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上王翠花骂骂咧咧的,说他两手一甩,家里事全推给她了,忙得脚不沾地,还要给他做饭,把村里那些当他爹妈了。
说的秦淮无地自容的,才把重心收了回来。
现在把担子交到年轻人身上,张远确实干的挺好,连带着村里人都很尊敬他一家。
现在谁敢当着面骂她娘死瘸子啊?都是张婶子张婶子的叫,恨不得把张远夸出一朵花来。
他那小孙子,村里人也喜欢的不行,你有用了,别人对你态度就好了。
不管在哪,人都是这么现实的。
张远被她一夸,黝黑的脸涨得通红,腼腆地说道:“嫂子,你这就夸过头了,我作为村干部,为人民服务,那是我的本责。
咱每个月都往县城学习,务必为大家做的更好,提高村大队的生产力,让大家伙过上好日子。
听说隔壁村都配备拖拉机了,咱去年评了先进大队,今年争取一下,去县城也不用坐牛车了。
看谁还敢瞧不起咱,说咱大队落后的,大家齐心协力干,劲往一处使,那好日子,在朝着我们招手呢!”
张远不傻,相反的,能跟秦野撒丫子到处跑,那思想活络得很。
村里不少人喂的鸡鸭都超出指标,反正上面来检查,他就通知藏着。
这也是提高村民生活质量的法子,有些三更半夜摸黑去黑市换钱,他都睁只眼闭只眼。
以前缺钱的时候,他也没少去,这些他没跟人分享。
人心险恶,省的被人黑了举报,他这大队长被薅下来,辜负了秦淮的信任。
他能当上这大队长,秦淮费了不少的劲儿,他也力争将村大队做得更好。
何春雪一听能申请到拖拉机,乐呵呵的说道:“真的啊?隔壁有拖拉机后,他们村小伙娶媳妇都不用愁。
大家都说那大队好住,瞧不起谁呢!咱村这不是在发展吗?让小伙子顶上来,我们老了不中用。
等年底要申请到拖拉机,咱就在那村口放几挂炮仗,让那些眼界窄的瞅瞅,咱也是不虚的。”
周霞很赞同,“等咱秋收后,把公粮交上去,再跟领导说呗!
现在空口白牙的,领导那也不好张嘴,小张你为村里做的,大家都看在眼里,比我爹那老古板强多了。”
秦淮稳扎稳打,每家按照养猪养鸡的指标,绝不能养多,生怕被查到。
这本身也没太大的问题,为一家子着想嘛!
张远这小伙子,就大胆很多,也是让村里津津乐道的,谁不说他干的好啊?
何春雪将兜里的钱票拿出来,猪崽两只,鸡崽八只,鸭崽八只,一共花了五块六毛,加上两斤肉票。
张远将钱收好,这是村里的共同财产,得给大家报账。
把猪抱回去的路上,嘴角就差咧到天上去了,还遇到了背鸡粪的秦大嫂。
秦山正在铲田坎,他一只手杵着锄头,高兴地问道:“小阳小飞,听说你爹来信了?有没有说什么时候回来?别把我这当大哥的忘了。不管走多远,这村里都是他的根子。”
老一辈的固守观念,死了要有个根,老弟子女有出息,现在算是有盼头了。
他日子过的好,他这当大哥的,心里头高兴,清明还特意去给祖坟烧香,让他保佑这家子越发红火。
老二家走出这山咔咔也是好的,他守着根子,不然祖坟都没人打理,别人说三道四,得戳断他脊梁骨。
秦飞那张没有什么表情的脸上露出些许的笑,声音低沉,“大伯,我爹说年底要来,到时候你来家里喝一杯,我去年泡的刺梨酒,现在味道越发香浓了。
都给你们准备的,他说心里挂念你,让你保重身体,别太操劳了,钱是赚不完的,孩子大了,也到你们该享福的年纪了。”
农村人就是闲不住,日头不大,就出去割菜喂猪,铲草烧灰。
田地里的活计,打理得井井有条,那庄稼长势很好,看得出今年会有个好收成。
秦大嫂看他手里抱着的猪,背篓里叽叽喳喳的,明显是鸡崽和鸭崽。
那张布满沟壑的脸上,都是笑意,“你娘也不说来一趟,真把这乡下的穷亲戚给忘了?白茶家孩子快两岁了吧?我还没看过长啥样呢!”
何春雪走上前,“大伯娘,这不是巧了吗?我正好带着照片呢!给你们瞅瞅。”
秦大嫂弯腰,将背篓里的粪倒下,随便抹把脸,麻溜的爬上田坎,稀罕的看着那彩色照片。
秦大嫂啧啧两声,“这婆娘,吃什么了!越长越年轻,这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是她娘呢!”
秦大嫂摸了摸自己的脸,差距太明显了,以前两人地里刨食,弯着屁股做到天黑。
大哥不说二哥,现在王翠花闲了,有空捯饬自己,护手霜面霜啥的抹脸,蛤蜊油都用来抹脚了。
加上戚白茶偶尔放的灵泉水,她是反向生长,可不让人羡慕嘛!
这些人乡下的,都被晒得脱了一层皮了。
眼神落在那三个面容几分相似的小脸上,不由得赞叹,“哎呦,这三个长得太讨喜了,叫什么来着?我都忘了,比我家那挂历上的年画娃娃还好看。
我就说嘛,这男俊女靓,生出来的,走哪儿都扎眼。
咱老秦家的种,那是没得说的,脸盘长得像他娘,眉眼像他爹。”
秦山也凑了过来,看着照片里的一家七口,乐得眉眼都笑开了。
“生的好,白茶这肚子太争气了,算是附近十里八村头一份,说出去谁不羡慕,儿女都有,凑成个好字。
时间过得真快,上次回来还在孕期,现在娃都会说话走路了,瞧瞧这脸多俊,跟咱村里娃子不一样。”
村里那些风吹日晒的,都是大的带小的,也没这么多讲究,撅着个屁股在那戳屎。
这三个,瞧着就是文化人养的,以后也是读书的料,不得了哟,他老秦家的祖坟,要继续发力啦!
想到这,他那疲惫的眉眼都变得有精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