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辈们搬离南城这件事,对他们的生活并没有太大的影响,林清浅甚至还觉得心里轻松了不少。
年后上班,她开始认真思考起了把公司总部和重心迁往江城的事。
利弊权衡再三,包括结合了专业人士给出的意见,以及一些宁可信其有的玄学参考,她得出了此举不可行的答案。
林氏和靳氏不一样,靳氏原先就是从京城迁来南城的,扎根不过二十多年,现在仍有大半根基在京城,所以就算再动,动的也不是全部,若有影响,伤不及根本。
此番靳老爷子回到京城,余威尚在,京城的根基只会更加稳固。
近年来,随着靳北笙的回国和对江城市场的开拓和重视,以及,以靳氏的名义所进行的各类投资,又让靳氏在江城一边站稳了脚跟且趋于成熟稳定。
再加之,靳淮和江念锦如今搬去了和江城一江之隔的苏城,靳淮身为董事长虽不再掌权,但他和江念锦的人脉势力仍在,这对靳氏向江城转移也算是一桩助力。
林氏则不同,林氏三代靠实业起家,三代往上的根基就在南城,既有祖宗荫庇,又吃过时代红利,且从单一实业向多方发展也不过才十几年。
发展正盛的时候又突遭变故,元气大伤,发展停滞,至今才稍有起色。
而且林氏集团说白了,更像是一个家族企业,可这个家族中,既无像靳老爷子那样德高望重的长辈能坐镇两道,在很多情况下提供意见和便利。
又无像靳淮和江念锦这样多资源人脉的长辈。
在林氏集团,遇事,她只能自己想办法担着,想发展谋转变,她还得说服一群老顽固。
可只要她林清浅稍有错处,有的是野心膨胀,却毫无能力的人虎视眈眈,在这种情况下,她没办法冒险。
林清浅想到这些,顿时就泄了气,无力感涌上心头,却无能为力。
晚上下班,靳北笙来接她时,她还在发愁。
靳北笙在她的办公桌前坐下,随手拿起了她摊放在一旁的文件,翻了翻:“林总在因为什么事发愁啊?”
林清浅叹了口气,趴在了桌上:“对不起,我可能要失约了。”
“怎么了?”
“我不能把林氏搬去江城。”
“那就不搬。”靳北笙语气淡淡,像是早有预料般。
林清浅把下巴垫在桌上看他:“你不会失望吗?”
“有什么好失望的?在哪儿不一样啊?”他笑笑,放下了手里的文件:“虽然我不知道你是如何思考权衡的,但你得出这样的答案肯定有你的理由,变,固然是好,但稳定肯定不会出错。”
“你不生气吗?”
“我有什么好生气的?你在哪儿,我在哪儿,只要你别不要我,别丢下我,我一切oK。”
他起身绕过桌子,站在林清浅身后,捏了捏她的肩膀:“有想这些乱七八糟事情的闲工夫,不如想想一会儿吃什么。”
“没胃口。”
她抓着座椅扶手站起身来,伸了个懒腰:“我当年就应该在我妈问我想不想要个弟弟妹妹的时候,说想,这样或许现在一天天为这些破事烦心的人就不是我了。”
靳北笙笑着叹息了一声:“那嫁给我的也不知道会是谁了。”
林清浅拎起自己的包,挽着他的胳膊,一边往外走,一边道:“大概率还是我,你别想逃。”
元宵节这天,韩家老爷子邀约,林清浅和靳北笙一起去韩家赴宴。
到了才知道今天韩家晚宴的主角是苏城裴氏集团的总裁裴景淮。
林清浅一看见裴景淮,就忍不住偷偷和靳北笙感慨,说裴景淮长得帅。
靳北笙当即便沉了脸:“中法混血。”
“怪不得,真好看,你说他这身高得一米九了吧?”
靳北笙瞪了她一眼:“你自己去问他。”
林清浅没当回事,径直便是要走过去和人家打招呼,靳北笙忙是拽住她:“你还真去啊?”
“对啊,第一次遇见,不打个招呼?还是说你认识?”
“你是为了打招呼,还是有别的目的?林清浅,别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人要学会知足。我告诉你,你今天要是敢过去和他搭话,晚上回家就别想抱我。”
林清浅被他逗笑了:“你这威胁也太没气势了吧?”
她重新挽住靳北笙的胳膊,用头靠了靠他的肩膀:“陌生人的醋你也吃,就没有你不吃的醋。而且,我就算是去和他打十次招呼,人家也未必能多瞅我几眼,你还真当我拿着万人迷剧本,是个男的都得喜欢我啊?”
“那也不许去。”靳北笙板着脸:“也不许看他,不许夸他。”
“知道啦!”
为了以防万一,靳北笙带着她上了二楼。
林清浅靠在二楼的扶栏上,为了转移话题和他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好不容易快把某人从醋坛子里捞出来了,结果不巧,韩良这个没眼力见的竟带着裴景淮走了过来。
当即靳北笙脸上的笑就凝固了,林清浅紧张的清了清嗓子,结果又被他会错意,瞪了一眼。
“大哥,我错了,我真错了,我不该夸他,给点儿面子。”
靳北笙冷哼了一声,面无表情的开始捻手里的珠子。
“小叔,林总,这位是裴氏集团的裴总。”韩良道。
林清浅见靳北笙闹脾气迟迟不和裴景淮握手,为了避免尴尬,她忙是把手递了过去,裴景淮握住她的指尖,十分合理得体,但看在靳北笙眼里却万分刺目,这下连韩良都看出他的脸黑了。
裴景淮道:“久闻靳总和林总的大名,今日得见,幸会。”
林清浅不着痕迹的用胳膊肘捣了靳北笙一下,靳北笙勉强嗯了一声。
林清浅道:“以前倒是没听说过裴总,裴总是刚回国?”
“是,这两年家中生变,不得不担起家业。”
林清浅点了点头:“说来我与裴总还真是经历相似,以后有机会合作。”
裴景淮笑着颔首。
林清浅给韩良使了个眼色,韩良会意,忙是拉着裴景淮继续去引荐旁人了。
他们走后,林清浅终于是松了口气:“北笙哥,你至于吗?”
靳北笙哼了一声:“我当然不至于,毕竟我又没有和你类似的经历。”
“靳北笙!”
靳北笙停下了拨珠子的动作,推了推眼镜:“这已经是你这周在我面前夸的第四个男人了,林清浅,你是不是对我倦了?”
“啊?”
林清浅环顾了四周一圈,朝他靠了靠:“你今天这是怎么了?”
“我没什么。”
“这叫没什么?我就夸了裴总一句,而且人家是混血,帅也很正常,是事实啊。”
“那我呢?”
“你也很帅啊,而且比他帅。”
“但你已经很久没夸过我了。”
林清浅张开胳膊抱了他一下,压低声音哄道:“能动手为什么要动嘴?而且我每天亲你那么多遍,还不能证明我喜欢你啊?你自己说,我刚在车里亲的是谁?”
“你只是为了满足自己的欲望。”
林清浅无奈了:“你就非得和我较这个真是吧?”
靳北笙没说话。
林清浅心一横拉起他的手,就往韩家在二楼给客人准备的休息室走。
因为宴会刚开始没多久,所以三间休息室都是空的。
林清浅拽着他走进了走廊最里间的休息室。
关门反锁,紧接着便将他抵在了门上,她踮起脚尖,捧着他的脸,二话不说,吻上了他的唇。
靳北笙愣了一下,随即抬手扣住了她的后脑勺,俯身加深了这个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