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海忠不再提举报的事,喝了一口酒,脸上反而露出羡慕的表情。
“老易,你说这当官的就这么好挣钱?”
“你敢挣吗?咱有那本事挣吗?我这边也差不多,老郭只要了我六百,不过还要一百斤粮票。这加起来也差不多。原来粮票不值几个钱,现在可不一样喽。”
“还是老郭心软点。要不咱俩凑凑?”刘海忠很心疼,后悔自己给自己找了大麻烦。
“凑凑,一人一半吧。虽说主要是你的事,可也跑不了我。”易中海装着好人。
易中海心里好算计,自己就掏二百,就当买了五十斤粮票,按黑市的价,只亏了几十块钱,可粮票难搞,这买卖干得过。谁叫你刘海忠不要脸,害得自己跟着吃瓜落。黑你一小下,不算有毛病。
“真让人憋得难受。咱们出钱出力,让他老阎吃现成的,要我说,他的心最黑。”刘海忠一口酒下肚,又开始发牢骚。
“谁叫咱做错了事来着。下次可不敢了,一点实惠没落着,还倒贴出不少的钱和票。”
“后悔呀,我真后悔。明天晚上我把钱和票给你拿来吧,你多费费心,这烦心事赶紧办完。省得天天心烦。”
“行,我也得凑凑,三百块钱也不是小数。最关键的是五十斤粮票,我得买别人的一些。”易中海明着说自己,暗含着给刘海忠算清他应出的那一份儿。
刘海忠再次听到具体的数字,很心疼。但转念一想,你老易一点便宜没占,还帮我出了一半,痛快。想到这里,刘海忠又乐滋滋地抿上了酒。
四合院里“好人”真多。
这次的事情办得很快,从阎埠贵请两位管事大爷来家里说事,到阎解放拿到名额去报到,一共耗时一个礼拜。
阎埠贵很开心,一分钱没花,二儿子的工作解决了。而且还治了那两个不要脸的老东西,看你们下次还敢不敢和你玩猫腻儿。
阎解放进了老郭的车间,和一大爷一起工作。不过阎解放被安排给别人当了学徒。
易中海落个清闲,他现在就带秦淮茹一个徒弟。车间里安排他专心加工高精件,任务少、补贴高,要不了一个月,就能把这次的损失补回来。易中海自得其乐,也不贪心想当个领导什么的。
“解放,工作怎么样?”阎解放第一天下班回家,阎埠贵问一下情况。
“还好,跟王师傅当学徒,我和一大爷一个车间。”
“噢,他没找你说说话?”三大爷担心易中海给儿子穿小鞋。
“没有,我在车间南边,他在东北角,远着呢,说话也不方便。”
“噢,这样好,专心学技术。对你师傅热情点,手脚勤利些。你有点文化底子,等技术学成了,再好好表现,说不定你很快就能在厂里混个风生水起。”
“爸,我知道了。这次你可费了不少的心,要不然我也换不成工作。”
“那可是,你知道家里花了多少钱买的这个名额吗?”
“多少?”
“足足八百块钱。家底子都给你花光了。这还没算易中海、刘海忠落下的东西。他们两个人也黑着呢,你以后离易中海远点。我怕他算计你,你现在可不是他的对手。”阎埠贵为了让儿子对易中海警醒,编着谎话。
“啊?!这么多,爸你可真舍得。”
“你是我儿子,工作是大事,是你一辈子的事。不舍得怎么办?”
“爸,你对我可真好。”阎解放听了父亲的话,很感动。以前父亲抠门算计省下的钱,到头来都用到了自己的身上。
“我是你爹,不为你好还能为别人?以后你像你大哥一样,交一点生活费,其它的钱自己存起来。等你转了正,也该给你说上一门亲。”
四合院里勾心斗角,看似平静的水面下,一个接着一个的漩涡,一不小心就能把人给卷下去吞掉,连个骨头渣都不剩。
都是千年的狐狸,只有徐姐这一类不参与不折腾还不傻的人,才有可能独善其身。
随着阎解放的工作更换,阎家老俩口开始操心起他的婚姻大事。三大妈经常让人帮忙打听哪家有合适的姑娘。
所有工厂里的职工工资都差不多,轧钢厂为什么在相亲界里比较吃香,就是因为这两年来,轧钢厂的福利太好了,普通工人过年都能拎一斤肉回家。
人们对食物的渴望,已经恢复到了原始时期的层次。这是没有经历过那个年代的人所无法想象的。
很快,就有人领着姑娘上门,和阎解放相亲。虽然他还是学徒工,但在媒婆的嘴里,变成了很快就会转正的那一种。
许大茂每次见到来院里相亲的姑娘,都先拿对方和自己的媳妇先比较一下,比不过自己的媳妇,就换着眼光找寻姑娘身上的优点长处。
他对很热衷于此事,他的快乐,别人真不懂。
许大茂随着年龄的增长,他心里对女性意淫的年龄也放宽许多,底线从于海棠这样十五六岁的小姑娘开始,上限已经放宽到三十出头,四十不到的成熟女人,如果实在漂亮,四十多岁也可以。
由于许大茂这段时间对女性有着出奇的渴望,他现在经常要求下乡慰问。一走就是五六天,当然他的艳遇可能是五六个,少的时候三四个,最多时甚至七八九十个。
许大茂没想到有些人这么放得开。他晚上住在山村里,有几次两个女人进他的房爬他的床,居然赶到了一起。她们没有害怕和害羞,反而合着伙折腾他。许大茂每次早晨起来,都是腰酸腿软,可他并不觉得痛苦,反而他很享受这种艳遇。
外面折腾多了,许大茂回到家里对娄晓娥就越来越淡。
娄晓娥一个大家闺秀,对那种需要也不好意思提出口,只能平静地过着小日子。
许大茂一走,娄晓娥一个人在家就很无聊,有时候回娘家,要不然就去颜明小院,找林雪聊天说话打发时间。
时间久了,娄晓娥和颜明也算是熟悉起来。偶尔两个人也一起坐下来品品茶,谈谈人生和曾经的理想。
这天颜明下班回家,刘海忠出人意料地拦住了他。
“明子,明天礼拜天,到我家里喝两杯。你二大妈已经做好菜,就等着你呢。”
“二大爷,我是真不能喝酒。肝不好,医生劝我戒酒。”颜明知道刘海忠无利不起早,忙推辞着。
“少喝一点儿,就喝一小杯。怎么着,不给你二大爷这个面子。”
“嗯……,行吧,我回家洗洗换身衣裳。你看我这一身儿,又酸又臭的。”
“那成,我在家里等你,你可一定要来。”
“一定到。”
颜明回到家,洗了洗身上,换了身舒服的衣裳。
“小齐,你嫂子呢?”没见到媳妇,颜明问着妹妹。
“我嫂子还没下班。估计今天她单位有事。”颜小齐回答道。
“回头你嫂子回来,你跟她说一声,我去刘海忠家喝酒去了,你们自己做点吃的。”
“知道了。哥,你可少喝点。”
“我明白。明天礼拜天,我和你嫂子带你逛逛街,给你去买几身衣裳。我手里正有不少的布票。”
“真的?!”颜小齐的眼睛就是一亮。
“快报到开学了,得让我妹妹是学校里最亮眼的那朵花。”
颜小齐害羞地低下了头。即使是被哥哥夸赞,她也觉得不好意思。
又和妹妹聊了一小会儿,林雪也下班回到家。颜明又把喝酒的事,对妻子说一遍。然后才出门去刘家。
颜明一进刘海忠家,连忙致歉。
“二大爷,真不好意思,洗完澡,又给媳妇做好饭,耽误了点时间。”颜明的瞎话是张嘴就来。
“我说明子,你这就不对了。做饭是女人家的事,哪有大老爷们做饭的。你也不怕别人笑话你。”
“我也不想呀,可小雪身体不舒服,我不能不照顾一下媳妇吧。好不容易娶的媳妇,回头别再给气跑喽。”
“你就跟我胡扯吧。快来坐,置办这一桌可费了我不少力气。”
颜明看着桌上,一只烧鸡,一小锅炖肉,一碟子炒鸡蛋,一碟炒花生米,以现在的副食品供应来说,弄出这几个菜很不容易。看来刘海忠下了血本。今天的事可不小,自己得留意。
刘海忠要给颜明倒酒,颜明赶紧把酒瓶抢到手里。
“二大爷,哪有长辈给晚辈倒酒的,您这是要折我的寿。按说父子不同桌,叔侄不对饮,其实今天我应该站着伺候您吃好喝好才对。”
“咱们没那么大的规矩。我喊你来喝酒,哪能你站着。”
“在我们老家,离孔孟之乡近,很讲一些规矩的。不管怎么说,这酒还是我来倒。”
“你们那里的规矩可不少,那行,还是你倒酒吧。”
两个人聊着闲话,喝了几杯酒,刘海忠的脸上已经有些红。颜明根本不问有什么事,只是一个劲地夸刘海忠,殷勤地给他倒着酒,执着晚辈礼,又是端酒,又是敬酒。
刘海忠的酒量很是一般,再加上他只来得及吃了几粒花生米,很快就醉了。
颜明根本就没有动筷子,只喝了两杯酒,看到刘海忠已经趴在了桌子上,出门叫来二大妈。
“二大妈,二大爷这是醉了,您赶紧扶他上床休息吧。我就回了。”
“你说这也真是的,请人吃饭,连个菜都没动,自己就喝成这样。多大岁数了,一点规矩都不懂……”二大妈扫了一眼饭桌,菜是一点儿没动,一瓶酒倒是喝完了。不由心中有气,埋怨着丈夫,还得服侍着他。
颜明转身就走,根本不理会后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