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右话音刚落,房间门就被缓缓打开,徐静站在一室暖光里,看着外头俊脸潮红似乎有些懵地看着她的男人,当真是气不打一处来。
她不是说过,在他的伤好彻底前,必须忌口,酒更是一滴都不能沾吗?!
她先前还以为这男人是个听话的,如今看来,真真是应了那句老话,相信男人的话,不如相信母猪会上树!
她气急反笑,似笑非笑地看着不远处站在一片皑皑白雪中的萧逸,道:“怎么这就回来了?不去多喝两杯?最好醉死了让人抬回来呢。”
萧逸呆呆地看了她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连忙挺直腰杆,轻咳一声道:“阿静,你、你怎么回来了?”
“哦?我看你是巴不得我不回来。”
徐静气得柳眉倒竖,见他一直站在外头没有进来的意思,反手就要关门,“不进来就自己找地方睡去……”
话音未落,外头的男人就大步向前,一下子把她抱进了怀里,霎时,他从外头带回来的冰雪气息和浓郁酒气扑了徐静一身。
“不要,夫人莫要不理我。”
饶是徐静,一张脸也不禁微微涨红。
这还有外人在呢,这男人竟然就撒起娇来了。
看来当真是喝醉了。
先前,别管他私下里怎么样,在外人面前时还是一本正经的。
她拼命把面前的男人推得离自己远了一些,看向外头下巴都要掉到地面上的向右,努力维持着形象,淡定道:“立刻去让人熬一碗解酒汤来。”
“是,小、小人这就去!”
向右连忙一阵风似的跑了。
嗷!他们高大威猛无所不能的郎君,竟然、竟然还会有这样一面!
要死的是,偏偏被他看到了!
他不过是一个小小的护卫,何德何能啊!郎君酒醒了后,不会要灭了他封口罢!
向右从业十几年,头一回有了深深的危机感。
徐静随即把房间里也看呆了的春阳遣了下去,瞪着依然紧紧抱着她不放的男人,咬牙道:“萧砚辞,快放开我,你臭死了!”
“不放。”
男人却咕哝道:“我现在放了,你肯定就要跑了。”
徐静微愣,愤愤道:“我能跑去哪里?”
她倒很想跑呢。
这样一个醉鬼,谁不嫌弃?
“不知道。”
男人似乎轻叹一声,道:“但我知道,你现在很生气,所以我不能放开你。”
好罢,这男人便是喝醉了,倒也还保持了一些理性,知道她生气了。
徐静又气又担心他的伤口,忍不住狠狠掐了他腰上的肉一把。
啧,硬邦邦的,手感一点也不好。
“知道我会生气,还喝这么多?”
“因为,要赶着回去给长笑过生辰。”
男人突然喃喃道:“原州那边,需要有人带着韩将军和宁副使过去做交接工作,我说,我家小不点过几天要过生辰,赵世子便……便主动揽下了这个活,我总不能一点表示都没有……”
徐静微怔。
竟然是因为这样。
在这个时候去原州帮忙交接,赵世子在过年前,定是赶不回西京了。
想起他前几天一直嚷嚷着要早点做完事回去陪夫人孩子过年,徐静心里也一阵过意不去,也难怪今晚萧逸这般舍命陪君子了。
徐静心里的火再也生不起来了,撇了撇嘴,推了男人一把道:“行罢,这次就算你过关了,我不生你气了,你快放开我,到长榻上坐着,我帮你看看你的伤口恢复得怎么样了。”
男人顿了好一会儿,才缓缓松开了她一些,一脸严肃道:“当真?”
徐静简直要被他这模样逗笑了,不由得想起他们成亲那天,这男人似乎也是喝醉了,连走路都有些摇摇晃晃的。
这回,显然比那回醉得更厉害。
她点了点头,也一脸严肃道:“对,不生气了,但如果你再不过去坐着,我就又要生气了。”
男人微愣,看了她好一会儿,才努力走着直线坐到了长榻上,一副乖巧的模样。
徐静好笑地看了他一会儿,想了想,让春阳打了好几桶温水进来,顺便拿来了剪刀以及干净的纱布和毛巾,做完这一切后,她便让她下去了。
这家伙今天这个样子,她是不放心让他自个儿擦身子了。
反正她要帮他换药,顺便帮他简单擦一下罢。
她动作利落地替他把药换了后,用温水浸透了巾子,拧干,道:“我帮你简单擦一下身子,擦完你就早点睡。”
自从坐到了长榻上后,男人便分外乖巧,方才徐静帮她换药时,他一直用一种堪称温良的眼神一眨不眨地看着她,她让他做什么,就乖乖照做。
这会儿听到徐静的话,他似乎反应了一会儿,才点了点头。
徐静不禁轻笑一声,把他的衣服彻底拉了下去,就慢慢地帮他擦起了身子。
她照料病人时没少做这种事,这会儿也做得十分熟练。
然而,擦着擦着,她似乎发现,上头男人的呼吸越来越重,呼出来的气也越发灼热。
她手上的动作一顿,微微抬头,就见男人不知道什么时候用双手撑着长榻,眉头微拧,脸色红得一塌糊涂,额头鬓角处还渗出了细细密密的汗珠,乌黑的眼眸带着肉眼可见的迷离和痛苦,充满了说不出的渴求地看着她。
徐静:“……”
事情到底是什么时候变成这样的?
“阿静,你别怕……”
看到徐静微微愕然的表情,萧逸无奈又有些羞愧地闭了闭眼睛,感觉被这么一折腾,自己的酒终于醒了一半,“我不是柳下惠,看到自己喜欢的女子在自己面前,我也难免会有各种想法……”
特别是如今,体内的酒气肆意翻腾,一下一下地冲击着他所剩不多的理智。
他缓了缓,推开面前的女子就要下榻,“接下来,我自己来便是……”
然而下一息,一只柔软的手便把他又按回了榻上。
萧逸有些讶异地抬眸,就见面前的女子明明红着一张脸,却偏要做出一本正经的模样道:“其实,我一直很想研究研究活生生的男人的身体构造……”
“……”
徐静说完,不过犹豫了一瞬,空着的一只手便慢慢下移。
萧逸从最开始的惊愕,到不可置信,再到痛苦难耐的愉悦。
这一晚,在灵州,他度过了这辈子都难以忘怀的一个夜晚。
他感觉,自己快要被她玩坏了……
第二天下午,他们终于做好了一切准备,开始启程回西京,
向右一整天,都忍不住不停地偷瞄自家郎君。
他总觉得,郎君今日的气色特别好,人特别精神,最重要的是,特别粘夫人。
想到昨天郎君抱着夫人撒娇那一幕,他不禁暗暗地啧了一声。
郎君,堕落了啊!
做好一切准备后,徐静和萧逸挥别亲自来送行的崔含,他们的车队便缓缓朝城门而去。
来到了灵州一个多月,他们终于要离开了。
谁料,刚出灵州城门,一众人便微微一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