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程小四说自己五哥名声不好的时候，元思谨哑然，还有一点心虚，后面要说什么都忘记了，好一会儿才摇了头，“那倒不是，有一年威远水患，我五哥定亲那位方十二姑娘陪着方家老夫人礼佛，被流民冲撞，回府不久后就没了。”
冲撞二字很有深意，程小四也没刨根问底，但问了一个傻傻的问题，“不是说没有夭折的人，都健康长大了？”
“是健康长大了呀。”
元思谨叹了口气，“那位方十二姑娘当时已经及笄了，她那是哦遭遇了不幸。”
“后来我祖母提出延续和方家的联姻，方家拒绝了。”
程小四又开始自行脑补，一个姑娘没了，但为了维系两家的关系，那就换个姑娘继续嫁也是一样的，具体是谁不重要，只要是方家女就行。
“那个时候你五哥的名声是不是不好了？”
“不对，是元家已经开始走下坡路了，高门大户联姻名声应该是次要考虑的吧？”
元思谨还有些诧异，“成长的挺快呀，这些都能想到。”
程小四摆了摆手，“那我也不是真傻，之前就是不太了解情况而已，这事也不难考虑，一切都是以家族为大前提，只要对家族有利，对方只要是个活的就成，不是吗？”
元思谨面色有些复杂，“那你也不用考虑的这么直白。”
“怎么，还得要掩饰一二？”
程小四笑道：“如此说来就是你五哥的娃娃亲没了，他就一直不娶妻了？情根深种？”
若是真的，她就要多考虑考虑，毕竟也争不过死人。
不过......
也不是不可以，两个人搭伙过日子，井水不犯河水，她管对方心里装着谁？
元思谨摇头，说他五哥只是单纯的不想成亲，“就是没有遇到心仪的姑娘，和我二叔想的差不多。”
程小四挑眉，“这是觉得姑娘都没有他们貌美，所以不愿意将就，担心娶了没有他们美的姑娘要生丑孩子。”
“我给你说，有这种可能的。”
元思谨......
他二叔真的是这么想的吗？
程小四还到嘚啵嘚，“这男子貌美和女子貌美还不一样，女子貌美自然能得到更多男子的青睐，毕竟颜值即正义，但女子最终不会将男子的容貌作为择偶的第一标准，要看综合实力的，比如权势地位财富文采等等，郎才女貌嘛；当然，也有一些看中内心，觉得‘这个男人对我好’，就愿意跟着去挖野菜的姑娘。”
“但男子不同，他们貌美，自然就喜欢能找一个更加貌美的姑娘，所以我们常看到一个大腹便便的男子身旁站在一个极为端庄漂亮的夫人，很少看到一位风度翩翩的男子身旁站着一位陋颜。”
元思谨觉得要重新认识一下程小四，分明前日见她还有些傻傻的样子，“你怎么知道这么多？”
“我话本子看得多。”
这是真话，可以说理论知识很是丰富。
“且我这人肤浅，想不到更深的东西。”
伸手摸着自己的脸，小姐姐的长相还是很过关的，虽不是什么大美人，但也算清秀佳人，再打扮的精致一些还能提高两分颜值。
元思谨都不知道接下来应该说什么，很是懊恼，反倒是程小四笑眯眯的问她，她的五哥有没有妾室？
“那没有，真的。”
一个着急就脱口而出，“他那么臭美，能随便让女子玷污了他的身子？”
话说出来就后悔了，恨不得给自己两巴掌，程小四‘噗嗤’一声就笑了，“说的好。”
程小四在这里为自己的以后做打算，京城楚家也在‘操心’她的将来，楚家老夫人慢条斯理的开口，“顺义伯府虽根基浅薄，但商户也有商户的用处，如若不然皇上也不会这般看中。”
“程家四姑娘我是见过的，生的周正，在府中颇受宠爱，又是皇上亲封的县主，也不算辱没了我楚家门楣。”
厅堂里左右各自坐两三位夫人，都是有适龄儿子，老夫人一开口他们就懂了其中的意思，也都没有意见，对她们来说，一位有钱又有爵位但娘家不显和的儿媳妇最好拿捏，何况顺义伯如今风头正盛，对她们来说有百利而无一害。
“老夫人，我的棋儿已经十七，年纪正好......”
“老夫人，我的枫儿还是兄长，正是议亲的要紧时候......”
体面的贵夫人们在好处面前也不吝啬话语，纷纷开口，只有楚大夫人笑而不语，他的儿子是长子已经成亲，次子也是要娶高门望族的姑娘，求的是长远的利益......
厅堂里的话都被院子外扫地的丫头听了进去，不过老夫人院子里的丫头，谁也没有防备。
送走元家母女的时候已经是下午，萧合狠狠的松了口气，连着两日和高门贵妇说话，她觉得比去押两趟镖还累。
“牛家是看上了二娘，这个我清楚，也没把话说死，还得看看两个孩子的缘分。”
“元夫人的意思我倒是有些把握不住。”
元夫人亲自来给程老夫人请过安，虽说都是有诰命在身的人，程老夫人也觉得元夫人过分的礼遇他们。
要论门第，两家差的很远。
萧合这么说，程老夫人也拿不准，琢磨了起来，一个高门贵妇在什么情况才会这么放低姿态？
有求于人？
求他们什么？
“不是官场上的事就是求姑娘，不过要说元家想和我们结亲......”
她还没想过这样的好事。
萧合道：“这位元夫人有两子一女，大的一个早就成了亲，剩下的就是元五郎，那可是烟花柳巷的常客，不行。”
求她哪一个姑娘都不成。
程老夫人叹了口气，没办法，她们婆媳都还学习如何和京城里贵妇们打交道，还没学到精髓，“递了我的拜请进宫，我要去给皇后请安，然后给府里的几个丫头请个教养嬷嬷回来。”
顺便他们婆媳也好学。
送走了元思谨的程小四刚坐下花花就来了，“姑娘，王勤来了，说有事想要见姑娘。”
王勤是程有三的狐朋狗友之一，早些日子介绍给了程小四，现在为程小四跑腿，替她打听消息。
程小四起了身，“带一百两银子跟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