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互相看了一眼,齐齐摇头,找是不能找的,秦野让戚白茶来这一趟,都是看在兄弟的面子上了。
白茶拿货冒险,不怪秦野给他们脸色瞧,他对这些亲戚,算是仁至义尽了。
别家手缝都没有漏的这么大的。
林齐没犹豫,将刚到手的九百多块投了进去,拿货走了。
几人性子风风火火,卖得不想回家,还是秦琛喊了,何春雪和周霞从国营饭店打包了二十来个鲜肉包子,五十个韭菜水饺,两条红烧鱼,勉强赶上了最后一班拖拉机。
看他们跑的额头冒汗,一副累的脚趴手软的样,小张问道:“你们这在县城呆了一天了,买的什么?篓子里几乎空的,来走亲戚啊!”
其他人没搭话,秦琛圆滑,他说道:“哟,小张,你小子脑瓜子长进了,算是让你猜中了,两口子打架进医院了,我们这当亲戚的,能视而不见吗?得抽空跑两趟,免得让人拿话说。”
小张一边开车,一边说道:“那可不,这人情往来不走,那嘴就背在你头上了,就像我大姑家。
儿子有出息,在县城当个临时工,拽的就跟那祖坟要冒青烟一样,还看不上我们,每年秋收前后,舔着脸带一家子回来。
谁不知道他们是来打秋风的,老的还活着呢!有气也憋着,他们都盼着家里兄弟姐妹互相搭把手。
这成家了,谁都有自己的小算盘,我娘也要给我张罗娶媳妇儿了。”
秦琛给他发了支香烟,打趣道:“你这拖拉机手,在村里是香饽饽了,还怕找不到媳妇吗?那媒婆,不得把你家门槛踏破啊?”
小张被他说的眉开眼笑的,好听的话,谁都喜欢听。
“哪比得上你们这些大学生,也就求口吃的,找个凑合过日子。”
现在不讲究那些情啊爱的,看两眼觉得合适,两家就把婚事操办了。
秦琛谦虚得很:“你别说笑了,咱出来,也就端个稳定饭碗,娃少就算了,娃多还养不活呢!”
这话也就说给那些不懂的人听,小张还年轻,他笑嘻嘻道:“哥,这青山大队,谁不知道你混的好?咱还说在你后头捡口汤喝。”
秦琛笑得爽朗,“以后有机会,跟着哥干,现在踏实把车开好,大队还需要你。”
可不,老的退休了后,不管是大队长还是村支书以及会计,都提拔了年轻的上来。
这些有干劲,有冲劲,才能带村民过更好的生活,上头也有自己的考量呢!
小张也是个集体荣誉感很重的人,他挺直胸膛,骄傲的说道:“没错,我这也算为人民服务了,人嘛,总得有个奔头,免得我爹说我不着四六。
开上车后,他硬是把我看顺眼了,还说我办事靠谱,长进了,这老头子哦,说的比唱的好听。”
秦琛想到秦淮,不由得闷笑出声,继续跟他吹牛。
到了村里后,天都黑完了,天上飘起了小雪,家家关门闭户的,只能从窗户看得到微弱的煤油灯光。
何春雪冷的哈了口气,手冻得没知觉了,脸上的笑意却没下去过。
先到了秦悦家,看初雪跟秦大嫂在门口张望,秦悦挥手,“娘,我回来了,外边下雪了,你俩咋不在屋里待着,一会冻感冒了,我这么大个人,你还怕我丢了啊?我男人在呢!”
秦大嫂看到人,连忙迎了上来,看她背篓里空无一物,疑惑道:“你们不是?”
秦悦给他使了个眼神,秦大嫂眼尖,她反应过来。
“瞧我这脑子,咱屋里说,家里饭菜都热好了,老大家的,老二家的,吃完再回去呗!”
何春雪摇头,“大伯娘,我们就不吃了,家里还等着呢!得回去汇报,那我们就先走了。”
她哪有吃饭的心思,巴不得狂奔回去,关上门数兜里的钱。
周霞:“伯娘,我们回去了,你明天有空过来玩。”
打完招呼后,各自回了家。
秦悦将初雪抱起来,在她脸上亲了口,乐得见牙不见眼的,“初雪,妈妈发大财了,改天带你去买新衣服。”
初雪感受着她大手的冰冷,张嘴哈气,企图给她捂暖,心疼道:“妈妈,赶紧进屋烤火,你手都冻僵了,别感冒了。”
听到小棉袄说的话,秦悦有点欣慰,蹭了蹭她的脸:“初雪,娘没事的,好着呢!你跟奶吃饭没有?别光等着我们了。”
她抱着初雪坐在煤炉子边,炉盘上摆着热好的饭菜。
秦山从灶房里端出给他们留的二盒面馒头,两人中午随便应付了顿,现在饿的前胸贴后背的。
林齐从自己裹着的大衣里拿出在国营饭店买的鲜肉包子,油纸包着的,还有温度。
他一人给了一个,秦山闻着那香味,推了回去,“我这一把年纪了,吃什么肉包子,都吃饭了,你给初雪留着,每天给她蒸一个。”
秦悦塞到他手上,没好气的说道:“爹,赶紧吃,你知道我们今天赚了多少吗?明天还得去一趟,把余下的货收尾,咱就能安心在家过年了。”
听到她提起,秦大嫂问道:“今天卖了多少?看你那嘴角都快咧到后脑勺去了,生意很好吧?倒卖真这么赚钱?”
林齐三五不时拿回来的都是些毛票,没有让她看到巨大的利润,所以保持怀疑态度。
林齐大口咬着鲜肉包子,一向冷静的人,语气都有点收不住。
“娘,我都没想过能赚这么多!”
秦悦龇着个大牙,附和道:“只要有货,不愁卖不出去,我们都算小头,大头在秦琛那!这年前,他大概能赚这个数。”
秦悦比了一个数,秦山跟秦大嫂对视一眼,秦大嫂试探的说道:“他赚了300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