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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了颜明的无奈,傻柱转移了话题:

“你说的也是,到时候再说吧。他要是敢给你来横的,你看我怎么收拾他。不提他了,咱们院里的三大爷人也不怎么样,按说他的工资也不少,怎么就这么抠的呢。说句难听话,粪车从门前过,他都得尝尝咸淡。”

“喝酒呢,别说这么恶心的。依我看,人家有自己的苦处。”

“能有什么苦处?”傻柱听到颜明的话,放下了手里的酒杯。

“一个男人养活六口人。咱就算他一个月挣五六十……”

“三大爷的工资能那么高吗?”傻柱心里可一直把阎埠贵家归入了院里的低收入人群。听到颜明的估算,不自觉地就打断了他的话头。

“他应该解放前就当了老师吧?”颜明不太了解情况,问了一句。

“我听说是这么回事,据说他四〇年的时候就当了老师。”

“你看是吧,以他的学历和水平,再加上当老师的年头。按现在的工资标准,应该不会低于六、七级小学教员吧。我估摸着,四、五级也是有可能的。”

“你这么一说,还真有可能,那他还这么抠?”

“你听我说呀,就算他一个月挣五六十,平均到他家里每个人头上,连个十块钱都不到。比你跟雨水还差一些。再加上他家老大也到了年纪,娶媳妇办喜事,这哪哪不都得用钱。下面还有两个儿子呢,他家用钱的地方可不少。”

“嗯。”

“我去过三大爷家一趟,房子可不小。咱们院里按说轧钢厂的工人居多,他一个老师能住在这里,估计房子是他买下来的吧。”

“对,我听我爹说过,他跟我家一起买的房。我还问过我爹,三大爷为什么不买正房。你猜我爹说什么?”

“说什么?”颜明适时地捧着哏,不能让何雨柱没了讲故事的心气。

“我爹说,他一个臭教书匠,规矩还是满大的。他买的那个小院,那是解放前家里教书先生住的地方,叫什么‘西席’。所以他非买那个地方不可。不过,加上前院的西厢房,他可花了不少的钱。”

“你看我说的对吧,人家攒着钱置家业呢。他不省吃俭用的,谁会帮他一把?”

听到颜明的话,傻柱愣了一下,砸么砸么嘴,然后拿起自己的酒杯一饮而尽。

“明子,还是你心里活泛。寻思了一下你的话,三大爷家真是你说的这么回事。”

“是吧。”

“现在结个婚可不容易,阎解成上学也不成,估计工作也不好找,以后想娶个媳妇,是得花不少的钱。想当年贾东旭娶秦姐的时候,为了买台缝纫机,就花了不少的钱。秦姐人好,没要什么彩礼。可就这样,事后我听一大爷说,拢共花了二百多块钱才结成的婚。唉,我要是能娶到秦姐这样的老婆,也就心满意足喽。”傻柱说着说着,话头就拐了弯。提起秦淮茹,他还咂了咂嘴。

颜明听到傻柱这话,心里想笑。贾东旭还没死呢,你就惦念上了秦淮茹,活该被秦寡妇坑了一辈子。房子都给了贾家三个孩子住,自己搂着寡妇跟老寡妇住一个屋。

今天看来,自己猜想的不错,这小子人还行,得想办法帮帮他,不能眼看着他往深渊走。

正在此时,有人敲响了小院的门。何雨水已经收拾好面碗,正坐在小板凳上听着两位大哥哥聊闲天,听到敲门,她站起身去开门。

“三大爷,你怎么来了?”何雨水一看来人,有点奇怪。真是地邪,刚提到谁,谁就来。

“雨水,你也在这儿呢。”

“嗯,我哥也在呢。”

“我拿了点酒,想过来陪着颜明喝两杯,庆祝一下他搬进咱们四合院。”三大爷阎埠贵拎着一个白酒瓶,里面有多半瓶酒,边说边抬腿进了小院。

三大爷早就闻到了肉香,想着来蹭几口肉吃。可颜明刚搬来,哪能空着手去,他合计了半天最后咬着后槽牙,打了半毛钱的散白酒,又兑上些凉白开,这才底气十足地来敲门。

看到三大爷走进来,颜明和何雨柱都站起身来相迎。就算再不熟悉和看不起,也得敬着人家的岁数。这就是小辈应有的礼貌和规矩。

“三大爷,您这是……?”颜明明知故问。

“我这拿了瓶酒,来给你庆祝一下,来得是不是有点晚了。”三大爷看着小桌上的酱牛肉还有几片,红烧肉只剩两块,鱼肉也不太多了,花生还剩十来颗,他很后悔来晚了。

“三大爷,您太客气了。柱子这下班带了点肉菜过来,我刚住进来,家里什么都没有,也没有准备什么。就剩下了这么点东西,您要是不嫌弃的话,就坐下来喝杯酒吧。柱子已经买酒了,您这酒回头带回家去,咱们爷几个过几天再喝。”颜明边客气着,边去拿了双筷子放在桌上。

“那我可就叨扰了。”三大爷就客气了一句,一筷子夹起肥腻腻的红烧肉放进了嘴里,大口嚼着,仿佛天地都只在他的口舌之间,嘴之外,再无一物。

何雨柱看着三大爷的吃样,有点嫌弃。

“明子,咱兄弟俩再喝一个。”何雨柱又端起了酒杯。

颜明弟兄俩碰杯的时候,三大爷的第二筷子夹起了酱牛肉,没有多余的话语,仿佛将全身的力气都用在了咀嚼上。

……

很快,何雨柱的饭盒,颜明的盘子,都空了下来。三大爷很满足,好久没有吃到可口的,今天全吃上了,虽说量少点,可人要知足。

三大爷这才心满意足地放下筷子,拿起酒杯和颜、何两个人就着那几粒花生,喝着酒,聊着天。

闲聊天,当然得找话题。三大爷做为一个人民老师,找话题还是很容易的。

“颜明,咱们两人还是当家子呢。”

“三大爷,您是仲弈之后,我是伯禽之裔,同音不同字。”颜明知道三大爷姓阎,所以赶紧解释清楚。

“哦,原来复圣之后,失敬失敬。”

“明子,三大爷,你们这说的是什么黑话?”何雨柱一头问号。颜明和三大爷说的每一个字都能懂,可是合在一起他就不明白了。

“傻柱,你小子瞎说什么呢。我们这是文化人互相之间的交流,哪是什么黑话,你把我们当土匪了可不成。”三大爷自认是四合院里的顶了尖的文化人,对何雨柱的话语很无奈。

“还说不是黑话,你们说的我都听不懂。”

“你小子,我们说的意思是,我是阎立本的阎,他是颜真卿的颜,两个人不是一个姓。”

“这又什么本、什么清了。还能不能让人听明白喽。”

“真拿你没办法,你有空也读几本书,多认识几个字。颜明姓的颜,是颜色的颜。这回明白了吧。”三大爷听了傻柱的话,很是无奈地解释着。

“嗐,你早这么说不就早明白了。”

“明子,听你的谈吐,可是个读过大书的人。”三大爷不再和傻柱娇情,转头捧了句颜明。

“十一岁就到了部队,没读过多少书。也就三岁起家父给启了蒙,读了些老书。现在没有什么用处喽。”

“话可不能这么说,知书乃知礼,明礼乃知大义。你读到什么书了?”

“四书五经囫囵读了一遍。离开家之前,读了《文心雕龙》、《昭明文选》。没了科举,父亲只教了些杂学。”颜明谦虚道。

“嚯,很不起呀,这哪是什么杂学,正是写文章的正文儿。工作安排的怎么样?”

“今天上午去了轧钢厂一趟,过了清明就上班。”

“读了之么多大书,进轧钢厂当个工人可有点儿不会值。”三大爷为颜明惋惜,低着头边品着酒边摇着头。

“那可太好了,咱们院里一大半都在轧钢厂。你在哪个车间?回头吃饭时你去小食堂打饭,我能多给你点。”

何雨柱这才知道颜明也进了轧钢厂,很是高兴,他根本没在意到三大爷的惋惜之情。

“柱子,那可谢谢你。我以前在部队里是修机器的,厂长照顾我,让我进了机修科,先跟着杨鸿昌师傅学手艺。”

“嚯,老杨师傅的技术那是没的说。他要是说哪台机器修不好,那可着全国也未必能找出来修好的人。你可真跟对了人,跟着他好好学,将来你也能升个技术员工程师什么的。那可就不得了喽,一个月怎么着也得一百多块钱嘞。”何雨柱对厂里的能人多有了解。

颜明只是顺着何雨柱的话往下聊,他不会把自己的级别和待遇放在桌面上炫耀。现在还没有多深的交情,没来由招别人嫉恨,别人只喜欢你过的不如自家。

颜明的工资现在应该算是全院最高的两人之一,一大爷现在是八级工,基本工资九十九,加上补贴,也是一百出头点。颜明这个二十岁不到的人,一下子告诉别人自己一个月也是一百多,院里红眼睛的人不知凡几。

“柱子,你学的是什么菜系?”颜明转移着话题。

“我啊,可学的多了。鲁菜、川菜都做得不错,家传的谭家菜也会些。主要是现在谭家菜不好学,找不来材料练手艺。”何雨柱还是有些自知之明。

“那可敢情好,有机会我弄些食材来,好好尝尝你的手艺。”

“那没说的。只要有东西,那对咱来说不是手到擒来的事儿。”

“明子,柱子,到时候可别忘了叫上我老人家。”三大爷一听吃的,来了精神。

……

夜深,有些寒气,大家的酒已足,纷纷告辞回家。

何雨水这丫头人很勤快,在几个大人聊闲天的时候,已经把颜明家的碗筷都给刷洗干净摆放整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