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
白珩倒是大刺刺的上来,弹了弹白露肉嘟嘟的脸蛋。
“我就说嘛。”
“这么可爱懂事的一个丫头怎么会有人不心疼。”
“犹记得这孩子破茧的第一个十年,某人还在避之尤嫌的让人家求学的丫头站在外头呢。”
她一步袭近。
“遭人误解的滋味,不好受吧!”
白炽侧目,叹息。
“我唯一后悔的,是没有同她坦白。”
若在两百年前就说明了这些,这丫头就不会被涛然的诡计搅得心绪动荡。
白珩叉腰。
“现在说明白也不算晚。”
她远远的挥手。
“但这一回可要说个明白哦。”
“你也一样。”
“放心吧,他逃不掉的!”
狐尔翕动,少女的身形鬼魅般闪烁消逝。
再度现身,已经来到了工造司的某处洞天。
她能实时感受到那方红结的气息,那是她在那场婚仪送出的礼物。
……工造司内。
蟾炉翻覆灯鱼炸裂。
轰隆隆破碎的金刚门楣发出金属呻吟的鼓荡。
远方的大地开出了血色的红莲。
一拥而上的金人司阍被齐齐腰斩。
银狼吹起的泡泡糖炸了一脸。
“这家伙到底还要发多久疯?”
“很久很久吧。”
卡芙卡同她站在远远的飞檐。
作为五浊旧忆的侵蚀体,魔阴身的每一次爆发都要耗费巨大的手段收容。
好在当前的工造司已经疏散完毕,这些留下的孽物和失控的机巧恰恰能够用来消耗他的力量。
“你怎么还不快用那个什么言灵术?”
银狼有点着急,“他这样冲下去迟早会跑到外头的!”
虽说罗浮仙舟的那位大人,已经默许了他们特事特办的权限。
可一旦造成大规模的仙民伤亡,相信他们这些星际通缉犯的罪名也就落实了。
“不必着急。”
卡芙卡拨动着五指间的绪网,言灵约束的后手早已就位。
只是尚需一位拥有绝对压制力量的攻击手来完成消耗。
每一寸毛孔都仿佛渗漏着煞气的男人为之止步。
因为一柄横空而下的乌金阵刀拦住了他的去路。
“就此止步吧。”
肩着狮凯的男子幽幽吐言。
罗浮救火队长景元孤身而来,乘机攀上了刀柄。
“一个两个的,我这一把骨头可经不起你们折腾了。” “吼——!”
那半至疯癫的黑杉男子持剑而来,锋芒倏然斩出了一线血痕!
景元侧身。
血色的剑芒几乎是贴身而过,余威冲天,斩断了远方的鹊桥和空阁。
转身之间。
那手持的滴天血兽转瞬而至,喉底喷薄的怒吼自嘴角渗出血色的腥雾!
他反握阵刀,与那一柄残剑迎上!
当啷——!
清脆的铁石吟动,一触即离,再而重击!
这一瞬间,好似回到了七百年前,两个少年于星天演武仪典之前酣战不息的那个夜晚。
只是少年们相较拙劣的剑意早已炉火纯青。
此次也并非是他祝愿景元拔得头盔的切磋。
而是深陷旧忆的疯魔砍杀!
互无留手!
【他隐约间似是置身血色的荒原】
【数之不尽的魔阴孽物如海潮如梦魇纠缠,他置身于连贯深渊彼岸的独木桥,唯有手中之剑为感知垢染警惕吟动】
【他知道自己定会坠入渊薮】
【但他也知道……他不能停】
工造司内已是一片乱战,匠人们立于万米外的安全地带,不约而同的插起了腰:
见污浊的腥光与刚阳雷电彼此消打,涟漪层层冲击。
顷刻之间,方圆千米的建筑已然毁于一旦!
雷光与血煞如泾渭分明的两度天堑,水火不容。
“又是你,景元!”
“你真是多事——!”
嘶哑的低吼自已无意识的躯体喉中嘶吼。
这一瞬间,仿佛幽囚狱的某处亦在无声共鸣。
值守的判官面目凝重——祂的残躯,开始迸发活性!
于方壶为元帅所阵斩的倏忽意志悄然复苏!
“你根本阻止了不了我。”
“是么?那你大可乘机夺取这具身体。”
景元轻笑,“毕竟你的原体每时每刻都在我们的脚下被肢解。”
“而你的意志恰恰被困在他的体内。”
“这是个好机会,只要你勇敢一些,你就能彻底重获自由。”
“而我——也能彻底杀死一位联盟大敌,不是么?”
睡狮将军微眯起金色的眼眸,却流露着谈判间的杀机。
面对毫无底线的恶匪。
有道是越是想要保住人质,就越是不能展露畏惧。
不在意远比在意更为有效。
“但你瞒不了我。”
倏忽意志负剑凝视,转而望向新生的建木。
金底的眼眸目露缅重。
“神迹从未死去,丰饶的种子一旦埋下,发芽蔓生也只是迟早的终局。”
“丰饶的意志无可逆转,魔阴是长生的宿命,景元……我会将你视若珍宝的旧忆片片碾碎!嗯?!”
倏忽意志后发震怒。
因为不速之客出现了!
那是一道出现在所有人意料之外的银影。
一道箭疾!
快的就像是一抹金色的光路,顷刻穿刺向倏忽!
第一个照面的迎击便令执剑者大为惊骇!
“等等……这份力量,你究竟是!”
倏忽意志毕竟只是一份残缺的支配意志,对于意料之外的令使出现始料未及。
瞬间遭遇白珩的虚数光矢压制之余,身形也不受控制的倒飞!
景元几乎是瞬间完成了无言的配合!
石火梦身刺入大地。
早已筹备成型的巡猎威灵破地而出!
一刃穿透了刃的躯体!
“不——!”
倏忽如困兽的惨叫响起,应星扭曲的面目孽化如细沙剥落。
那柄削铁如泥的支离残剑翻腾着自天空坠落刺入地板,因感知孽物而盈盈烁动的剑纹,也随着事态的平息悄然熄灭。
也代表着一位无法算透寿数的令使意志的重新沉睡。
更远处。
轰隆驰骋的铁人落地司内,燃烧状态无声解除。
“看来我错过了关键的剧情。”萨姆说。
银狼还在歪着头看见那个不速出击的云衣狐人。
她就像是捧起了一叶残缺的羽毛,轻轻的将遍体鳞伤的男人抱入怀中、哪管他鲜血横流。
不有怒了努嘴。
“那家伙谁啊,阿刃可是我们家的人!”
“一副自来熟的样子。”
普罗米修斯自战斗状态解除:【帅气救场被截胡,讨厌讨厌,V△Ving】
卡芙卡五指纠缠的心灵线织悄然隐去。
看来今天是犯不着压上言灵的筹码了。
“这里已经没有我们的剧本了。”
“珍惜这难得的修整时光吧。”
整理大衣的女子迈动长腿,娓娓而去。
徒留银狼还在向后张望。
【就当这也是命运的安排吧】
萨姆也说。
“好好好,一个两个都瞒着我。”小银狼很不开心,嘟囔。
“话说你一定要时刻穿着这身盔甲吗?”
“哈哈,因为这个原因,也是另一种程度上的迫不得已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