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诗!你这个月成绩怎么下降了这么多,班里两个名次,校里三十二个名次,市里多少名次,你看看!”
“天天请假,天天请假,你这不还活蹦乱跳的在我面前。哦对,你们几个,是不是天天放学去排练节目,姚诗啊,你都高三了,那几个我不想说什么,你是老实孩子,你不能跟他们一样啊。”
“之前来接送过你的是你姐姐吧,我不知道你父母为什么不来,是不重视你还是他们忙,我不管,他们虽然怎么样,但是也供应你来这,就算他们不管你,我得管你,我是你老师,你班主任,不会害你,离高考还有多久了,你想一想,再过几个月你就坐在考场上,做试卷了。”
“我。”姚诗在大发雷霆的班主任面前低着头,想抬头说点什么,但想了想又放弃了,自己的左眼里全是血,不能让班主任看出来,最后轻声说了一句,“对不起。”
“你总是这样,就一个闷油瓶,别人说再多你也听不见多少,自己好好考量考量,你先走吧,下次好好考,自己找找这次错误,多努努力。”
班主任摆摆手,姚诗也终于解脱,低着头退出了办公室。
从办公室出来,少年走向了一旁的楼梯,沿着空无一人的楼道,独自来到了办公楼的顶层,在天台上,细密的风还有些发冷,吹到自己身上的伤口连同受伤的左眼让少年疼的呲牙。
姚诗咬咬牙,将手腕压到了自己的眼上,控制着它,驱使这它,将血吞噬。
吞噬之后是修复,它对于姚诗的身体可比姚诗自己了解很多,一阵咀嚼声响起之后,姚诗的视野清晰起来,从口袋里掏出卫生纸,擦了擦自己脸上不知什么颜色的液体。
眼睛整完之后,姚诗又在无人的天台上把自己的外套脱下来,外套下,是已经被染红的衬衣,幸好血迹已经干了,否则姚诗又得想个理由请假了,其实也有不得不来的理由就是了。
此时,天台上所能看到的最后一丝光已经坠入远山形成的大地脉络,气息,危险的气息,在此刻涌动。
但是姚诗不着急,毒牙不着急,优秀的猎人从不着急于狩猎自己的猎物,他们会等待。
看到那个有些年迈的老人离开了这栋楼,姚诗知道此刻这座楼中只剩自己一个人,和另一只怪物。
手中握着钉剑,姚诗回到了一开始自己在的楼道,没有任何动静,只有一些应急的光线,很不巧,这些光线都是红光,配上姚诗身上的血衣,红与红的碰撞,尽显诡异。
而真正诡异的却是甬道尽头的厕所,姚诗知道,它们已经在哪里等着自己了。
原因无他,姚诗其实今天白天都在处理南城的怪,来时身上的伤口还在渗着血,姚诗也是提前到了厕所,在最里侧的隔间里,任由自己的伤口往下滴落。
血,女娲系列的血,那些东西最爱的补品
姚诗打赌它们肯定不会放过自己,比起生命,它们更甚贪婪。
自己身上的血衣是第二道诱饵,刚刚推开厕所的门,就听见一阵躁动,但是无论是声音还是物理,甚至精神攻击姚诗都不在乎,也没有套上自己的甲胄,只是拿着由毒牙组合的钉剑,打开了最后一个隔间的门。
无数的,猩红色的怪物在那一刻,像是毒蛇瞬间朝着少年突袭,粘稠的红肉要把中心的人绞死,可它们不知道毒牙才是毒蛇般的猎人,细心,危险,有爆发,还会最重要的伪装。
姚诗身上的血衣在此刻突然出现红色的液质,比起黑色的液质里显红色的纹路,此刻是红色的甲胄里显露一抹漆黑,比起绞死,毒牙更喜欢吞噬,看上去坚硬的甲胄在此刻活了过来般,大口咀嚼着扑上来的红肉,来者不拒,那些嗜血的生物皆被吞噬。
它们害怕,它们想逃,可手持着剑的姚诗早已把这个隔间有变幻的黑色毒牙织成一个茧,在属于毒牙的囚笼里,所有的它们被吞食的干干净净。
姚诗就看着它们,看着它们被一点点分食,感受着心中那一点微不足道的增长的嗜血欲望。
或许还有其他办法,可现如今,时间已经不多了。
姚诗叹了口气,收起了毒牙,离开了这座大楼,也随着翻越带着电网的围墙离开了这座学校。
还有其他地方。
“任务已完成。南城一中异化体清除。”
“好的,这里……还有一桩事件,离你不远,希望你……”
“我会的,请告诉我目标信息。”
来不及多想,姚诗就跟着腕表中的信息打了车,等待着到达目的地。
上了车,看着发暗的车内,看着窗外灯红酒绿的各种堪称光污染的色彩与这座钢铁丛林交汇,姚诗有些疲倦。
将眼睛缓缓闭上,思绪在缓缓舒展。
这是今天第三起,这周第八次,而且最近都是自己一个人在处理这种事情。
他们对自己太放心了?不是,他们太忙了,连姚诗这样的新手都是一个人当两个人用。
而事情的起因,则是上次事件结束后,姚诗再次醒来之时。
熟悉的消毒水味引得姚诗有点恶心,可实际上姚诗好像从被深海里救出来一样,从昏迷到醒来几天之内都在呕吐。
汇报,开会,总结,关于这个遗境,关于白歌家里的爆炸,姚诗凭着虚弱的躯体再次睡过去了。
不过在自己的有限汇报时间里,那个梦那场交易,姚诗并未告诉任何人,因为第一条信息在姚诗醒来时就已经揭秘。
统辖局里有鬼。
姚诗第一时间排除了这条信息是作假的,其实也不难想,自从姚诗加入统辖局,每个人都很强,保密性也很高的统辖局,在面对天灾时几次都处于被动,被敌人掌控动向,被别人埋伏,这不正常。而内鬼是谁呢,这条信息揭秘的时间是姚诗见到了回来的诸葛泽和季语嘉之后,他们同样也经历了这场循环,同时季语嘉就是那个带着眼镜的女人,机械,枪火,游蛇,这些本就是她的序列,她的领域,季语嘉序列机械骑兵,属常谱系,晋升条件是对于机械造物的理解。
她和白歌配合,或者白歌早就认出了她,用最小的代价,也是最没有风险的风险,拿下了关于南城份额的赌局,至于那些份额姚诗后来也知道了,那是深渊造物的份额,在现境这些东西是受管制的,而这些东西同时可以制造一些深渊遗物,提升统辖局战斗力。
诸葛泽在哪姚诗不知道,但是他肯定也经历了自己的循环,在那个遗境,每个人都逃不掉的。
至于诸葛泽和季语嘉是不是第一条信息里的鬼,姚诗还没有发现端倪,大概率只是时间对上了,只是巧合,姚诗也没有去和白歌说,怕影响她的判断。
接下来就是公关白歌所在的旧小区,处理影响,治疗姚诗,这些都不是白歌负责的,小姑娘事情相对来说比较少,还照顾了姚诗两天,说着什么代价,报酬的,阴阳怪气在梦里有些贪得无厌的侦探。
但姚诗感觉白歌有点奇怪,或者说每个从遗境回来的人都有点不对劲,事实上他们在姚诗的观察里还是该干嘛干嘛,并没有什么异常,这个不对劲可能都是侦探的直觉和姚诗的臆想。
但正是这种来自序列的,命运的虚无直觉才更可怕,不过姚诗不着急,恶之影总会显出端倪。
从统辖局的专属医院回来后,姚诗住进了白歌的另一套房子里,而后,白歌和诸葛泽,季语嘉,几人也是突然人间蒸发一样,开始各种出差,执行长期任务。
此时统辖局里少了这几个杀胚,外勤一下子就缺了,姚诗被迫打工,同时也希望这几人回来让自己工作量少一点,可毒牙都从黑的吸成红的了,这几个人还是杳无音讯,去方以智那里问也问不到什么。
看不到白歌,也吃不到她下的面条,天天干活,还要上课,甚至有时候还要帮李叔看看店,还要陪谢馨然谁的看看他们排练的效果,姚诗实在是有些疲惫。
可姚诗也知道,这样充实的生活比在病床上的百无聊赖好多了,自己忙在某种程度上是自己被需要,也代表着自己在南城,在这个不属于自己的未来有着各种各样的羁绊。
这样日常的忙碌同时代表着平静,也代表着一切都在控制之中。
当然,平静也有代价,南城的网,命运的网,还有各种各样的推理都证明着未来某一刻一个完全不可控的天灾会爆发,而白歌谁的消失很可能就是去处理这些未来的隐患,或者去为那不可控的未来埋几颗钉子。
自己的忙碌,现在这些平静,都是预兆,风雨欲来的预兆。
可未来终究是未来,再怎么样,生活和游戏一样都要循序渐进,先推剧情,再打boss,就算自己内心再怎么想都要先下车,经历生活,路上还看见一个闹事,叫了很多人的混混,把那个卷发的小男孩堵住,姚诗冲上去一人一拳,深藏功与名。
路上又看见武俊的妹妹蹲门口哭,没忍住,带着小姑娘玩了一会,反正自己收到的信息是整个封闭的空间里都变成了异化体,一时半会还整不开。
姚诗又马不停蹄再赶到狗街,踹开了,那最大的酒吧的大门,大喊。
“我要打十个!”
今天也是充实的一天呢,把钉剑插进最后一只怪物的头颅里的姚诗,翻开了手机,现在时间是23.59,他记得,还有一分钟就是诺伊尔给自己的第二条信息。
比起这个信息先弹出来的倒是老谢的好朋友安安给自己发了一条信息。
“你现在有空吗?”
她现在这个点找自己干什么,一群人晚上十二点了还不睡觉是吗,虽然自己也没睡,可夜晚,南城的夜,总有些不好的东西环伺。
而紧接着,自己十分熟悉的三个字出现,或者是六个字,毕竟后边还有一个有问题的附加词。
至于那三个字,姚诗看完眉头紧皱。
“谢馨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