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然觉得很丢脸,不敢抬头,扯了扯祁醉的衣袖。
沉默了一小会儿,祁醉从容不迫站了起来,淡定摘下了面纱,就听到周围很夸张的倒吸了一口气的声音。
反应最大的是吕祎,祁醉比他高一个头不止,跟个女人似的,从小他就看祁醉不顺眼。
哼,想必尤将军看到这张脸就不会想娶祁醉那个丑八怪了吧。
原本祁醉的身高在这里偏高,比女子还要高半个头,放在别的世界很抢手,在这里的话就可能是被剩下的那种。
这里的女子一般不太喜欢比自己高的,通常喜欢的都是那种白白净净,小鸟依人的男子。
尤雾离开座位,走到祁醉那边,打量了好几眼,他的脸上确实有一道不小的疤痕,看着有些怪异感,但她觉得还好,可能是因为本身对他有着很深的滤镜。
祁醉丝毫不在意别人怎么看他,此刻却突然想看看她是什么表情。
他抬起头。
然而他没有从她脸上、眼里看出任何的嫌弃,仿佛他脸上什么都没有。
不知道是不是看错,他还看到了一丝……欣赏?
她对上他的眼睛,微微颔首:“挺好的,看到了祁大公子的容貌,我对他更喜欢了。”
“……”祁醉脸蓦地红了一下,心跳莫名紊乱。
【叮!祁醉当前心动值:35】
众人:“……”尤将军的口味真是与众不同。
吕祎气的差点晕厥过去,对祁醉的厌恶更浓了几分,吕大人觉得脸面丢尽,死死拽着吕祎的胳膊坐了下来。
早知道儿子这么冲动,她就不让他来了!
女皇看完戏,用威严的嗓音开口:“朕想听听祁家大公子的意思,若朕给你和尤将军赐婚,你可愿意?”
尤雾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坐了下来,闻言朝着祁醉那边望了过去,安静等着他的回答。
祁尚书终于回过神来,扯了扯祁醉的袖子,小声提醒:“快答应。”
祁醉沉默,不管他愿不愿意,好像也只有愿意一个选择,总不能当众拂了她的面让她难堪。
他抿着唇,回答之前还看了一眼尤雾:“愿意。”
“好,既然尤将军和祁家大公子两情相悦,那朕就做主,明日给尤将军和祁家大公子赐婚。”
尤雾起身,拱了拱手:“多谢陛下。”
祁尚书跟着起身,拉着祁醉一同拱手道谢。
庆功宴结束后,祁醉戴上了面纱,踏着月色跟在母亲身后。
“祁大公子,请稍等。”
身后突然响起一道声音,被喊住的祁醉愣住,僵着身子转身。
惊觉两人的距离有点近,他慌乱的后退离开两步,低着头行了行礼:“见过将军。”
祁尚书和祁然同时转身,祁然激动,行了行礼:“见过尤将军。”
尤雾忽略掉旁边激动的祁然,看向祁尚书:“祁尚书,我想和祁家大公子单独说几句话,不知道方不方便?”
祁尚书看了眼低着头的祁醉,拉着祁然的手:“当然方便,小醉,我和小然先到马车那边,你和尤将军聊一聊。”
说完,她拽着不想离去的祁然离开。
“公子手上的伤还好吗?我这儿有上好的药,来,给你。”
尤雾颔首,从怀里摸出一个瓷白的玉瓶,递了过去。
祁醉愣住,在这位将军说话前,他想过无数个突然叫住他的理由,愣是没想到会是这个。
他低眸,目光被拿着瓷白玉瓶的手吸引住,没想到她的手竟然比他的手还要小。
没接。
尤雾把药瓶塞到他手里,不小心碰到他的指尖,她若无其事收回手。
“刚才我让陛下给我和你赐婚,有没有吓到你?”
祁醉轻轻捻了下被她碰到的指尖,摇头:“将军当众请旨,不就是不给我拒绝的机会吗?”
尤雾眨了眨眼,突然收敛了笑意,上前一步,略带危险的眼神直勾勾盯着他。
声线微冷:“你要拒绝我?”
他低着头,睫羽轻颤:“不敢。”
尤雾:“……”我看你只是嘴上说的不敢,心里可不一定!
尤雾盯着他看,一直盯,一直看,奈何这人一直低着头,看不到他是什么表情。
管他呢。
反正他也只能嫁给自己。
她叹气:“天色已晚,回去吧。”
尤雾转身离开,往宫门的方向走,祁醉原地站着,手里握着药瓶,看着那道身影走了一段路才慢慢抬步离开。
皇宫门口,一辆辆马车缓缓离去。
晃晃悠悠的马车里,祁然扁着嘴,不开心地抱着母亲的胳膊,不甘心瞪着对面坐着的祁醉,他的脸上依旧带着面纱。
他有哪里比不上哥了?!
凭什么哥那么丑反而被将军看上了!
祁然越想越不舒服,晃着祁尚书的胳膊:“母亲,哥他明明知道我从小就倾慕将军,还跟我抢!不要脸!”
祁尚书看了眼对面安静坐着的大儿子,又看看身边吵吵闹闹的小儿子,有些头疼。
“小然,尤将军从来不是你的,何来的抢!再说,尤将军当面请旨赐婚这件事,小醉也不知情。”
“可是我听说了,今日他出门买药,在街上撞见了将军,才会侥幸被将军撞上。要不是这样,哥怎么可能遇见尤将军。这尤将军也真是的,看上谁不好,偏偏看上哥这样……”
“够了。”祁尚书呵斥一声,冷漠的眸子看着小儿子。
祁然被母亲呵斥,心里更加委屈,凶他干什么!他哪里说错了!
他松开手,生气别过头。
祁尚书看向从不为自己辩解的大儿子,这么多年下来,听他说话的次数屈指可数。
拍了下祁然的肩膀,她放缓了语气:“你哥今日出门买药是我叫他去的,刚好前几日我身体不舒服,药吃完了,就让小醉帮我买。”
祁醉抬了一下眸,心下诧异,母亲这是在帮他说话?
“可是凭什么尤将军看上哥而不是我!”
转眸望着祁然,祁醉语气凉嗖嗖:“可能是因为你今年才十四?”
“……”十四怎么了!
祁然不服气,一眼瞪过去,对上祁醉幽深的眼眸,身子哆嗦了一下。
匆忙别过头,没再说什么。
祁然还是很怵他哥的,也就只有母亲在的时候才会说几句他的不满,虽然他哥不爱说话,背后揍自己的时候可不会手软。
小时候不过偷偷拿了他几颗糖,被他摁在地上狠狠揍了一顿,最后当然是两人被母亲罚跪了一晚。
后来他学乖了,只说话不动手,说话也是离得远远的,计算好他哥不会追上他的一个距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