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晚权知岁还是没睡好,但早起已经形成习惯,她打着哈欠在日出前爬起来,跑到院子里的空地上练功。
转到梁中后她的时间不够用,无法像以前一样层层递进的练基本功,只有早上这么一小会儿的时间可以利用,于是热完身就抓紧时间开始练猛的,不一会儿就一身汗。
除了主楼,巨大的院落还连着左右两旁的厢房,住着打扫员工、起居阿姨、厨师和司机,人还不少。
豪宅雇佣大部分都得早起,此时聚在厢房角落的小餐厅吃早饭,饭后就要开始围着雇主忙一整天的工作。
这是他们连续第二天看到权知岁晨起练功了。
厨师麻新卫神采奕奕的开口:“昨天大小姐又把我那道拿手菜吃完了,今天晚餐我得变着花样给她做,看她吃饭我心情都好。”
一旁的顾兰跟着一起笑:“确实吃的香。”
麻新卫:“长身体嘛!我像她这个年纪的时候,比她还能吃!”
赵林吐槽起来:“你跟她比?她多重你多重?你都胖成球了!我都怀疑你是不是天天偷吃雇主家的好东西!”
麻新卫瞪着眼睛:“那能叫偷吃吗?那叫尝尝咸淡!”
方越瞥了这几人一眼,叮嘱道:“小赵,今天送大小姐上学别迟到。”
赵林点头:“我心里有数,昨天那是没办法,我又不能拒绝少爷,回头又挨骂。”
方越看了眼桌上的一张空位,那是徐匡的位置。
他问:“老爷子和老太太昨晚回来就直奔医院,待了一整夜?”
赵林:“应该是。”
这时麻新卫快速扒拉了两口就起身:“时间差不多了,我得去给大小姐准备早饭去,这一家子就大小姐按时按点好好吃饭,我可太有成就感了。”
顾兰放下筷子:“岁岁小姐一会儿要洗澡,我去准备一下。”
短短两天,她已经摸透了权知岁的生活习性。
赵林打了个哈欠。
方越看到了,说:“送完大小姐回来再补觉,子辰少爷这几天怕是都不会用车了。”
赵林撇了撇嘴,没接话。
这时一道专属铃声响起,赵林给了方越一个眼神后接通,半分钟就挂了电话,整个人开始不知所措。
方越:“怎么了?”
赵林一脸无语:“少爷出院了,让我去接。”
方越皱起眉:“现在?”
赵林烦躁的抓了抓头发:“对!说什么徐匡车上除了两位老人还放了好多东西,一辆车不够,大小姐上学怎么办啊?我总不能连着两天不送她吧!”
谁都清楚,方越是万万不能送权知岁去上学的,一来他是左志虞的专职司机,二来权知岁刚接回来,是不受宠的山村大小姐。
这事,豪门明争暗斗的那味儿很冲。
方越起身套上西装:“我去接少爷。”
赵林震惊的瞪大眼睛:“你?先生那……”
方越戴着眼镜,镜片闪着光:“先生的宝贝儿子受伤,得去个稳重、驾龄长的司机接,你太年轻了,不行。”
赵林狂点头:“太特么有道理了!”
……
早上6点55,权知岁早饭吃的饱饱的,背着书包来到三楼。
咚咚!
敲响了左志虞的房门。
哦,这应该也是套房,于是权知岁直接开门走进去,穿过巨大的起居室来到卧室门前。
再次敲门。
咚咚咚!
“爸爸!”权知岁的声音清脆,响亮。
咚咚咚!咚咚咚!
敲门,狂敲。
徐之怡被吵醒时还以为自己在做梦,作为豪门富太太,左家的女主人,她已经十几年没有被打扰过休息了。
谁敢?
咚!哐哐哐!
敲门声越来越大,变成了砸门,砸的墙都在震。
徐之怡彻底清醒过来,不可置信的往卧室门看了眼,地震了还是天塌了?
定制的大床上,旁边左志虞睡的像死猪,呼声连天,一点都没有要醒的迹象。
时间为早上6点57分。
徐之怡火‘噌’的一下就上来了!
她快速冲过去将卧室门打开,还没看到人就张口大骂:“大早上的找死啊?!”
门口,站着将校服穿的整整齐齐的权知岁。
徐之怡恨不得将这张脸撕碎,声音也歇斯底里了起来:“权知岁!你有没有家教?大早上吵什么!你怎么不去死啊你!”
权知岁面色平静的抬脚要往里面走:“我找我爸爸。”
徐之怡火气更大了,拦在门口:“谁允许你进来的?!你算什么东西你找爸爸,左家没有你爸爸!你给我滚!”
权知岁故作惊讶:“啊?我没有爸爸吗?那我回山里了。”
徐之怡抓狂的伸手去推她:“滚回你的山里!我现在就把你扔回去!你最好死在那!”
权知岁懂了,徐之怡不知道内幕,pass。
于是她一个闪身错开,很轻松的就让对方扑了个空,脚步稳稳的走进了卧室。
“爸爸!”权知岁清脆无比的声音响起在床边。
左志虞其实在刚刚就已经醒了,只是刚醒有点懵,耳旁又不断传来徐之怡的尖叫怒骂声,搞的他半晌没反应过来自己在哪。
直到这声‘爸爸’响起,他的脑子这才渐渐回归,但与徐之怡一样,他的第一反应就是愤怒。
“权知岁!你大早上的搞什么!?”左志虞吼的比徐之怡还响,将女人的尖叫声都压了下去。
徐之怡这会儿不喊了,也彻底清醒了,她双手抱胸站在一旁冷笑:“你这个好女儿,恨不得把房间门都拆了!”
权知岁无视徐之怡,看着左志虞:“爸爸,早上好!我要去上学了,跟你说一声。”
左志虞快疯了:“就为了这?为了这你一大早把我吵醒?你是不是有病!”
徐之怡也疯了:“左志虞!你把她给我送走,她不走我走!”
权知岁表情无辜但语出惊人:“爸爸,你骂我,你的情妇总是嚷嚷着要把我送走,你的私生子也针对我,要不你还是放弃当我的监护人吧?”
静——
闹腾的卧室一瞬间静的可怕。
徐之怡脸都气歪了,张着嘴好几次想骂人,但脑子一下子变成了浆糊,不知道从何骂起。
情妇、私生子……
长年无人提及的不堪过往,就这么被权知岁公然说了出来!
谁告诉她这些东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