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落于从化区的某高中学校。
套着黑色保安大棉袄,有些秃顶的中年大伯端着热汤颤巍巍的走到值班室。
里面有一个中央军打扮的圆脸年轻人,还有五个稚气未脱的男生,正在打牌,脸上都沾着纸条。
“张叔。”见他进来,一个男生热情的打招呼。
其余几人则是态度冷漠,指了指身边的办公桌:“放那就行。”
“这是小苏她们换来的肉罐头,我给熬了个汤,趁热喝吧。”张叔冲着那个对他打招呼的男生笑了笑。
“好的,谢谢张叔,你要不要也喝点?”男生礼貌的弯腰感谢。
“我就不了……”张叔连忙拒绝。
其他打牌的男生不耐烦的说道:“付晓亮,你在那放什么屁呢?”
“快回来出牌啊,磨磨唧唧的。”
“跟个臭保安有什么可聊的。”
同样拿着牌的士兵立刻瞪着他们道:“怎么说话呢?”
士兵还是有些威信的,男生们摸着脑袋冲他乐呵呵的,完全没有对待张叔时的冰冷态度。
张叔也没当回事,一副老好人的样子,搓搓手:“没关系,没关系,那我先走了。”
“不好意思啊叔。”士兵咧嘴笑了笑。
“好,好,你们继续,我走了。”张叔背对着他们离开值班室,眼神瞬间阴暗了下来。
“狗东西。”还没等他出门,值班室里有传来辱骂,没有刻意压低音量。
这让张叔的身型一顿,握紧拳头。
片刻,他挺直腰板,缓步离开。
士兵教训起骂人的男生:“你小子有没有点素质啊?”
“赶紧去道歉,不然我揍你,一张J。”
“一个小王,教官,这个臭保安活该,以前我们点的外卖全给物业这帮狗贼吃了,还舔着逼脸说让我们吃食堂是为我们好,吃了还不算,还告我们班主任,还请家长。”
“要不起!
他妈的,我跟媳妇在教学楼谈恋爱也是让他抓的,还好老子在做前戏没脱裤子,不然我都活不到现在了。”
“对,我也是,我他妈躲厕所里抽烟被他给闻着了,烟也被他私了,妈勒戈壁那可是黄鹤楼1916,老子两天的生活费,当时我就发誓毕业要揍他一顿。”
“哈哈哈,你别说,他们对那些外国特招生又不一样,抽烟套逼从来都当没看到,真恶心,洋人算个屌,洋人都得死,
对尖!”
有个金发蓝眼睛的洋学生瞪着他道:“你他妈话里有话是吧,我是龙国国籍,不像某些人,成天想着出国留学,就那点艺术细胞,在米国画个街头涂鸦别人都嫌弃,也不看看自己什么货色,
对2!”
“要不起……”
“过!”
“龙国几千年民族风骨就是被这群舔狗剑冢给败坏的,我不一样,我反洋第一人,5个5炸!”
“你他妈炸我干啥,咱俩一伙的,你傻了逼吧?”
“老子急着走牌呢!”
“走尼玛,老子走不了了。”
“哈哈哈哈,勾皮凯,我还剩4张了。”
“过,
寄吧破学校整的跟监狱似的,刚变天那会还不让我们出去买衣服,也不让回家,硬是把我们困在学校,这下好了,老子回不去了,爸妈也不知道是死是活。”学生们越说越火大。
“就是,让他留下已经是天大的恩情了,骂两句咋了,以前他们可牛逼了。”
“当初把他跟姓胡的那胖子一起赶出去就好,看着闹心。”
士兵哭笑不得,没想到这群小屁孩这么记仇,都这种时候了还记曾经那些破事。
牌局匆匆结束,付晓亮从值班室的柜子里拿出碗筷,将汤给大家分了分。
“嗯,这猪肘子炖的烂,入口即化。”洋学生有一口流利的本地普通话。
士兵啃了块带皮的肉,嘴里含糊不清的道:“罐头里的本来就煮烂了,别说,我很久都没吃过皱油蹄膀,还是那个味,真香。”
付晓亮嗦了口带油的汤汁,满脸享受:“曾教官,部队伙食这么好,你当初为什么要跑啊?”
“晓亮你他妈不会说话就别说,那叫战术转移!”
士兵被他干沉默了,咽下食物后指了指骨头:“当时哪有肉?我们吃的都是压缩饼干,每天屎都拉不出来,平均睡眠时间不足4个小时,还得出去拼命,
满大街都是敌人,黑匪,菊本人,本土乱民,就是没有自己人,随便路过个小区,楼上就可能有东西砸下来,打的兄弟们人心惶惶,
再加上没有补给,你说跑不跑?”
“啊?那部队也太操蛋了吧,不给你们吃肉,拿出来卖?”学生感到不可思议。
士兵想了想:“估计是后面又来了补给,反正我在的时候没有,旅长他们每天也吃压缩饼干。”
“害,没搞头。”
“快吃,马上换岗了,等会咱们去天台擦太阳能板,顺便从寝室里再拖些床架出来,现在有焊条了,刚好升级升级防御。”
“啊!!”学生们无不哀嚎叹气。
大冷天干体力活,太作孽了。
另一边的张叔,手插着兜,走到围墙边上,趁周围没人注意,拿出块绑着字条的石头,对外面使劲一扔。
很快,夜幕降临。
学生们一个个灰头土脸,曾教官更是当起了电焊工,此时的宿舍楼已经被他们改造的差不多了。
几百个铁床架将大门围了好几个圈,堵的严严实实,一楼二楼的窗户也被床板和铁架钉死。
看着劳动成果,众学生非常满意,满满的安全感,暗道没白忙活。
另外一名士兵带着几个学生从电梯里走出来,扛着许多床架,叮玲框啷的扔到地上。
女生就负责将床架归类,适合当墙体结构的放一边,适合用于加固的横梁放一边。
“差不多了吧?”
曾教官数了数,对那名士兵道:“应该还要十几张床,顺便再拿一百块床板下来。”
士兵点头,看着那几个学生:“走吧,继续干活。”
“哎。”学生们垂头丧气,又跟他进了电梯。
“刘教官,几楼?”
士兵疑问道:“12楼应该没了吧?去13。”
随着电梯缓缓上升,众人慵懒的靠在墙上,注视电梯显示屏的数字。
7-8-9
还没上到十层,电梯突然抖了抖,紧接着灯就灭了。
“卧槽!”
“这他吗什么鬼!”
刘教官不信邪的按了按键标:“停电了?不是说电瓶充满了吗?”
“靠,老子没带通讯器!”
“没事的教官,监控室有老张头在,他能看到我们。”学生满不在乎的蹲了下去,心里暗喜能休息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