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红色灯光摇曳在狭长的通道里,警报声和机器的轰鸣,还有远处怪物的嘶吼让姚诗意识到自己似乎又进入了什么天灾肆虐的地方,此刻那群还在综合大楼里的学生还没处理,这个第二医院又出事了,南城此刻已经满是窟窿的在漏水的水桶,似乎自己这块牛皮膏药似乎只能堵住一处,可悲的是能不能堵住还要另说。
一层,无人的大厅,满是水渍与脏污,里边红色灯影下,这些痕迹显成红色,变得恶狠,同时姚诗也发现了这些乱序的痕迹代表着秩序的失控,而医院这种地方秩序失控,暴动,骚乱,让那些本就在那条红线上的人更加触及到那条线,甚至翻越过那条线到达另一边,姚诗是幸存的偷渡者,其他人呢,他们面对绝望与恐慌时,即使有了好运气,也能有一个能给予他们拥抱的人吗,更何况,现在一层所有的人都消失了,在一层的通道里,那些怪物的嘶鸣甚至都来自于上方,他们是逃窜到外边的暴雨中,还是躲在房间里不敢出声,姚诗不知道,只能去有那些怪物的地方,解决源头比安抚对这个群体来说现在可能更加管用,少年深呼吸,朝着楼上走去。
姚诗当然可以只救走安安然后不管其他人,但是真能这样如此简单吗,姚诗在行来的路上思考过这个问题,谢馨然说的让自己救的人,分别在学校,医院,和港口,同时这三个地方也是南城最容易受袭的地方,一个人的异化体是一个异化体,需要感染,需要攻破心防,需要让一个人彻彻底底的从人的范畴脱离,可一群人呢,只需要一些不稳定因素,一些事物,恐惧与绝望就会在人群中蔓延,人群中有胆小的,有散播谣言的,有挺身而出的,有偷鸡摸狗的,形形色色的人在个体中可能还好,但在一个群体呢,在蔓延恐慌的群体中呢。姚诗其实是想借着帮谢馨然救人的由头,拯救南城这三个地方,学校是无法再雨中被分隔开的人,医院是负面情绪最多的地方,而港口也是最接近海与深渊的那条线。
二层,那怪物的嘶吼明显起来,虽然更多的声音来自更上方,但也有些动静来自现在,在嘶吼低鸣之中姚诗听到了惧怕,恐惧,尖叫,哭泣,可面前那个惯用的狭长的甬道被一刀横批,分为两处,一左一右,皆是红与黑的光景,且尽头都有要是能确定的肆虐的兽。
选择题,姚诗咬着嘴唇思索着那边更需要自己的帮助,突然抬头瞥见了来自隐藏在红色影子下的其他的光,脑海里瞬间捕捉到其他的一些东西,比如,自己上次在医院。
好在二层也有不少的积水,姚诗搓搓脸,朝着声音更显得一边奔去,一抹黑色,也藏在巨大的影子里,在姚诗造出动静时,偷偷向着另一边游去。
真当姚诗来到推开今尽头医院房间的小门之时,却放心了,里边只是一只人形的怪物在朝着躲在病床下的人类示威,光影一闪,姚诗断掉了怪物的脖颈,毒牙将本该哦嗯射的血液完全包裹,只剩一个头颅滚落在地面上,看着刚刚从床底,还有些好奇的探头过来的人类,姚诗摇摇头。
“继续在这里躲起来吧。”
姚诗的身影消失了,出现在走廊的另一端,而媒介就是毒牙,那个正在和另一只怪物搏斗的毒牙。
不出姚诗意料,这只怪物比上一只难缠一些,姚诗也知道,自己作出选择的那一刻,高难度就在这一边。不过,虽然难缠也仅仅身体素质方面的,落在怪物上的甲胄,轻轻伸出尖刺,怪物就被麻痹在原地,姚诗下一刻提着刀向前走去。
“记得躲起来,外边也……”
姚诗还未说话,才发现这个房间的人并没有躲在床底下,一个男孩,就在自己面前抬头看着自己。
他挡在了怪物面前,他伸出双臂。
“求求你,不要杀他好吗,他是我爸。”
姚诗严肃的神情木住了,这种情况自己也遇到过,亲人和爱人变为异化体,可大多数变为异化体的,都在些阴暗的场所,往往都是群烂人,即使真的有亲人朋友,他们大都只是躲在后边,有些人会伤心,很少有人会阻拦自己,尤其是自己还是甲胄的状态。
“他还有理智,他还有理智,求求你别……”
男孩十三四岁,瘦小的身躯就挡在自己面前,他身子也在颤抖,面对着同样是怪物的姚诗,他在害怕,同样也在乞求怜悯。姚诗有些不忍可还有其他人,还有楼上的怪物,还有房间里其他的光线。
“第一,你怎么确定他有理智。第二,你怎么保证他不会伤害别人,第三,他真的是你父亲吗。”
“他,他就好好的,在雨天谈着我的医药费变成了那样的怪物,他没有对我下手,也没有……”
男孩说着,突然想到了什么闭上了嘴,而姚诗被房间里的其他断肢吸引了注意力,而就在男孩刚刚闭嘴的时候,背后的怪物动了。
毒牙很快,这些液质物体能很适应这般污浊的充满髓质的空气,而它更快,它被别人操纵着,驱使着,对着自己迟迟没有下手的亲人毫不犹豫出手了,或者说他一直未动手都是前边装的,等待的就是这一刻,在姚诗面前,将血肉从中间分割成两半。
甲胄离刚刚的孩子只有半公分。
姚诗料到了会有这种事的发生,可太快了,比姚诗预想的还要快那么半秒,没人会想到那个行动迟缓的怪物可以出手那么快。
可悲的是现在姚诗不能悲伤,不能自责,因为二楼之上还有三楼,还有其它层,自己已经作为这座大楼运转的供料,不能停息。
姚诗沿着楼梯来到三层,刺耳的警报已经成了常驻乐,而姚诗在分差路口上看到了一个牌子,重症监护室。
姚诗眉头紧锁,当机立断还是按二楼的方式,朝着声音更显处,这个位置是重症监护室,还算比较符合伦理道德?姚诗心思有些转移,因为他从一进这座楼就看到了那个和南城医院事件里一样的摄像头,当初不是直播,但现在姚诗百分百肯定是直播,应该还是之前那种病毒式感染,所有的幸存者都在看着自己的所作所为,也都能看到天灾的恐怖与恶。
祂在制造恐慌,在这座城市打破正常生活与第二层面的壁垒。
被别人直播,被别人监视姚诗并不在意,因为人还是要救的,自己也迟早会把背后的天灾撕成碎片,解决问题,但换个角度想,这样的
但自从通道被分成左右两处之时,姚诗猛的发现自己已经成了电车难题的拉杆人,而自己不得不去推动这个拉杆做出这个选择,如果是本来的行车,无论列车撞向哪,都能归结于命运这种虚无缥缈的东西,可自己只要推动这个拉杆,人们都导向也很大可能会由天灾转向自己。
先救重症病房,似乎没啥问题,毕竟治病先按重的来,可依然会由别人说,重症的没救了,不如先救轻症的。
而也在姚诗解决完重症病房尽头的异化体之时,再由甲胄传送到轻症病房之时,慢了一步,姚诗只能看见那个怪物将这个房间里的母女撕成了碎片。
当祂把这里的甬道一分为二变成左右选一之时,姚诗就知道这是算好的,而且是只能二选一,只有唯一解,一定会有人死,祂设置的这个问题没有完美答案,自己不得不去选择拉杆。
其实姚诗已经在选择了,如果那些人形怪物都是人的话,他已经是选择了杀死人形怪物保护普通人类的安全,甚至这选择还能更早一些,先救安安再去港口,已经是替老谢选好了救人的顺序。
这样看来,似乎谁死谁活问题的答案不在天灾,而是掌握在姚诗的手里,姚诗不在乎自己的声名,可自己现在是这个城市唯一有能力拯救这些受难者的人,公众一旦失去信心,开始恐慌,这座城市将很有可能会直接沦陷。
所以姚诗就不该做选择,看到了第四层的VIp病房,里边满是异化体的嘶吼与普通病房里那若即若离的声音,姚诗直接一咬牙去了第五层,将所有的毒牙放出,感受髓质,并没有底下人形怪物之外的,这层的分差是男性病房与女性病房,病房里也不只是异化体的嘶吼,还有人类的惨叫与呼救。
姚诗只能继续无视,接着上楼感知,这层是所谓爱心病房和老师病房,姚诗再次无视,继续上楼感知,那个声音越来越近,似乎就在上一层。
第八层,姚诗微微侧目,这层医院是安安的病房所在的那层。这层的内容更直接,右边只有一间房间,上边就两个字安安,另一边狭长的走廊里满是男人女人都哭喊声和怪物的嘶吼,但,毫无天灾气息。
不用再往上了,至于别人怎么想怎么看姚诗已经无法去管了,过于强大的威压从安安的病房里传出来,压的姚诗几乎无法思考战斗以外的事。
大概要放弃公众的信任了,姚诗径直走向在自己右侧的房间。
姚诗当然可以大喊一声,boSS我来了,或者解释一通,来获取屏幕之外的人信任,可事实并没有那么简单,人们都喜欢添加自己的思考,尤其是这种直播类型的,这个时候的话语即使自己说了,别人也不一定相信,如果说再有人解说几句,安安和自己和谢馨然的关系,姚诗这种行为就无比的虚伪,更加掉价,只能希望他们能看见安安房间里的怪物吧,可姚诗也知道所谓的直播或者录像大概到这里就已经结束了。
但姚诗没得选,也没法选,他这个时候不得不去推动那个拉杆,他要结束医院这场闹剧。
尽管那个满是天灾气息的房间里只有安安一人。
尽管她在姚诗大声质问她时,她说了一段话。
“我的病其实可以治,当时只要她忍受一点点疼痛就好了,病床上七年,父母离婚,父亲去世我都不怪她,一点儿都不怪。我只是有些讨厌音乐和关乎人类恶的情绪,特别是有关妒忌那一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