简隽闻打开冰箱,看了看还剩下许多的荷叶粉蒸肉,干脆把整个盘子都端了出来,在锅里放了点水,烧开之后把碗放了上去。
荷叶粉蒸肉做得的确很好,即使已经冷掉了,再次加热之后散发出来的香味依旧吸引了尼莫。
“好香啊,”许星一靠在灶台边,闻着香味,一脸的惊叹,“以前从来没有想过,闻择那家伙居然能这么会做饭。”
简隽闻呵了一声,看着锅里的水逐渐沸腾:“人总是会变的。”
“那倒也是。”许星一点了点头,漫不经心地逗着脚下的尼莫,“对了,我还有一个问题。”
“其实你今天站在岸边喊闻择上来的时候,我还蛮惊讶的。”
简隽闻拿烧水的柴火暖手,听到这句话之后沉默了片刻,垂着眼睫:“那我难道就看着他因为我而得的旧伤在节目里犯病吗?”
许星一看着简隽闻这个样子就知道简隽闻其实没有说实话,他无奈地叹气:“可是也没有人知道他这个伤啊?”
“我不去赌这个可能,”简隽闻往灶台里有加了一些柴火,火焰变得更旺,“没人知道,但我知道。”
“而且这个伤还是因为我,这样我更不能接受他在我视线范围内,却因为我的缘故旧伤复发。”
许星一是知道简隽闻的性子的,拍了拍简隽闻的肩膀,没有再说话。
“我就是问问,你也别太放在心上。”
简隽闻摇了摇头,看了一眼锅里的动静之后,掀开锅盖,用旁边的干净筷子夹起一块肉,晾了一会儿之后蹲到地上,喂给尼莫。
尼莫吃得津津有味,简隽闻看着尼莫,半晌之后又开了口。
“我知道你到底是想问什么。”
“现在没有监控和摄像头,我们可以聊一下。”
许星一听到这句话,愣了愣之后看向简隽闻,先打了个前提:“我先说好,我可没有和他串通起来啊。”
简隽闻嗯了一声:“你俩今天也没时间串通。”
许星一笑了一下,挠了挠自己的脑袋:“那我就问了。”
“当年的事情你也是知道的,就是个意外,为什么还要和他这样啊?”
“我和他之间其实不止是那个事情那么简单。”简隽闻揉了揉眉心,也不知道从何说起。
“其实当年那件事情,我早觉得没关系了。”他犹豫着起了个话头,“三年前其实还发生了很多事。”
“你知道的,当初成团的时候,他被选成了队长。”
“他这个队长做的其实非常好,好到让我在知道他的身份的时候都有些不敢相信。”
“等等,”许星一倒不是故意要打断简隽闻的讲述,但在是好奇,“他的身份?”
“我知道他家很有钱没错啦,难道他妈妈来找你,和你说什么‘给你五百万,离开我儿子’之类的话吧?”
“你这是想到哪里去了,”简隽闻被许星一不知道通向哪里的脑洞折服了,“我只是觉得像他这样的大少爷,怎么可能心甘情愿给我们当保姆一样的队长。”
“诶等一下,”许星一抗议道,“你一个人的保姆级队长,我和怀琛明明是互相取暖。”
简隽闻被许星一的话噎了一下,无奈:“他说的也没错,以前的夜宵是白喂了。”
许星一嘿嘿一笑:“好啦,回归正题。”
他的语气变得严肃认真起来:“小隽,我们一直都不觉得你比别人差的。”
“你自己更要相信这一点。”
简隽闻只是微微弯了一下唇角,没有再回答这个问题,而是熄灭了炉火,把粉蒸肉端出来。
许星一无奈,靠在简隽闻身上,也没有继续去问。
好吧,他明白了。
当年的误会是要解开的,而且这个误会可能还不像他们想的这么简单。
有点麻烦啊。
许星一咬着一块肉,看着垂着眸抚摸尼莫的简隽闻,陷入沉思。
闻择同学,任重而道远啊。
*
简隽闻回到屋子的时候,闻择已经睡着了。
他放轻脚步,坐到自己的床上,惊讶地发现床上铺了一层衣服,懵了一下。
他一脸迷茫地拿起来闻了一下,闻到了一股熟悉的味道。
他看向睡的很熟的闻择,一脸的无语。
铺衣服他能理解,他自己也会铺。
可是这人哪来这么多衣服啊,真就不嫌多呗?
简隽闻无语片刻,看了一眼时钟,已经快凌晨一点了,他实在是有些困得厉害,也没有在管,倒头就睡。
闻择早上八点睁开眼的时候,扭头就看到了趴在床上睡得正香的简隽闻,心情愉悦地勾了勾唇角,露出一抹笑意。
小朋友睡姿还真是一如既往的可爱啊。
他简单收拾了一下,起身下床,在经过简隽闻床边的时候,意外听到了简隽闻的梦话。
此时录制还没有开始,闻择昨天晚上又很有先见之明的把屋子里的摄像头全部都用布遮住了。
所以此时的他百无禁忌,甚至有些肆无忌惮。
他凑近简隽闻,企图听清楚简隽闻到底在说什么。
“你别......”
“为什么......”
“别丢下我......”
闻择在听清楚简隽闻嘟囔的话之后,弯着腰的动作顿住了。
不要丢下他......吗?
闻择迟疑着伸出手,手指弯曲着,想要去刮简隽闻的侧脸。
可他的动作却随着简隽闻翻了个身而顿住,停在了距离简隽闻的脸只有几厘米的地方。
还在睡觉的简隽闻丝毫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在睡梦中翻了个身,找了个最适合的姿势继续睡了。
而闻择保持着这个动作很久,直到意识到简隽闻可能会被他弄醒,才缓缓直起身,低声呢喃。
“不会有人丢下你的。”
“虽然我可能是最没资格说出这句话的人。”
闻择说着,苦笑一声,起身离开了小屋,去借赵逸清屋子里的洗手间洗漱了。
等到闻择的脚步声远去之后,原本还闭着眼睡觉的简隽闻慢慢睁开眼,沉默地盯着墙看。
不会有人丢下他吗?
可是他当年最不想丢下的人,已经把他给丢下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