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黑震惊地看向姜烛,好半天都没能回过神。
死不死的无所谓?
她她她,她真的好看淡生死啊!
不愧是狂拽的小孩姐!
不过等一下。
都说所有的恐惧,都来源于火力的不足。
姜烛确实是火力很足,而且看患者对她如此忌惮的样子,想必就算她真的违反了规则,患者也可能不能拿她怎么样。
那么,等破坏规则后,患者会弄死谁呢?
都说柿子还得挑软的捏……
老黑大惊。
该死,他现在就是那个传说中的软柿子!
所以,姜烛所谓的生死无所谓,指的是他的生死无所谓?
老黑是真的会谢!
“小孩姐啊……”
老黑哆哆嗦嗦揪住姜烛的衣角。
“要不咱再好好考虑一下?我看你骨骼惊奇,脑子也好使,你再好好分析一下,说不定凭你的智慧,一下子就能分析哪些规则是有问题的呢?”
他哪里是觉得姜烛脑子好使。
他是想让姜烛再抢救一下他的狗命!
他真的不想成为被捏死的软柿子啊!
彼时,患者也是愣怔的。
见过狂的拽的,但没见过不怕死的。
这一波把他都给整不会了。
张了张嘴,好半天都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面对不怕死的铁憨憨,他连危言耸听都不知道该从哪儿说起。
主要是这死丫头不见得会信啊!
就,身为诡异,有时候也是挺无助的。
只能顺着老黑的话,讷讷开口:
“是啊,再好好分析一下,说不定你能分析得出对错呢?”
私以为,一个文盲,能分析得出个是与非才有鬼了。
但这话得说。
没准真能勾起姜烛浅浅的怀疑和疑惑呢?
但凡她有脑子,但凡她有一点犹豫,那他就能把场子给拉回来!
呵,没有人能在他的场子里作威作福!
但显然,姜烛是个没有脑子的。
她听了二人的提醒,只略微思考了一秒钟。
——或许一秒钟都没有。
然后就做出了她认为最深思熟虑且完美的结论:
“管他呢!老黑啊,你得知道,这世上吧,不是所有事情都得分他个对错的,糊里糊涂这样活下去,也不是啥坏事……”
姜烛故作深沉稳重地劝着。
一边劝还一边拍了拍老黑的肩膀,似在宽慰,还似在表达‘你还年轻,有些事情,等你活到我这个年纪你就懂了’。
老黑很感动,觉得很有说服力……
才有鬼了!
稀里糊涂活下去?
那也得能活得下去啊!
要的不是她的命,她当然无所谓!
小孩姐,咱老黑的命也是命啊!
根本稀里糊涂不起来。
会死的啊!
老黑眼含热泪:“你人还怪哲学嘞。”
姜烛扬起下巴,自信且很有格调的拍了拍老黑的肩膀:
“你懂我!”
他眼光真好!
不愧是跟着二哥混的。
跟二哥一样有眼光!
老黑微笑:“算了,你喂药吧。”
还能怎么办呢?
打又打不过,说又说不过,脑子又没人活络……
除了把脑袋递给姜烛去稀里糊涂随心所欲地丢着玩,还能怎么办呢?
老黑一想通,人都豁达了。
管他真假呢。
反正能做主的又不是他。
他果断把脑子丢掉了。
患者察觉到老黑的变化,眼神变了又变,隐隐还闪过一丝惊慌。
一直在观察患者的姜烛,精准捕捉到了他的不满和反抗。
她若有所思,在患者隐隐有几分慌乱的目光下,将患者已经抓到手里的药递给了老黑:
“既然你已经想通了,那就干活吧,药你来喂。”
说着,嫌弃地把脏兮兮的药全丢给了老黑。
已经脑子外置的老黑,二话不说,掰开患者的嘴就往里塞药。
患者:“呜呜呜呜——”
反抗了,但没完全反抗。
笑死,根本反抗不了一点。
且不说老黑的壮硕,就旁边站着的姜烛,也不会容许他反抗。
反抗不了,那就接受,
他面无表情被喂了药,躺在床上,绝望得眼底没有了一丝生气。
“嘿,小孩姐,他没有想要吃掉我诶,可见喂药这个规则是真的!你真聪明!”
不愧是不识字的新脑子,就是好使哈!
新手保护期真让人安心!
脑子外置的老黑感动得一塌糊涂,更加安心地脑子外置了。
姜烛嘿嘿嘿地拍了拍胸口:“当然,咱村里最聪明的人就是我了,听我的准没错。”
患者面无表情看了姜烛一眼,无话可说。
将他反应全收入眼底的姜烛挑了挑眉。
很奇怪。
一开始,患者是很期待被老黑喂药的。
却很抗拒她喂药。
如果规则是一样的,那患者的态度就不该如此。
而后面,就连老黑喂药他都开始挣扎。
为什么?
他中间态度变化的断点究竟在哪儿?
真正的规则究竟是什么?
正思考着,只见眼底闪烁清澈愚蠢的老黑正敬佩地看着她:
“小孩姐,能跟你分在一组,我真幸运,嘿嘿嘿。”
患者:“……”
这一刻,傻人有傻福具象化了。
姜烛则觉得傻大个很识货,对他竖起一个大拇指。
老黑笑得更开心了。
“嘿,哥们。”姜烛冲患者露出一口大白牙,“问一下,院长办公室在哪儿?”
刚才她用鬼气试探了一下,发现鬼气能探索的距离只有十米。
十米之外就不行了。
看来是离枭对她设置了限制。
她估摸着,离枭说不定就是院长,弄死他,应该就能离开了。
比起她挨个儿地方四处跑着找办公室,问患者显然更合算。
要找就找医院的最高级别。
——从院长开始开刀!
姜烛:“!”
他好狂!
有一种认知到欲望永远无法被满足的狂。
惯的他!
姜烛反手就是一巴掌。
“说,院长办公室在哪儿?”
患者委屈巴巴地捂着脸:“你打我干什么!我都说没有了啊!说没有就是没有啊!没有的东西,你让我怎么说嘛!”
一边说一边嘤嘤嘤。
委屈得不行。
饶是脑子外置的老黑都怜悯地看了他一眼。
就,惹上姜烛,算他命苦。
下辈子注意一点就好了。
“没有是什么意思?”姜烛若有所思,“你们医院没有院长吗?”
“有吧,但我没见过,也没人知道在哪儿。”患者是个好人,问啥说啥,“听说院长办公室就是离开诡异世界的门,我们哪儿有资格知道啊。”
客气温和得不行。
所以,小孩姐,把你的巴掌收回去好不好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