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那个一心为她着想、脸上总是挂着清隽笑容的少年,她的心里渐渐多了些刺痛。她怎么也想不到,那个少年口中的父亲竟然会如此对待他!这让她感到无比震惊和愤怒,同时内心深处也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悲伤。
原来这才是一切的真相,不知道那时候的他知不知道这些事?
她的脑海中飞快闪过某些记忆:
一个年迈但仍然可以看出其年轻时英俊外表的男人,身着一套剪裁精致的西装,正端坐在她的对面。他的声音冷酷无情地传来:\"许小姐,人应该要有自知之明,我儿子是因为你才落得这样的下场,你还有什么脸面去找他?\"
那位尚且年轻的少女身穿一条已经洗得发白的长裙,面色苍白如纸,透露出一种不健康的苍白。她将握紧的拳头放在双腿之上,坚定而执着地说道:\"确实是我对不起他,但我只想去探望一下他。我向您保证,绝对不会去打扰他或者给你们陆家带来任何麻烦。\"
“呵,”然而,男人只是冷笑一声,眼中毫无半点笑意,\"你的存在本身便是对他和我们陆家最大的打扰。\"
“让你好好活着就已经是对你最大的宽容了,”男人凝视她,“容我说一句,但凡有点良心你就应该主动离开这里。”
说罢,他转身离开,独留少女一个人坐在咖啡厅里,身影苍白。
那个时候距离她从新闻上看到陆清珩出事已经过去了五年,这五年里,她都是在孤儿院度过的,由于她曾有过一段不“堪的过去”,因而没有家庭愿意收养她。
哪怕是在孤儿院,她也无时无刻不受到歧视,遭受欺负,这些她都一一忍下来了,只为了有一天能再见到陆清珩一面。
三天前,她混进了陆清珩所在的医院,可没等见到他就被保安抓到了,再然后就是陆义今天约见她的事了。
第二天,她从新闻上得知陆义决定将陆清珩带往国外治疗,那一刻,她清楚的知道,她和他再也没有见面的机会了。
她在 A 市的这些年可谓是饱尝艰辛。无数的流言蜚语如潮水般涌来,将她淹没其中;谩骂、指责和殴打的声音在她耳边回荡,让她心力交瘁。
如今,这个城市对她来说已经失去了所有的意义,她决定离开这里,重新开始自己的生活。
她静静地坐在那张陈旧的床单上,思绪渐渐清晰起来。她仔细地梳理着过去的点点滴滴,心中涌起一股强烈的复仇欲望。那些曾经欺负过她的人,他们必须要为此付出代价!
她的眼神变得冰冷而坚定,嘴角微微上扬,勾勒出一抹冷冷的笑容......
回忆到此结束,她垂眸往下看:“皇室给了你们多少好处?”
小松眼里并发出命令的光:“一个人一亿啊,在陆家我累死累活也赚不到那么多钱!”
“原来是这样啊。”许媚儿的声音中没什么波澜,似乎对这件事不甚在意。
“你想知道的我都说了,这下你该放我走了吧?”小松连忙问道。
“噗,”许媚儿嗤笑一声,“你应该很清楚吧,坏人往往是不讲道理的。”
“你这是什么意思?!你耍我?!”
“是的哦,开心吗?”
小松气恼到了极点:“你怎么能说话不算数呢?!”
许媚儿没有理他,抬脚往前走,她已经记住了来时的路。
她的脑海中浮现小松说的话,又想起了陆清珩车祸后不过一年七公主就为陆义生下一对龙凤胎的事。
如果没有陆清珩,那么陆家的一切都将由起七公主的子嗣继承,流着皇室血液的孩子,皇室就是想通过这种方式不费吹灰之力吞并陆家的财产。
陆义,那么聪明的人能看不出皇室的企图吗?他怎么会愿意将陆家祖祖辈辈奋斗出来的成果拱手相让?
通过她和陆义少有的几次见面,她很明白陆义野心勃勃,绝不是一个耽于情爱的人,皇室在利用他,说不定他正好顺势利用皇室达到某些目的。
无论如何,陆义至少现在一定是不希望陆清珩出事的,想通之后许媚儿迅速拨打了某个电话。
“嘟嘟嘟,喂?”电话很快接通。
许媚儿压低声音:“陆家有叛徒,陆清珩还在镜壁院,危险。”
“什么?!你是谁?为什么……嘟嘟。”
许媚儿挂了电话。
依她目前的能力,没有办法立刻到少年身边,而且这个时候少年应该已经醒了,为了保护他的安全,联系陆义才是最好的选择。
她这样提醒他后,他一定会重新找自己最信任的人去保护陆清珩。
这里虽偏僻,走到大马路上时还是偶尔有一两辆车经过,许媚儿抬手拦下了一辆车,陆清珩的包里还有不少钱,完全足够了。
在路上的时候,手机信号满格了,她特意将视频里对陆义不利的话减去了,随后编辑了一下文字,将视频发到了网上。
她要煽动舆论,她要挑起皇室和陆家的争端,在这种情况下,陆清珩反而是安全的。
事情没有端到明面上的时候,陆义和皇室都在装傻,而这层窗户纸捅破后,陆义就不得不和皇室闹了。
她大概率能揣测到陆义的心思,一方面他没有给陆清珩提供很好的保护,放任皇室针对陆清珩,让自己处于一个受害者的地位以达到某些目的;另一方面,陆清珩毕竟是他的儿子,流着他的血,他又不希望他真的死了。
而所谓的“某些目的”,许媚儿有一个大胆的想法,陆义想要维持一个为了孩子愿意付出一切的形象,等到了合适的时机,再揭穿皇室的骗局,让自己成为受害者。
由此,皇室在道德和舆论等方面都没有办法插手陆家对孩子的教育,皇室的计划便落空了。
虽然流着皇室的血液,但同样也流着他陆家的血,是他陆义的孩子,陆家依旧长存不朽!
现在想来,一直到许媚儿死前,皇室和陆家还维持着这种微妙的平衡。
陆家从原来的世家之首,慢慢的愈发如日中天,势不可挡,到了后面,连皇室的人都对陆家礼遇有加,不敢怠慢,完全就是第一家族。
细细算来,这场婚姻,只有陆义一个人是真正的赢家,皇室则加剧了之前的落寞。
她将手机上的指纹擦拭干净,随后将手机用力扔到了荒芜的田野里。
“小姑娘,你扔什么东西出去了?”司机诧异回头。
许媚儿表情中带着点气愤:“去景区被人忽悠买了一块普通石头,刚刚朋友告诉我我才知道的!”
“这,”司机顿了顿后才道,“那你也不能乱扔东西啊,多危险。”
“您说的对,以后不会了。”许媚儿乖巧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