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姆车一路疾驰,小黎先就近送李子文。下一站送的裴琳,到了地头云中行下车和裴琳分说道
:我明天会搬去我爷爷家里住,是我的干爷爷,姓杨,很疼爱我的,有时间带你去见一见。
这话没头没脑听得裴琳有点懵,弱弱道
:见家长?
云中行一脸黑线
:我爷爷喜欢书法字画,找你是去切磋交流。见家长,你也真能想。
裴琳最近穷怕了,只想一心搞钱,敷衍道
:最近行程会紧一点,再说吧。
云中行和宓雪回到别墅,洗完澡,便回到床上腻在一起聊天。
云中行和宓雪说道
:和你说件事。
:大事还是小事?
:正事,我明天开始会搬到爷爷那里住。
宓雪熟知他身世,纳闷道
:你哪里来的爷爷?
:今天正式认下的干爷爷,名字叫杨存志,是宁峰爷爷的好战友,也是缘份,他老人家对我青睐有加,我对他也有一种异于常人的至亲感觉。
杨存志这名字但凡有点儿阅历的都知晓此名号是何等的存在,连宓雪此刻也不其然的动容谨慎问道
:是?杨园的主人杨老先生?
:嗯?原来你也认识?
:去年慰问老干部活动的时候拜会过,这位了不得的大人物。
云中行见她说得夸张,笑道
:爷爷平常就是在家里养养鱼种种花颐养天年,早不问世事了。
宓雪低声喃喃自语道
:到了他这个高度,讲的是秩序,所有的世事都是秩序之下的规矩。
突然想起云中行搬家莫非是?莫非彰显的是杨园的意志?身体不由打了个冷颤,把头像害怕的鸵鸟一样深深埋在他的怀里,一点一点地挤紧,闻着这男人独特的气息。
云中行不知就里,以为她是不舍得,便轻轻抱着她温语道
:你是怎么了?
宓雪闭上眼睛不敢细想更不能直说,噘嘴道
:,我困死了,乖乖的不要说话。
是夜无话,一早中行正要起身洗漱,发现宓雪在紧闭着眼装睡。云中行假作去洗漱,又蹑手蹑脚的绕回来趴在床边,看着她微微张开的眼睛,看着她被抓包的表情。
宓雪急忙用手捂着脸,央求道
:哎呀!丑死了,不要看,不要看。
:不看也可以,不过你要清楚一件事。
听中行语气略显沉重,宓雪手指微微张开,从缝隙里偷偷看着中行,问道
:清楚什么事?
中行一边抚摸着她长长的秀发,一边情深款款说道
:我要你记住,我完完全全喜欢你,就算你变成丑八怪,就算你老了变成老太婆,就算千夫所指你是个人尽可夫的坏女人,我踏马还是喜欢你。
宓雪于前面的话一句也不记得,单单听清楚最后一句,鄙夷道
:干嘛非要说粗话?
云中行挠了挠脑袋憨憨道
:诶,也不是说想,可多了个助词,感觉瞬间有股,就是那个,那个虽千万人吾往矣的霸气。
宓雪数落道
:女人都不喜欢男人说粗话,很没品诶,还有那些毛手毛脚的男人,更讨厌那些强迫女人的禽兽。
中行问道
:那最讨厌的呢?
:最讨厌的就是你这种。说插不插,禽兽不如…
话音刚落,宓雪就像狡兔一样翻身跃起想溜之大吉,速度之快可谓迅雷不及掩耳,不愧是学院科班出身。可世间万事万物皆有法则,兔子终归是兔子,又哪里是禽兽的对手,结果可想而知。
吃过早餐,云中行整理好行李,宓雪贴在后面万分不舍道
:我送你过去吧,也认认路,不然连你住哪里都不知道。
中行自然明了她的心思,自己何尝不是难舍难离,但不好过分伤感,故作轻松的和宓雪逗趣
:感觉好像又回到了第一天上幼儿园的时候。
宓雪疑问道
:第一天上幼儿园的情景你也记得?
:不记得,不过我妈说我第一天上幼儿园就逃跑了。
宓雪眼睛里闪出一丝亮光,怂恿道
:要不我在外面接应你?
中行看着她狡猾狡猾得不要不要的样子,不禁俊容道
:你小时候一定经常躲被窝里偷吃零食。
:你错了,没有,绝对没有,
又得意洋洋的说道
:躲衣柜里更安全。
车子驶出别墅,汇入了车流,宓雪开口问道
:昨晚那帮人都熟吗?
:不熟,都是昨晚刚认识的,不过马明是杨爷爷以前的秘书王光华书记介绍的,昨天聊得挺合拍,有可能会和他还有梅小山合作个项目。
:马明我不认识,梅小山人还不错,京城酒乐财气四公子就数他没什么心机。
云中行不解道
:这酒乐财气四公子是什么意思?
:这是圈里给起的绰号,酒公子王凡,乐公子林乐,财公子梅小山,气公子包源。乐公子就不用多说了,京城里半个娱乐圈都要给他面子,梅小山老爸早期是开煤矿的,现在做的是地下钱庄的买卖,包源老爸是道上的爷,在西北是个说一不二的人物。
:那酒公子王凡呢?
宓雪顿了顿才说道
:王凡最神秘,老实说之前他追求过裴琳,最近又来追求我,但是我也不是很清楚他的底细。酒公子的说法还是他以前的手下透出来的。只是你要小心,裴琳给人打压他脱不了干系,至于宁建华内退就不好说了。
:我和他没什么交集,没事的。
宓雪所知有限,不好再说什么,自个儿谨慎开车,其小心程度只看这超跑从未高过30迈便可知一二。
云中行指了指前面提示道
:小心小心。
宓雪见前面一马平川毫无异状不解道
:小心什么?
:有只蚂蚁,别压到了。
宓雪气得右手掐着他手臂,连同右脚一并发力,法拉利恩佐12缸中置引擎一声轰鸣瞬间爆发出660匹马力呼啸着绝尘而去。
两人转眼便到了杨园门口,云中行下了车,宓雪仍不死心蛊惑道
:要不要我接应你,园长可能很凶的。万一他要是打你,你要记得跑。
云中行不禁笑道
:爷爷可好了,还发糖,用不着躲衣橱里的,你大可放心回去吧。
宓雪难舍难离,拖拖拉拉的才开车离开。
云中行目送着她渐行渐远直至消失才转身进屋,没想到爷爷就站在门口。
云中行不禁囧道
:爷爷您怎么出来了?
杨存志笑道
:听到车声,想想可能是你,便出来看看。怎么?你想吃糖?
云中行知道刚才和宓雪临别时的话都被老爷子听去了,一脸尴尬
:那是我朋友说笑,千万别当真…爷爷刚才在干嘛?
:没有,就是在园子里走动走动。
云中行提议道
:要不今天去外面走走?
杨爷爷看了看天气
:去什刹海吧,我带你看看京城冬天的美景。
云中行便通知警卫秦风安排出行,什刹海并不远,湖面早已结了厚厚的冰,不少市民在冰面畅滑,或踩冰上自行车,或打陀螺,这是南方地区没有的景象,云中行看得也是兴致盎然。
爷爷问他
:会玩哪样?
:溜冰是肯定不行,回去估计屁股都摔成八块了,这单车不难,我小时候下雨天经常玩漂移的。
:粤城冬天有什么好玩的?说来听听。
云中行娓娓道来
:花城嘛,四季如春,又不会下雪,过年时花市可以走走,百花争艳,到春暖花开的季节,红棉开得最是艳丽。
杨爷爷自语道
:红棉花,英雄树。
又转头和中行说道
:你觉得什么样才是英雄?
云中行先倒了杯热茶给爷爷暖暖身,才接口说道
:时代不同,战争年代有无数为国捐躯的英雄,和平年代也有可敬可畏的伟人。在这个物欲横流的世界,无愧于心就是无名英雄。
:嗯,无愧于心,不忘初心,不错,不错。
一行又转道鼓楼闲逛。大街上熙熙攘攘,游人络绎不绝。云中行找了家古色古香的酒楼开了个包间吃饭。饭正吃到一半,门外却突然传来一阵阵惊呼声,十分嘈杂,云中行出去一看,一堆人在外面围了一圈,一位老人躺在地上,脸色渐青,说不出话来,旁边一个姑娘吓得哭天喊地,只一个劲的求大家救治她爷爷,只是周围的人都不是医生,谁也不敢贸然去做什么急救,只七嘴八舌的胡乱猜测,有的说是心脏病,有的说是中风,最终是不如守中占了上风,动也不动只管打电话叫急救车。
云中行看老人的情况若有所思,急忙一把拉着姑娘问道
:你知道是什么病吗?身上有没有急救药?
姑娘早已惊吓得六神无主,哇哇大声哭着说道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吃着吃着就倒下了。
云中行追问道
:吃了什么?
:馄,馄饨。
云中行看了一下桌面的残羹不再多言,连忙蹲下检查了一下心肺呼吸情况,又拉开老人的嘴巴,摸了摸喉咙,看着老人渐渐变紫的脸色,知道情况在急速恶化,无论自己的猜测是否准确,都没有继续耽搁的余地,于是不再犹豫,立马扶老人坐着,让姑娘搭把手扶好。旁边的围观群众七嘴八舌劝道
:年轻人,你会不会啊,他可能是心脏病发作,你这样乱动可是会害死人的。
云中行充耳不闻,绕到老人背后用膝盖顶着老人背部,双手抱着老人的肚子,双手发力一压。没反应,旁边的人此时却纷纷掩鼻散开惊呼道
:哎呀,失禁了,失禁了。坏了坏了……
姑娘见状吓得更是慌了,死命拽着中行的手哭道
:你不要害我爷爷,不要害我爷爷。
云中行被她拉拽着无法继续救治,右手猛的一巴掌打过去,这一巴掌力道十足,姑娘瞬间被打懵愣住。
中行趁着她失神之际,双手抱着老人的肚子,海姆立克急救法发力一压。还是没反应,又连着两下,最后咬紧牙关,用尽全身力气发力一顶老人肚子,天可怜见,老人嘴里“啵”的一声吐出了一大块馄饨,终于可以呼吸上一口气,嘴巴呵.呵.在响。云中行顾不得老人身上的排泄物,抱着老人靠在自己身上,迅速检查老人的口腔,清除里面剩余的异物,然后左手抓着老人的手一握一松的,右手在他背后疏通按摩,嘴里轻轻安慰着老人
:好了、好了,没事了,医生来了,没事了……
老人的孙女见爷爷情况大为好转,喜极而泣,也抓着爷爷的手,呜呜呜的哭着不停的安慰
:爷爷,爷爷,没事了,好了没事了,呜呜呜……
老人一轮抽风似的呼吸过后,终于慢慢平缓过来,脸色也由紫变青,总算是活过来了……
又过了一会儿,救护车突破步行街熙熙攘攘人流拍马赶到,救护人员接手检查,确认生命特征平稳,便送医院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