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哪一个?”
常以霖看着马士英有些眼生,冷声问道。
马士英沉声道:“本官,户部尚书马士英!皇上,常以霖无故殴打朝廷重臣,其罪不小,臣请皇上下旨严惩,以儆效尤,否则,日后朝廷纲纪何在?”
常以霖冷笑道:“马大人,人是我老常打的,我老常从来没说过不认,可是你们想清楚了,想要治我常以霖的罪不难,但是,你们如此诬蔑朝堂重臣,天下将士数十万双眼睛都看着呢,给我卢哥的罪名洗干净了,我常以霖伏法,否则,只要我常以霖不死,那死的就是你们!”
我曹!
威胁,赤裸裸的威胁!
常以霖是谁?那可是真正的无双悍将,天下无敌,若是他要是真的盯上了某个人,一心想要报复的话,那那个人真的是十死无生啊……
马士英不由的心头一颤,缓缓说道:“常将军,你如今可是朝廷命官,你还是怀远侯的子弟,竟然出言威胁朝廷重臣,如此行径,不怕给你们怀远侯府招来祸患吗?”
“老子只知道皇上,只知道兄弟,”
常以霖恶狠狠的说道:“不知道什么怀远侯府,当初跟随皇上出征的时候,就已经意味着我老常脱离怀远侯府,跟怀远侯府没有任何瓜葛了,你少要那怀远侯府来威胁我,老子一人做事一人当,除非皇上砍了我的脑袋,否则,你们朝堂上杀了卢太行,朝堂下,我叫你们一个个血溅五步!”
“以霖,不要胡闹!”
卢太行喝道,“是非曲直,皇上自有公断,朝堂诸公也不会凭空的冤枉我,你着什么急?”
“说得好!”
佥都御史徐彦成冷笑道:“卢大人,任你如何狡辩,这私自瓜分田地给六万降卒,收买人心,意图不轨,可不是冤枉你的,你将三千顷土地给六万降卒分的干干净净,六万降卒从此之后不知有皇上,只知你卢太行,万一你那天振臂一呼,这些人还不得跟随着你反叛朝廷?”
卢太行平静道:“徐大人,本官是河南湖广军务提督,一言一行代表的都是朝廷,是皇上,将三千顷土地分给六万降卒,那六万降卒也是对皇上,对朝廷感恩戴德,而不是对我陆某人感恩戴德,收买人心一说从何说起?至于说我意图不轨,反叛朝廷,本官本来就当年就是一介布衣,从来没有想过入朝为将,是感于皇上知遇之恩,方才追随皇上左右,反叛?你说的你自己信吗?”
“徐彦成!”
常以霖喝道:“你构陷卢太行反叛朝廷,意图不轨,证据呢?拿出证据来,我们哥两个认罪伏法,拿不出证据来,老子就在这里活活撕了你!”
“证据?”
钱谦益叫道:“你们手握重兵,乃是朝廷重将,一旦反叛,那对于朝廷来说就是浩劫,此时,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这么说,那就是没有了?”
高杰气道:“没有证据,你们特么的瞎忙活个屁?闯逆献贼虽然已经伏法,可是湖广依旧还处于混乱之中,你们不去商量处置湖广的事务,盯着三军统帅,是何道理?皇上,襄阳十万将士,对于朝廷无故召回卢提督与臣等,心中颇为不满,军心不稳,朝廷大胜,不封赏三军,却要严惩主帅,难道皇上就不怕军中生变吗?”
朱慈烺揉揉太阳穴,看向了孙传庭,问道:“白谷,你是兵部尚书,你怎么说?”
孙传庭心头满是无奈,这件事情早晚还得落在自己头上啊,可是,一旦自己接下来,那百官的矛头可就都指向自己这个兵部尚书了啊,娘的,这一次,又要给皇上当挡箭牌了!
孙传庭硬着头皮站了出来,沉声道:“皇上,此事……”
“报!”
一个小太监急匆匆的从外面闯入了进来,打断了孙传庭,跪倒在地,沉声道:“启禀皇上,北直隶军务提督张之极、山东巡抚李岩应召回京述职,在宫门外请求觐见!”
呼……
朱慈烺与孙传庭长长舒了一口气,擦了,终于来帮手了啊,这朝臣们一个跟着一个的跳出来,大有群起而攻之的架势,单单靠着孙传庭,无论如何都是招架不住的啊,如今张之极跟李岩到了,那起码还有个帮助打嘴仗的啊……
“传旨,立即命两人入宫觐见!”
朱慈烺喝道。
孙传庭紧紧的闭上了嘴巴,老子才不要找不痛快呢,被一群老头子群殴的滋味很爽吗?老子可不是一次两次被文臣群殴了,那可是真的要命啊!
眨眼间,张之极与李岩就并肩进入了乾清宫的大殿,跪倒在地,向着朱慈烺施礼。
“皇上,召两位大人回京述职,臣等为何没有得到一点消息?”
一旁的倪元璐心头有些诧异,低声问道。
朱慈烺没好气道:“怎么,朕召两位爱卿回宫述职,也要经过你同意吗?张之极身负防御满洲的重任,李岩更是在山东推行摊丁入亩一体纳税的方略,朕放心不下,特意将他们召回京城,询问边防与山东事务!”
倪元璐登时闭上了嘴巴,张之极虽然年轻,李岩虽然刚刚投降朝廷,可是两个人一个总揽京畿防务,一个负责山东的摊丁入亩一体纳税的方略,都是重要无比,皇上如此做,倒也算不得什么稀奇。
张之极跟李岩看看朝廷上这幅剑拔弩张的样子,心头清楚的很,两个人奉旨归来,更是知道皇上心头怎么想的,无非就是保住卢太行,绝对不能让卢太行受到半点惩处,否则的话,湖广那边十万将士还不闹翻了天?
再看看一旁不断的眨巴着圆眼睛的常以霖,那就更加的明白了,这一次,皇上连常以霖一起都给招了回来,那就是打群架来了啊!
“皇上,”
张之极躬身道:“臣闻听卢将军率军在湖广成功剿灭闯逆献贼,二十年心腹大患一朝除尽,从此大明四海升平,再无战事,臣与李岩大人恭贺皇上!”
朱慈烺点点头,笑道:“之极,当年你们跟随朕出征河南之时,可曾想过这一天会不会如此快的到来?”
张之极答道:“皇上英明神武,雄才大略,臣清楚的很,这一天不会很远的,不过,臣看着朝堂之上,剑拔弩张,不似要对卢将军常将军以及高将军封赏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