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所有人都在房间里沉沉的睡去。
冯默坐在床上,研读着更强力的圆环魔法。
“扣扣扣。”
冯默的门被人敲响了。
“进。”
推开门,埃瑞涅走了进来。
“埃瑞涅,你不用陪着公爵夫人吗?现在的她可是最需要人陪伴的。”冯默合上书,看着埃瑞涅问道。
“夫人已经好几天都没睡过一个好觉了,所以现在睡得很香,暂时不会醒。”埃瑞涅靠在门上,低着头,看不见她的表情。
“怎么了。”房间内的气氛逐渐不对劲了起来,埃瑞涅这副样子就算是厄尔庇斯都能看出不对了。
“创造者,请告诉我,什么是人类。”
埃瑞涅缓缓抬起头,眼里充斥着愤怒。
“那些临阵倒戈的,那些满口谎言的,弱小的,强大的,到底什么才是人类!”
“为什么人类可以轻易的背叛自己守护的东西,为什么人类可以毫无底线的对自己的同胞挥下屠刀!”
“创造者,请回答我。”
生气了吗。
也难怪。
自我意识的诞生就是源于覃因斯堡被破的当晚。
在亲眼见证了自己守护的东西被自己人摧毁殆尽之后,感到迷茫,愤怒,实在是太过正常了。
这搁谁身上谁不生气。
反正换成冯默冯默也会受不了的。
但现在还是先开导一下她吧。
稍微思索了一下,冯默开口道。
“你所见的,就是人类。”
“满口谎言的也好,背后捅刀的也罢。”
“他们都代表着人这个集体的一部分,但他们不是人的全部,当他们和另外代表好的部分的一群人加在一起后,就组成了名为人的集体。”
“你要记住,千人千面,一千个人就有一千种性格,有好人,自然就有坏人,但这个世界,坏人易成,好人难做。”
“你唯一要做的,就是尽量不要迁怒无辜者。”
“当然,听与不听都是你的选择,毕竟能站在你面前说出这些话的人,绝大多数都是没有经历过你的伤痛的,就像现在的我一样,我并不确定在经历了你的伤痛之后是否还能保持现在的理智。”
“但至少,现在的你还愿意相信作为人类的我,也愿意保护作为人类的公爵夫人,所以,我要把这个道理告诉你。”
“或许,你也可以试一试过人类的生活,到时候你就会明白什么是人类了。”
一番话下来,冯默也不知道有没有开导到埃瑞涅。
但至少他已经把自己的所有理解都说了出来。
听不听的进去,已经不是他能管的了。
埃瑞涅点了点头,返回了房间。
她听到了公爵夫人的呼唤,公爵夫人刚才醒了,正在喊她的名字。
她现在要去安抚公爵夫人。
看到埃瑞涅离开,冯默长长的出了口气。
说实话,埃瑞涅正处于一个十分微妙的时间点。
诞生自我意识没多久,并且还是接触了人类恶面之后。
要搁家乡的某些影视作品里已经开始黑化,并筹备人类毁灭计划,然后被大兵打败,并用爱感化了他。
所以一开始就用情感感化不就没那么多屁事了吗(小声逼逼)。
好在这时候的埃瑞涅还能保持仅仅只对人嘴臭的理性,这就足以看出克雷顿·丹顿对她的影响还有冯默留下的那些设定条例的作用了。
第二日。
飞艇飞上了天空。
昨天一天为了照顾公爵夫人和她的女儿,还有身体损毁的埃瑞涅,冯默选择了在原地驻扎,并没有继续赶路。
所以在今天一早,飞艇才重新启航,飞向与黯魔族对战的前线。
飞艇的战术讨论室内,冯默和西格尔,戴恩,莉莉丝,还有萝拉几人正围在沙盘前在讨论目前的战局。
在这里多提一嘴,这个房间是近战女仆们收拾出来的房间,被冯默改造成了战术讨论室。
“排除掉一些已经渗透进帝国内部的黯魔族军队,目前已知的前线是覃因斯堡后面的伊罗城,北边的幽灵谷,南边的蓝水湾。”
蓝水湾因为临海的原因,在这几个城市里是最为繁华的,而且当地有很多海盗,为了对抗海盗,所以官方战力相当之高,暂时不用担心。
北边的幽灵谷是人死之后灵魂前往魂渊的必经之地,相当于魂渊的大门,那里鬼魂云集,时常闹鬼,光是闹鬼就足够黯魔族喝一壶了,更何况就冯默他们得到的消息来看,帝国的军队早就布置在那里了,就等着黯魔族出了幽灵谷然后偷袭一波。
而伊罗城……
“伊罗城是最弱的城市,我的建议是先去那里,至少先将作为前线城市的伊罗城稳住,不然出了覃因斯堡的黯魔族,只要打下了伊罗城,完成补给之后,后面可就是海阔凭鱼跃,天高任鸟飞了,想打哪个城市就能打哪个城市。”冯默沉声说道。
“等等,这不对吧,我记得伊罗城里的那个贵族实力强大,身体素质听说甚至能碾压绝大部分的黯魔族啊,按理来说那里不应该是最强的吗?”西格尔有些疑惑,虽然他是精灵族的人,但自从跟着萝拉干了救走被贩卖的精灵族族人的任务后就一直有关注人类帝国的势力情况。
虽然消息来源极度闭塞,甚至很多消息都打听不到,但伊罗城的那个人形魔兽他还是知道的。
就是,这个消息有点落后了而已。
“那什么,他死了,我杀的。”冯默不好意思的举了举手,虽说那人死得其所,但这时候说这个着实是有点尴尬了。
“这……好吧,那这么看来,伊罗城也的确是最弱的城市了啊。”西格尔点了点头,没有在意冯默为什么会去杀那头人形魔兽。
屋外,阿尔忒弥斯正在和玛拉·丹顿愉快的玩耍。
玛拉·丹顿是克雷顿·丹顿的女儿,只有五六岁大,现在的她还不能理解什么是死亡,也自然不知道她们为什么要离开家,到这个地方来。
但孩子嘛,很容易就能开心起来的,这不,阿尔忒弥斯就把克雷顿·丹顿逗的乐呵呵的,满屋子都是她的笑声,连带着一直担惊受怕的公爵夫人也都罕见的露出了一个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