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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书迷 > 其他类型 > 白衣江边高考少年行 > 第203章 两县代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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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接下来的情节基本上被三人猜中了。

王正山带来了两个兄弟,彭治水也安排了两个兄弟,然后是项得力等三个学生,九个人共聚在岳北一家饭馆里。

在聊聊闯荡南方的情况谈谈回来后的宏图大略后,自命为秀水、芙蓉两个县的杰出代表即在大圆桌前开始了激烈地拼杀。

数轮之后,项得力和百事通虽然喝得七七八八,但都还清醒,而两个县的杰出代表则一个个东倒西歪,包括江秋天在内已经有四个人倒在一边爬不起来。

没有什么刀的事,更没有鸿门宴的事。

王正山和彭治水的酒量不错,虽然身体摇摇晃晃,说话结结巴巴,但二人都没有倒下去。

读过高一的彭治水看到窗外透进来的潺潺月色,突然诗兴大发,开始吟诵:“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

读过高二的王正山端着酒杯,接着:“我欲——乘风归去,却恐——高处不胜寒。”

王正山的话音刚落,彭治水的又一个兄弟已经趴下了。

王正山用力把酒杯往桌上一放,“既然开始吟诗,外面月亮正好,我们去外面,不,去秀水?”虽然说话还算正常,但口中已经是大舌头。

项得力提醒道:“山哥,现在半夜了。”

王正山说:“明月,清风。正好走。”

彭治水马上接着说:“怎么能走?只要兄弟们高兴,我代表芙蓉县一百万老百姓,一定陪好你!”

王正山说:“我也代表秀水县一百万老百姓,邀请兄弟们,去秀水继续喝!”

百事通看着倒下的人说:“这几位兄弟……”

“让他们睡,”王正山说话时慢慢站起来,跟着转身,“有老板看着,想什么时候醒来就什么时候醒来。走!”

彭治水也站了起来:“没喝好,怎么能走?”

王正山摇摇晃晃朝外面走:“去——秀水,兄弟——陪你。”

彭治水说:“没喝好,我们换个地方继续喝?”

“去秀水喝,”王正山回头看了一眼,“力哥,你也走!”

项得力看了看几个倒下去的人:“水哥,我们山哥热情好客,代表秀水的一百万老百姓发出了最热忱的邀请。今晚月色正好,兄弟们可以一路走一路欣赏,还可以一路吟诗,把还没有吟出来的诗都吟出来,顺便再写几首。兄弟我也代表秀水一百万老百姓,热情邀请你们!”

项得力了解王正山,知道王正山喝酒后有个倔脾气,眼下是一定要回秀水的了,于是边说边朝百事通使眼色。

百事通会意,立刻接着说:“今天兄弟们代表秀水一百万老百姓发出了最热忱的邀请,我看绝对有诚意。

“我们芙蓉绝对是热情好客的地方,兄弟们绝对是代表芙蓉的一百万老百姓盛情相陪。“

“现在秀水的兄弟们一再发出最热忱的邀请,虽然是汪伦与李白,我们芙蓉的兄弟也要代表芙蓉一百万老百姓勇敢地接下。”

“好,‘桃花潭水深千尺’!”彭治水手一挥说,“我们芙蓉的兄弟,绝对是好客的兄弟,绝对是热情豪爽。走,我们送他们回去!”

四人沿着去秀水的公路迤逦而行。时间已经是转钟,公路上早已没有车,也没有行人。

一路行去,云越来越多。空中的月亮虽然不如先前那么明亮,但依然照耀着大地。

月色朦胧,微风轻动,如果吟诗作赋,自然别有一番风味。

但是遇上几个脚步蹒跚的家伙,哪里还能听到风月声。

饭局上没有吐的王正山,一路上吐了好几次。彭治水、项得力、百事通三人尽管没有吐,也被王正山折腾得差不多了。

终于到达白衣江边的轮渡码头后,一个个坐在码头边的水泥墩上。

四周万籁俱寂。来往摆渡汽车的轮渡船静静地停靠在江边,船上的跳板高高收起,值班的船员应该是早已在梦乡。

虽然脚底下的江面很窄,但很深,想过去只能另想办法。

路上状态最好的百事通提议:“我们去敲附近人家的门,让他们送我们过江?”

百事通为人机灵,虽然也喝了不少,却是所有人中喝得最少的。

已经缓过来的彭治水马上附和:“好啊。”

项得力连连摆手说:“江边的人家,你们也敢去惹!他们是这一带最彪悍的家伙,政府说了这么多年的江边房子要拆掉的话,你们看拆掉了没有?如果不怕被砍,你们可以敲门去试试。”

脚底仍微微有些发软的王正山说:“有一次我和力哥以前随朋友到这里来,也是夜半时候。有个朋友去敲门跟着闹了起来,结果被那些人拿着刀砍得到处乱窜。”

百事通问:“你们也跟着到处乱窜?”

王正山说:“他们不是一个人冲出来,是附近的几户人家一起冲出来。这江边人家不像垸子里的农民,因为有渡船,难免遇到各色人物白天黑夜闹事。他们养成了天不怕地不怕的性格,凶狠起来,可以说是杀人不眨眼。”

王正山吐过几次以后,早清醒过来了。

彭治水说:“看来比我们岳城那里的人还要彪悍。”

项得力说:“彪悍。你们听说过这里的农民有上学的吗?估计小学读到毕业的也不多。

“这里两县交界也是两市交界,他们是典型的靠山吃山靠水吃水,认得几个字后就在这江边讨生活,与你们岳城还是不一样。

“讲个以前的故事。当年日军在这上游二十多里的柴鱼镇设有一个据点,有一天上千从外地过来的红枪会部队带着红缨枪,喝过符水后开始攻打那里。

“你们都知道义和团是什么情况,喝符水,刀枪不入。几十年过去了,那帮红枪会与当年的义和团没有任何区别,照样是大喊着‘刀枪不入’向前冲,冲向鬼子据点。

“守卫据点的鬼子据说只有一个小队,两挺机枪,但就两挺机枪打得红枪会上千人马伤亡殆尽。这白衣江边据说全是尸体。

“红枪会的人悍不畏死,也确实不怕死,绝大部分人都死了,只有极少数活了下来。他们从死人堆里爬出来后辗转流落,据说这江边人家不少是他们的后代。”

百事通好奇地说:“这么大的事,我还是第一次听说。”

彭治水摇摇头:“一个小队干掉上千人?”

项得力看着彭治水说:“可能夸张了些,具体数据没有人统计,但死了很多人则是肯定的。

“我听一个堂爷爷说,当年那支红枪会部队,是沿着下游方向开过来的。进攻鬼子据点的前一天,才到达我老家项家嘴,驻扎一晚后第二天清晨出发向十里外柴鱼镇的鬼子据点发起进攻。

“我那个堂爷爷当时才十来岁,亲眼见到红枪会的战士带着红缨枪行军走向项家嘴,去打鬼子,但是再没有一个人回去。”

彭治水问:“全牺牲了?”

百事通接着问:“这么英勇抗日的故事,怎么没有流传?”

项得力说:“那些外地来的红枪会战士,不是共产党也不是国民党,战乱年代没什么人在乎,抗日战争结束后来也没什么人在乎。

“故事只在我老家一带流传,后来我家也搬走了,现在大概只有一些老人记得了。

“官员们谁会记得一些外来的什么红枪会,而且是一支喝符水喊‘刀枪不入’的封建迷信部队?”

“只有两挺机枪,”王正山气愤地说,“他妈的什么红枪会,真蠢!”

“也怪不得红枪会,主要还是小鬼子的武器太厉害。有机枪,而且是两挺机枪,已经很厉害了!”百事通说。

“早已不是冷兵器时代,红缨枪遇到机枪,只能是一场屠杀,”王正山跟着感叹道,“打小鬼子,可惜我晚生了几十年!”

“不光是小鬼子,还有八国联军!”彭治水接着说。

“对,小鬼子骂过了,八国联军也骂过了,”百事通笑着说,“要不然我们去江边看看,有船的话直接划过去。”

“船上肯定都用链子锁锁上了,没有工具打不开。只怕……”项得力说。

“不用担心。我们可以从下游一点的河滩上走过去。江水在那里分成了几支,每支都不是太宽。那里的人也要过河,大概是不想走到这里来过轮渡,就搭了几座简易小桥。”

王正山停了一下说,“前几天我回来以后,顺着秀水县城的大堤来回走了好几趟。走,不远,也就两三里。”

“山哥,有心人!”彭治水夸道。

“去了一趟南方,不能白去。这回来后准备做点生意,出来转转,”王正山笑着说,“机缘而已!”

“看来准备马上干一番大事业了?”百事通马上说。

王正山看着彭治水说:“大事业不敢说,看水哥的了!”

彭治水说:“山哥的想法就是我的想法,咱们兄弟合伙好好干!”

“古有桃园兄弟情,今有咱们山哥水哥在。兄弟齐心,其利断金,”百事通笑着说,“准备做什么大事?”

“走吧,两三里,”不等王正山和彭治水回答,项得力伸手拉了下百事通,“既然山哥早有准备,欢迎各位芙蓉县的杰出代表过江!”

朦胧的月色下,四人跨过两座简易得不能再简易的小桥——都只有一段碗口粗的树干,踏着松软的江沙走到了秀水县地面。

王正山领头带众人翻过大堤,走到下面一家小饭馆前,敲开了他和项得力的一个兄弟的家门。

睡眼惺忪的那位兄弟见着王正山、项得力等一帮人,二话不说,立即提了一塑料桶白酒交给项得力,又装了些下酒菜交与众人,再随手拿了些酒具与众人回到江边的沙滩上。

酒菜摆好,一帮人在祭奠红枪会战士、申讨小鬼子与八国联军后,又开始对着朦胧的月亮把酒言欢,同时把在岳城刚刚开始的吟诗大业继续下去。

毫无悬念,有着文科班教室中飞花令洗礼的项得力、百事通明显高出一筹,最后几乎成了二人的表演。

百事通虽然以前对古诗词不太敏感,但那天的酒令却让他在随后的时间里背诵了不少。

“百事通,我们是老同学了,你这水平,明显让我刮目相看!”彭治水无奈地说,“早知道今天,当初我拜你为师了,佩服佩服!”

百事通与彭治水并没有同过班,以前一个在五班,一个在四班,互相倒是认识,酒后亲近起来已经变成老同学了。

“虽然我知道力哥喜欢文学,”王正山瞅着项得力说,“但没有想到认识你这么久,一起喝过那么多酒,原来你是真有水平!”

“力哥才华出众,喝酒、吟诗都是一等一的好,所以现在还在上学!”家里开小饭馆的兄弟感叹地说。

“百事通,你没有发现你这老同学会写诗吧?”王正山说,“我与水哥在东莞认识以后,发现这兄弟竟然时不时写几首,才真正交往起来。山才子,才子山,来,喝一杯!”

“喝!”彭治水与王正山喝完一杯后说,“山哥,你也不用谦虚,把你写的诗给兄弟们朗诵一下。”

“原来两位兄弟都是诗人。”百事通笑着说。

“屁,我那是胡诌,”王正山口中谦虚,但不无得意地说,“不过别看我们在外闯,与水哥在东莞喝完酒一起写诗的时候,感觉好极了!”

“对,那感觉真好!”彭治水哈哈地笑起来。

“现场来几首看看,两位大哥?”小饭馆的兄弟陪着笑说。

“当着力哥这些兄弟在,我那是班门弄斧,今天只喝酒,来,喝!”王正山说。

虽然又已经喝了不少,但是在一阵飞花令之后,他还是谦虚了起来。

“天为顶,地为席。今天既喝酒,也吟诗,”彭治水接着说,“来来,‘会须一饮三百杯’,‘杯莫停’!”

于是,飞花令继续,喝酒也继续。

于是,岳中高三文科班的飞花令比拼在白衣江中延续。

于是,岳城饭馆中的喝酒比拼在秀水的大地上继续。

于是,两县百万群众的杰出代表又开始了新的一轮厮杀。

当月影渐渐淡去的时候,一帮人全倒在了沙滩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