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实话,姜烛不是很理解这两个字的意思。
啥回来?
虽然她沉睡了一年多,但李慧霸占着她的身体,一直住在a市。
既然一直在a市,也就不存在什么回来不回来的话。
所以獐子老弟,不对,是霍总这句‘你回来了?’,属实是给她整不会了。
她疑惑地看向霍子章,只见他刚才脸上的不屑轻视和愤怒冷漠,全都消散一空。
只余下一些很复杂的情绪。
似乎是在看一个久久未归的老友。
姜烛一愣。
她怎么感觉,他似乎,知道李慧不是她。
这怎么可能?
“你,这话什么意思?”
霍子章脸上再无冷漠霸总的姿态,换成了以前跟她一起上蹿下跳的大智慧模样,警惕的抬头看了一眼,这才压低声音说道:
“就是那个夺舍女啊,她是不是已经离开了?”
“你这次回来,就不走了吧?”
“别说,火虫,我是说你今天怎么瞅着顺眼了呢。”
“原来是你回来了。”
姜烛:“!夺……夺舍女?”
这一波,属实是把她震惊到了。
他居然知道!
怎么发现的!
她也压低声音:
“不是,獐子啊,你咋知道的?”
“她跟你说她是夺舍女了?”
霍子章听她承认,脸色更好看了,眉眼更嘚瑟了:
“她怎么可能会说?她可把自己当神呢!”
“一副谁都瞧不上那样儿,哼。”
“但我谁?”
“我可是你獐子老弟啊!”
“她一张嘴,我就知道她不是什么好东西了。”
其实不是。
他又没有火眼金睛,怎么可能看得出来一个人芯子换了没?
再说,这也太玄幻了,谁敢信?
一个人如果突然性情大变,原因很多,不能说一变就是夺舍。
如果突然气质变了,那也可能是她看书多了,被人骗了,亦或是遭遇重大打击了等等等等……
别说小学同学了,就算是工作没几年,再见到大学同学,还不是会觉得对方像变了个人似的?
能一眼看出对方芯子变了才有鬼了。
与其让人相信对方被夺舍了,倒不如相信是自己看世界的眼睛变了。
而霍子章,他就不是一般人。
他可是跟姜烛四处闯祸,跟她分享各种高大上但看不懂的书籍的人啊。
夺舍什么的,他可太懂了!
姜烛突然对他骂骂咧咧,当仇人一样怨怼,他立马就猜测她是被夺舍了。
有没有证据无所谓。
反正姜烛对他不好了,那就是被夺舍了。
不然像他这样风度翩翩、明德惟馨的好男人,谁会不喜欢?
——逻辑强悍,且正确!
姜烛听了他的推演过程,立马竖起大拇指:
“獐子啊,你现在是真的出师了啊,这推演水平,直线上升啊!”
她以前有跟他探讨过八卦。
他当时只说了一句话:“这不就是二进制的推演吗?”
她惊为天人:“不错不错,那你给我推演一个。”
獐子老弟很直白:“我不会。”
他虽然不会,但慧根极强。
这不,虽然乱七八糟的推演,但结果是对的啊!
他真是个天才!
霍子章嘴都咧到后脑勺了:“那是,也不看看我是谁!”
姜烛当然是把他往死里夸。
霍子章一脸骄傲地接受了夸奖。
他当然不会告诉她,在李慧骂骂咧咧跑进他办公室,开口喊他霍总的一瞬间,他就明白问题大发了。
*
霍江北从回忆的震惊中回过神。
他错愕地看向不远处勾肩搭背,低头窸窸窣窣,抬头哈哈大笑的两人,眼神愈发震惊。
那个开怀大笑得像个傻子的人,真的是他那冷肃的大哥吗?
这两人的相处,和他刚才看到的画面中的两人,几乎一模一样。
所以,这才是真的?
那他原本的记忆,究竟是什么?
不对!
刚才霍子章分明说过狠话。
那些话,和他这一年里的记忆,没什么区别。
那么出问题的,是一年前?
他一年前究竟跟姜烛之间发生过什么?
为什么他一点都不记得了?
*
姜烛和霍子章好一通互相吹捧。
霍子章的笑就没停过:“对了,你来医院干啥?病了?”
他压低声音:“该不会那夺舍女又要出现了吧?”
姜烛连连摆手:“不是,放心,她回不来的。”
要回来,她第一个弄死她!
还任务者呢。
还修正剧情呢。
当她傻子哄呢?
“白辰受伤了,我来给热心慰问一下。”
霍子章是认识白辰的。
霍子章对谁都自来熟,第一眼见到白辰,非要拉着一起玩。
第一天就去蹦极。
白辰当场跟他绝交。
“是他啊。”獐子老弟一副跟白辰穿一条裤衩子的模样,“既然这么巧,那我跟我媳妇儿一起去看看他吧。”
虽然他没带什么慰问品。
但既然姜烛带了,那他凑个人头也很合理嘛!
姜烛一眼就看出了他的想法,果断拒绝:
“明天你自己买东西过来!”
想凑人头?
想得美!
霍子章瘪瘪嘴:“你看你那抠门小气样儿,你这副模样,我就该拍下来给……”
他似乎是想说,给谁看看。
可话到这里,他顿了顿,眼神暗淡几分,没继续往下说。
他很蹩脚地转移了话题:
“对了,给你介绍一下我媳妇儿!”
他欢欣鼓舞的扶起季栩栩,脸笑得更加猖狂放肆:
“媳妇儿,这是火虫,不是好人。”
“火虫,这是我媳妇儿季栩栩,是季家最可爱最美丽的宝贝女儿,是我最喜欢最喜欢的宝贝媳妇儿……”
他喋喋不休了起来。
姜烛:“……”
季栩栩:“……”
他是懂介绍的。
当代福尔康是吧他。
饶是季栩栩脸皮再厚,也经不住霍子章对外这样夸。
她连忙捂住霍子章的嘴,虚咳两声:
“妹妹,你别听他胡说八道,你好,我叫季栩栩。”
姜烛也连忙伸出手,握住白月光柔软的双手:
“我叫姜烛……”
她是真喜欢季栩栩啊!
从她见她第一面就超级喜欢。
初见那天,季栩栩站在跆拳道领奖台上,额头满是汗,脸也通红,却笑得极为明媚。
她当时就想,这世上,怎么会有人活得那样明艳呢?
只是站在那里,光就循着她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