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相较于司命的光矢那种毁天灭地差得远】
【但这个世界有许多拯救许多事】
【并非需要以毁灭星河的威力才能达成】
【所谓锁魂棺并非和想象中的那样,是一具庞大的棺材】
【而是一枚玉质的条形挂坠,其上祥云镌刻,看起来就像是一枚护身符】
【你的心头怦然震动】
因为你知道。
你抓住了可能改写暗线的钥匙!
此世破局的喜悦令你脱口而出。
“驭空,你提醒的真及时!”
驭空。
“只是劝你别走极端,怎么搞的好像把你逼疯了似的?”
“不,是因为我,真的有应对破局的办法了,枢瞳的假身、姐姐的命运、都会改写!”
驭空听着你有的没的。
一如此前点了点略显茫然的脑袋。
我虽然不懂你在说什么想什么。
但是看在你是白渡的份上,我尽量在听。
“如果你真的谢我,不如就跟我去一趟工造司吧。”
“工造司?”
银狐少年疑问一番后,听到了她的补充。
“上次那把战弓在战斗中毁掉了,市面上的那些普通货质量太差。”
“若能从那些匠作的手里淘到一把合适的,也能在面对那些张牙舞爪的家伙时多些底气。”
【你十分理解驭空的动机】
【倘若那天她的武器能够再好一些,也许就不会在弓弦折断的时刻遭遇危险】
【而在这个需求送进你的耳边时】
【你就想起了有一个人的双手,曾为自己的姐姐打造了一墙壁根本用不到的刀枪剑戟】
【倘若请他出手,必然能够打造一把开山翻海的神兵利器】
【工造司一如后世】
【其内机巧行走,人影错落】
【你们最终来到了琳琅满目的武备采购区】
【狐人少女拿着全场蓄能单位最大的黑石战弓一连五发,弓拓百石,百步穿杨的连环射击引起一众叫好】
而当她插起腰,好似一位展露锋芒的小狐等待预想之人对自己的赞许之际。
却发现。
本该在身后拍手叫好的少年无影无踪。
【气的她呀,是把这份说走就走的怒火倾泻到可怜的靶标之上,唰唰破空之声甚至打破了工造司的鸣弦连射记录】
【但唯有少年知道,这份等待实则是自己为她准备的惊喜】
你来到了工造司的深处。
远远可见彼时的高台,那名为造化洪炉的神秘机巧正熊熊升腾着炉火。
万般金石元素在火中凋零、在火种新生。
相传这种炉火的本源,来自名为岁阳的火劫旧敌,也正是有着岁阳之火的恐怖温度,才能令工造司为这艘翵翔深空的巨舰提供源源不断的能源与零件。
而在洪炉之下,彼时的巧匠却无心注视于炉火。
“阿珩,对不起,我……”
“你哪有什么对不起我的?你是对不起你自己!”鲜少动怒的少女饮尽葫芦最后一滴烈酒。
看似绯红下的俏脸,思路却清晰的犹若快刀:
“不喜欢我就别总是送我那么你自以珍重的礼物!”
“不喜欢我就别总是一副深情的吊着我!”
“不喜欢我就浪费我的时间啊,喜欢老娘的人能从星槎海排到鳞渊,那么多星系可有太多男人比你个闷葫芦有趣多了,你自己说你不配的,老娘还不稀得吊死在你这颗歪脖子树上!”
白珩摔下手里的酒葫芦。
转身下了造化熔炉的台阶,竭力压制的嗔怒下是疲惫。
“你若是过不去时间这道坎可以放弃啊,进又不进、退又不退是什么意思……”
“而你自己又还剩下多少光阴,你就是这样对待我的期许的吗?”
“你就非要让一件圆满的事情拖成遗憾吗?”
你觉得你来的真不是时候。
此刻白珩正一如发作的老虎和你打了个照面。
你这辈子都没觉得老姐有这么恐怖!
她抬手将臭弟弟的推开。
“小小年纪学什么不好,偏要来看我笑话?”
你大概确信以白珩的脾气,能让她发这么大火气。
估摸着也只有应星了。
因为这场意外的争执,造化熔炉的炉火悄然熄灭。
连带着里头即将圆满的器胚归于平静。
而以一缕红绳束起灰白长发的男人则沉默着俯下身,拾起所爱之人缺角的葫芦。
那双手本该是世上最为精密稳固的刻刀。
却唯独在此刻难受控制的颤抖。
因为葫芦里滴的不是酒、是她的失望。
他背着身。
沉默中有着无法掩盖的悲伤。
至于白珩为什么会发那么大火气,白渡倒并不认为自己的这位姐姐对应星有什么裂隙。
因为她的情绪与其说是一种失望,倒不如说是恐惧。
一种对于时光稍纵即逝的恐惧……
不过,有心解决此事的你并不着急。
你来到应星的跟前,向他表明了来意。
“我想为朋友购置一件弓弦,可有器件?”
这位域外巧匠以如白驹般短暂的几十年,就超越了工造司内无数千百年的公正匠作。
只是少有人能直接对这位巧匠提起要求。
应星注意到你。
他大概不想让认识的人看到自己如此无措的模样。
一缕流光自玉兆中飞出,最终凝实为一道金青交织的反曲短弓。
其上玄文阴刻,将在拉动的刹那于弦身凝结出恐怖的电矢。
即便你并非品鉴武器的大师。
但是真正足以惊艳世人的神兵,恰恰是能让不懂行的人都看出非凡的……
“此弓以帝弓光矢射落之星尘所铸,弦音灌云、矢若惊雷。”
“因其威能庞大,唤之天阙鸣弦。”
这是被白珩刚刚退回来的礼物。
“虽已是无用之物,不过既然是你,赠送无妨。”
白渡收下天阙鸣弦。
意识到原来这便是坊间传闻。
驭空大人那只其实根本不需要瞄准,杀伤范围就已经足够解决精准偏差的离谱武器!
默默感慨姐夫果然实在!
于是收下人情,决心相助:
“长生种与外域人的恋情,在罗浮之上速来不会有太好的结果。”
应星抬起灰白额发下的脸。
他知道白渡在指自己。
“但我认为,倘若只因他人的看法就选择裹足不前,实在过于愧对那份感动。”
“你们相识数十年,如今却要止步于此,这是否对姐姐而言太残忍了呢?”
“她生气的是你从来不愿迈过那步,而不是不喜欢你送出的礼物……”
此刻白渡思绪飞逝,遥望丹鼎司头顶的夜晚。
就好像回到了在苍城仙舟的那个夜晚,听着沧胤说起他与师姐的故事,听着师父对所爱之人的遗憾。
只是如今自己竟站在了师父的位置上,说着和他一样的话。
“时光易逝,谨守良机。”
“与其恐惧沉溺在甜美的岁月里不愿醒来,担心她因你白驹般短暂的寿命结束后而遗憾,倒不如主动面对。”
“毕竟别离终将到来,可若停在原地,你必将辜负!”
你拍了拍他的肩,见他逐步于思虑中归于坚定的眼笑了。
放下作为神匠力求完美的惯性心结。
露出那个真实莽撞,甚至是骄傲跋扈的自我,冲上去抱住她转圈圈不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