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胡说八道什么呢!我警告你,少对别人的事指手画脚的!”
江淮松开始有些气急败坏了。
一提到孩子的事,他就显得尤为激动。
顾江漓抓住这一点,又继续说道:
“二公子急什么?我只不过是好奇二公子不让妾氏给你生孩子罢了。仔细想想,你后院的女人也有十来个了,这要是换成其他人,早就儿女成群了,二公子至今就只有无忧小公子一个儿子,很难不让人猜想别的原因呐。”
江淮松眉头一抖,明显慌乱了。
“你……什么意思?猜想什么原因?”
“下人们经常传啊,二公子一次也没听说吗?有人说是你后院的女子来自于青楼,早已没有办法生儿育女了,也有人说,是……你的问题,但我想,应该不会吧,你要是真的有问题,无忧又是怎么来的呢?”
顾江漓话里有话,尾音拖得老长。
江淮松的神色陡然一变,脸色难看了许多。
顾江漓还没有停下来的打算,“我想,当时我怀孕的时候,还有人坚信淮之不可能有孩子,继而怀疑我的南禹来路不正呢。所以,我还是更偏向他们说是那些女子有问题,二公子你,应该是没有问题的吧。”
顾江漓说完以后,特意去看了江淮松的表情。
不出所料,江淮松已经面如死灰。
看来他已经想到一些可能性了,再直接的话,她就不方便多说了,留着给江淮松自己猜想的空间吧。
顾江漓浅笑着一步一步离开,江淮松陷入思考,根本没有跟她打招呼。
当天夜里,荷花向她传来消息,说是江淮松与孙婵大吵一架,这一次的激烈程度与往常不同,两人已经大打出手了。
孙婵当然打不过,但她也不是个安心被打的性子,江淮松的身上也挂了彩。
动静太大,引得城主和城主夫人亲自过去劝架。
江淮松性格太暴躁,差点对城主和城主夫人动起手来。
几个人劝架,才劝住了他。
虽然止住了战火,却依然没有打探到他们打起来的原因。
一提起为何动手打人,孙婵就哭诉江淮松对她动手,问江淮松为何动手,他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为此,城主又是把江淮松一顿痛骂,城主夫人这一次也站在城主那边,认为是江淮松做得不对,希望他能认个错。
但江淮松扬着下巴,扭头就去了夏薇那里。
“哈哈哈…小姐,你是没看到呢,孙婵下手可狠了,二公子脸上的抓痕一直延长到脖子呢!”
荷花笑得快弯下腰,顾江漓也渐渐浮上笑容:“是吗,那没看到这两人殴打的场面倒真是可惜了。”
“还是小姐有办法,这么几句话就让二公子发疯了。”
“说实在的,他都知道自己身体有问题的情况下,还忍了这么久没发疯,我得高看他两眼。他这么频繁的纳妾,说明他很早以前就知道自己没办法有孩子了,但他一点没表现出来什么,还是等我今天给他说了这些以后才开始发疯诶。”
荷花露出有道理的表情:“其实二公子早就想对着谁发泄了,只是一直没找到机会。今日经过您的提点,他开始怀疑无忧是二夫人对他不忠才有的孩子,这才发的脾气,看不出来……二公子挺能忍呐。”
顾江漓对他也开始有些改观了。
不过,人一旦开始发疯,接下来就很难收得回去了,孙婵的日子不好过,城主和城主夫人的日子也一定会不好过的。
她看着窗外,似乎已经看到了城主府鸡飞狗跳的样子。
这时候,荷花的声音消失了,一双手臂圈住她的腰肢。
她没回头,这种气息,她再熟悉不过,“回来了?”
江淮之把头埋在她的颈窝,闷声道:“嗯,回来了。”
“怎么这么累?”
他的声音听起来实在是有些疲惫。
江淮之微微抬起头,说:“没事,这两天要收几家铺子,又要安排南禹去百文书院的事,所以忙了些,不过我还撑得住。”
他说完,又急忙转移话题:“今天的事我听说了,太可惜了,他们打起来的时候我没在。”
顾江漓忍不住笑:“这么想看他们打起来吗?”
“当然想了,最好是父亲母亲和他们两个一起打起来才好呢,看他们陷入癫狂之境,我就开心。”
“那你以后可得有好戏看了,江淮松已经开始怀疑无忧的身世了。”
“我等着看这出好戏呢。”江淮之话语里尽是宠溺的味道。
顾江漓突然收敛笑容:“我这样会打乱你的计划吗?”
“当然不会了,我能看见他们狗咬狗可高兴了。”
顾江漓与他温柔相依。
一切都在按照江淮之计划好的发展。
江淮松与孙婵之间已经崩裂,过不了多久,江无忧的恶劣性子更会不加收敛,孙婵会去城主和城主夫人面前吵闹,等到江无忧的身世被揭开的那天,就是城主府风云聚变的那天。
从那以后,江淮松的脾性越发古怪,他不再像从前那样对孙婵不予理会,而是开始对她动手动脚。
即便顾江漓很少关注这两人的动态,也经常会听下面的人说起来他们两个又打起来了。
她偶尔也会看到鼻青脸肿的孙婵,和脸上满是抓痕的江淮松从她面前路过。
这两人如今就像是仇人,一见面恨不得把对方撕碎了。
顾江漓日日听着这些热闹,倒也过得快活。
寒冬再临,鹅毛大雪撒在他们的小院里。
她坐在窗边,看着大雪,嘴巴却馋了。
“荷花,帮我拿点蜜饯吧。”
荷花早有准备,给她端上一盘果脯。
葡萄干太甜,她不太喜欢,还是山楂片比较合她的心意。
荷花站在一边,看着自家小姐把山楂片一个接着一个地送进嘴里,顿时像是想到什么似的,“小姐,您好像……这个月的癸水还没来。”
顾江漓不甚在意,“嗯,我知道。”
“我这就去把安大夫叫来。”荷花懂事地立刻就要走。
“不用去了,我知道的。”顾江漓又重复了一遍最后几个字,“荷花,我都知道,不用去了。”
她比任何人都清楚自己的身体,尤其是在自己有没有怀孕这件事上。
荷花面带喜色:“真的!您真的又……”
顾江漓温和地点头道:“是啊,荷花,我们去找淮之吧,他应该也很想知道这个好消息。”
荷花高兴得手足无措,“我……我去背马,小姐您等着!”
顾江漓看着她一蹦一跳激动万分地下楼,心底一片暖意。
江淮之也会高兴的吧,他已经念叨这个孩子很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