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豆子是晚上泡过的,煮的绵密软烂,咬在嘴里还有豆子特有的香味。

陈娇娇给自己盛了半碗粥,一张饼又吃了些炒白菜。

刘二红总觉得她没吃饱,非要再给她来一碗。

陈娇娇手牢牢的抓着碗,哭笑不得“祖母,我真的饱了,我在家也吃这么多。”

“再多吃点,你太瘦了到时候怀孩子不好。”

牛二看向刘二红也圈说“她饱了,在家也是一碗。”

“再吃点。”刘二红说着,孙月娘眼疾手快的往她碗里舀了一大勺。

一大勺就是半碗,陈娇娇内心咆哮,她是真的吃不了啊。

牛二伸手给自己盛了半碗,小声的说“没事,你吃吧,一会我吃你剩的就行。”

陈娇娇无奈,只得又顶着圆鼓鼓的肚子吃了几口,眼见牛二的半碗粥见底了立马在桌子下拉了拉他的衣服。

牛二了然,把自己碗里的那点粥喝了,然后端过她的碗吃了起来。

陈娇娇莫名的有些不好意思,但其实在家牛二偶尔也会吃她吃不完的东西。

程家人似乎见怪不怪,也没谁盯着看。

程家地势要比村里高不少,往日里来的人就不多,这会儿大早上的就更不该来人了。

听到外头的响声,程家人愣了一下,随后程木去开了门。

等了许久也不见人进来,程飞伸着脑袋往外看了眼,问“谁啊?”

“我去看看。”程同跑了出去很快又跑了回来“是勇哥,送肉来的,三叔在推辞呢。”

“送肉干什么?”程飞也往外走去。

刘二红缝着鞋面,笑道“这彭家老头就是客气,村里的人帮个忙还要给肉。”

程飞出去没一会就来了,手里空空的也没提东西。

刘二红问“走了?”

“走了,我中午不在家吃。”

“去彭家啊?”

“那小子撂下话就跑,把二娃子那坛酒我拿过去,跟彭老头喝几杯。”

“行。”刘二红说“你别喝醉了,路上滑,摔了可不得了。”

“知道了。”程飞应着。

_

临近中午,陈娇娇从茅房出来就听到屋子里吵吵闹闹的,进屋子一看就见大表哥程庆提着把菜刀,牛二抓着他的手,程家其他人也聚在一起。

这动静着实吓了她一跳,也不明白自己就去了个茅房的功夫,也没多大会儿,怎么还动刀了呢。

直到刘二红气的呵斥了句“就杀三只鸡而已,你们这阵仗给娇娇都吓着了。”

牛二这才回头,抓着程庆的手还是没松,嘴里安慰着她“没事,没吵架。”

她顿时哭笑不得,还是帮着劝阻“我和牛二在家里杀了三只鸡,家里人多,鸡留着过年吃,中午随便吃点就行了。”

孙月娘笑了起来“不打紧,家里鸡多呢。”

“我和牛二也不馋,而且杀鸡也费时间,就算了吧。”

“不费事。”李梅拍了拍牛二的肩膀“你不吃还不让娇娇吃啊。”

“真的别杀了,我和牛二把这当自己家,你们这么客气,以后我们都不敢多待了。”

“中午就算了吧。”刘二红这时候发了话“吃完饭杀几只,晚上吃也一样。”

“祖母。”她还想说什么,刘二红拉着她的手拍了拍,语重心长道“一年也就来这一次,让祖母开心开心吧……”

陈娇娇听到这话下意识的去看牛二,见他松了手没再说什么这才笑着点头应了下来。

_

吃过午饭程庆等人去杀鸡,陈娇娇也过去看了。

年前她和牛二刚来的时候圈里鸡鸭各十几只,这会儿看着又不止那些。

她有些惊讶,问一旁的程心心“家里有多少只鸡啊?”

“现在有三十六只,鸭子十六只。”

“这么多?”

“吃肉的。”程心心解释“家里每年都有十五只下蛋的鸡和鸭,还会抓三十只吃肉的。”

“那是挺多的。”不过程家人也多,而且据牛二所言,程家的田地虽然剩不下什么粮,但程家几个兄弟每年出去就能挣不少银子,再加上这些鸡和鸭所下的蛋,一个月最起码就能挣一两银子,这么长久下来是个很庞大的数字。

程家人在吃方面不像其他村里人那么节省,所以身体也挺好的,不像他们村里的人,个个面黄肌瘦,一看就是长年吃不饱饿出来的。

大概是因为他们明天要回去的原因,晚饭格外的丰富。

白面条鸡汤面,炒白菜和煮鸡肉。

程家吃的细盐,把煮好的鸡肉往盐上一沾,再吃进嘴里,细细的咸味混合着鸡肉的香味,也是很好吃。

吃过饭后她原本想去帮忙洗洗,结果被刘二红按着坐了下来。

厨房里刘二红几人迟迟不见回来,陈娇娇想去看一眼,牛二就率先站了起来。

“我找舅妈他们要几个罐子去。”牛二跟程飞几人说。

“你们聊吧,我去就行了。”陈娇娇连忙站了起来。

程飞也跟着点头“让娇娇去吧。”

陈娇娇心里奇怪她们怎么这么久,进了厨房就见他们的筐子放在地上,刘二红几人正在往里面塞东西。

她脸皮微不可察的抽搐了一下,心里猛的生出一种其实她和牛二是过来打秋风的错觉。

“这是?”她还是谨慎的问了一句。

李明玉解释“给你们装了点白面和鸭蛋。”

“自家种的,今年收成好,给你们装一些带回去吃吧。”刘二红塞完又扭头看向一旁的李梅“豆面也装些吧,娇娇看着挺喜欢的。”

“别装了祖母。”陈娇娇连忙走上前阻止“家里的罐子给我们几个就行,你们上次装的大米我们还没吃完呢。”

“这次也没装大米。”孙月娘过来挽住她的手笑着说“你们好不容易才来一趟,不装点啥你祖父和祖母心里老不踏实。”

“是……”刘二红说完又跟李明玉说“你带娇娇去挑罐子。”

李梅应着,拉着陈娇娇走了。

最后等她抱着四个大罐子回来就见筐子装的满满当当的。

等她们忙活完正房里聊天的牛二等人也散了。

屋子里火生的旺盛,见她进来,牛二问“怎么了?怎么这副表情?”

陈娇娇有口难言,她是真的喜欢程家人,也是真的害怕。

太热情了,完全招架不住,最主要的还是每次他们都拿很多回去,但是又没什么可还的。

“祖母她们又装了很多东西,还有白面。”

牛二点点头,仔细打量着她的脸色“你不高兴?”

“自然是高兴的,就是太多了,我们这又吃又拿的,也没法孝敬他们什么。”

“再等两年稳定下来了……”牛二叹气“刚祖父想给我拿银子买地,说是不着急,让我们以后再还。”

“程家的银子并没有全部在祖父和祖母手里。”

“程家跟大部分人家是不一样的,家里的地和鸡鸭还有驴这些都是祖父和祖母的东西,每次挣了钱,两个舅舅和表哥会上交一点孝敬他们,剩下的大头还是舅舅他们自己拿着的。”

“祖父和祖母也从不偏心,所以这么久以来家里也没有因为粮食和钱这些吵过架,也不会为了省粮让家里人饿着,最主要还是吃饱,每次舅妈和嫂子她们回娘家,祖母让她们带的东西也是一样的。”

“这样挺好的,至少舅妈她们心里都舒服,祖父和祖母做的很好,这样一来舅妈和嫂子之间的关系好,舅舅和表哥他们也不会生出嫌隙。”

陈娇娇盯着牛二皱着的眉头“所以祖父是想拿他和祖母的银子给我们用?”

他点头“我是想着眼下也没债了,地的事我勤奋一些两三年也能买一亩,所以就没拿。”

“你这么想是对的,舅舅家那么多人,用钱的地方也多,我们慢慢挣,总会有点。”

牛二笑了下,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