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小四的风筝被毁了,在自己都还没玩儿两下的情况下,几个萝卜头一溜站着,低着头不敢说话。
元思谨拿着残缺不全的风筝感慨,“就合该我玩不了这样的好风筝,这骨架都断了,没法修了吧?”
几个小子齐齐缩了脖子,小程清泪眼汪汪的看着她四姑姑,说是因为风筝挂枝头了,萱儿说找人来取风筝,小程清逞强,说他可以,使劲儿去拽风筝下来,结果就坏了。
“我让三叔赔。”
程小四嘴角一抽,“你弄坏的为什么要让三叔赔?”
他低头捏着自己的手指,“我没钱。”
“没钱也不能欺负你三叔,在你三叔成亲之前只有我可以欺负,晓得吗?”
小程清抬眼,哇的一声就哭了,感觉没欺负到三叔自己就受了天大委屈,文生去拉他,他还一把将文生甩开了,程小四道:“你弄坏了风筝就该和我道歉,而不是想着让三叔给你赔,你现在还哭的这么委屈,可见还是没有认识到错误,去站到后面的花盆前哭,不让你听就一直哭,去吧。”
这娃最近舞的越来越高了。
小程清站在没动,嘴巴还张着,不晓得还哭不哭,看他滑稽的样子程小四忍住笑意,“哭,哭的大声一点,不许停,快。”
“我...哇....”
他被四姑姑欺负了。
“对,就是这样,哭的要有力气,嗯,不错,换气换的很顺畅,来,再大声一点。“
“哇~~~”
小程清觉得今天是下不来台了,四姑姑太坏了。
“别干哭啊,得要边哭边说啊,你不说我怎么知道你的委屈,怎么知道你在哭什么呢?”
程小四就差没抓把瓜子在手里了,小程清哭不下去了,干嚎了一阵还不时偷瞧他四姑姑,见四姑姑就没有要放过他的打算,哭的更大声了。
程大款刚要送刘木云出门,听到小程清撕心裂肺的哭声忍不住就去看了,刘木云一起,到的时候就看到上次在门口和她说话的姑娘坐着听一个娃娃哭,还不停的让她哭大声一些。
旁边有个姑娘捂着嘴笑,很是快活的样子。
“这是怎么了?”
原本都准备收工的小程清一看有人来了,哭的更带劲儿了,程小四笑道:“他想看看自己声音有多大。”
程大款朝小程清笑道:“既然这样那就继续哭吧。”
小娃娃就是这样,以为哭就能达到目的,精的很,会一边哭一边看你反应,要是觉得这一招不行以后就不会哭闹了,若是大人心软,以后他只会变本加厉。
程小四乐了,“看,都支持你,继续哭吧。”
挤出来两滴眼泪的小程清左右看看,见大家都笑着,无得自己好丢脸。
“你劝我,你劝我,我就不哭了。”
程小四笑着摇头,“那怎么可以,我就喜欢听你哭,你哭吧。”
“不过你悠着点儿,听说哭的太大声会坏嗓子,嗓子坏了以后说话就和鸭子叫一样,不过也是独一无二呢,以后一听鸭子的声音就晓得是你来了。”
小程清......
“我不喜欢鸭子,那我不哭了。“
“那怎么行,我还没听够呢,哭吧。”
“我不哭了。”
“你要哭,我喜欢听。”
小程清这真觉得自己被欺负了,这回眼圈也是真红了,最后才扭扭捏捏的开口,“对不起,是我把你的风筝弄坏了,我不该逞强的。”
“天啦,你都知道‘逞强’这两个字了,很厉害嘛。”
程小四捏了捏他的脸,“既然你都认错了,那我就原谅你了,也不找你赔,开不开心?”
“开心。”
好后悔刚才的举动,老老实实道歉不就好了吗?
元思谨乐的笑出了声音来,目光落在萱儿和文生身上,姐弟两个下意识的往后退了一步,文生赶忙说了,“我不哭。”
而后还补充了一句,“姐姐也不哭。”
元思谨笑的更欢了,目光一扫看到了刘木云,此刻的刘木云的眉眼染上了淡淡的笑意,安静的站在那里,如松如玉。
愣神了一瞬,元思谨继续笑着,只晓得没刚才那么张扬。
程大款送了刘木云出去,几个小萝卜头继续去玩儿了,对于小娃娃来说丢脸就只有一会儿的难过,很快又好了,说他的舅舅给他做了木马,可好玩儿了,要带萱儿和文生去看。
“人都走远了,还看。”
程小四眼含打趣,“是不是觉得那刘木云还不错?”
元思谨耳根微红,“胡说什么呢,我就只是多看了一眼。”
程小四哼起了小曲儿,“只是因为在人群中多看你一眼,再也不能忘记你容颜......”
“程小四!!!“
“哈哈哈哈~~~”
从这一日开始,元思谨来程家的频率又高了起来,美其名曰,萱儿和文生想五婶婶了。
程小四看破不说破,除了偶尔玩笑也没真想把她和刘木云凑一对儿,主要是她对刘木云不了解,何况相比起来刘家的家世实在不高,元家人怕是看不上,除非他高中。
日子依然忙碌着,好物节又越来越火爆的趋势,主要是京城周边的人也得到了消息,纷纷前来捡便宜,程大器和程大款整日忙的脚不沾地,萧合也是不见人影,但最忙的还得是秦氏。
娶媳妇嫁闺女,多少东西需要筹备,人都肉眼可见的瘦了,京城各家都晓得最近宴请请不到的程家女眷,必将连程小四都很忙,也就是在这个时候元家那位老太太到了,抵达元家大门口的时候迟迟没下车,只因为元家上下没有集体出来迎接她。
进了门也没个笑脸,住进了给她收拾的院子也嫌弃那院子没有百年世家的底蕴,又挑剔屋子里陈设摆件不够贵重,让人将整个屋里的东西都搬了出去,将自己带来的摆上。
伺候着她一起来的两个儿媳妇当牛做马的忙前忙后,元夫人退到了一旁,心里止不住的叹气,又庆幸自己的婆母是个宽厚的,从不挑剔为难她。
刚坐下一会儿老太太就问起了方十三,“怎的不见那孩子来见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