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人知晓你与师父那一晚的谈话】
【在外人看来,你不过二十岁便已成为苍城仙舟的将军备选,参与丰饶之民的战争不过只是需要一场镀金而已】
【这一年,苍城仙舟作为联盟锐利的剑锋,孤身刺入丰饶星系的腹地】
【作为舰队的先锋,你坐落于天璇号巡猎首舰前出苍城,身后跟随着数以万计的天驱号战驱与啸尘战船,仙舟与丰饶民的战争维度超出了你的想象】[
【百年跨度的远征在两个文明数千年的战争史上不过鹅毛】
【压在个体身上却重若岱舆,你亲眼见证无数飞蚁般的星槎穿梭星海,与生物改造的步离战船隔着虚数重炮的释放、光势武器的范围湮灭展开死斗】
【上百场不期而遇的接舷战几度染红了坐舰】
【被轰杀成渣的肉沫、滚落的头颅、断臂的哀嚎、故友垢染的魔阴狂化几乎打碎了每个少年对战争的幻想】
【快速补充的云骑新兵们在老兵的注视下变得麻木,连你有幸不堕魔阴都时时在梦中惊醒,更遑论那些寻常仙民的压力……可你们都知道在这里战斗的意义】
【你们戍守着几光年外苍城仙舟的万家灯火,你不迎接战争,战争就会向你而来】
【你与镜流已百年未见,你知道她身在另一方星域征战】
【每当你有幸能在黄钟系统中听到她安然的消息,你可短暂的睡个好觉】
【当你加入云骑军的第一百个年头时,身染血腥的男人在一片惨胜中迎来了援军】
【满目疮痍的洞天世界中,你在意识丧失的最后看到了遮蔽整片天际的苍色龙灵,那龙灵轻易碾碎了吞噬卫星的太空巨虫……一枚坠落大地的登陆舱自内部凛冽的剑气斩断,身着云骑剑甲的女孩如月光闪烁斩敌】
【归于黑暗的视野中】
【有个娇小的身形顶住了你力竭失血的躯体】
【你嗅到了那份熟悉的、清竹般的气息】
【你彻底安心了,你知道,她不会迟到】
一个月后。
“五千云骑就敢阻击步离大型猎群的脚步。”
“你这是在拿自己的生命当赌注!”
“但我赌对了,这场阻击令我们至少避免了数十万人的伤亡……”他笑的疲惫。
“我很高兴我们都活着,你能来看我,真好。”
镜流有一万句告诫他的话,可当对上那双温柔的瞳子时。
她对这个遍体鳞伤的家伙心软了。
她没有继续说话。
而是细心为他换药,喂他吃饭。
恰逢阳光正好,虽然那只是舷窗外友舰的探照灯。
房间寂静。
白发青瞳的女孩放下了剑,把温热的汤送进他的口中。
眼里的温柔仿佛能融化一切。
你幻想时间可以在这里拉长一些,这样就能数得清那姑娘到底有几根睫毛了。
她伸手进被窝抚摸你的肌肤,你大惊失色。
其实我是很讨厌被动的。
但如果是镜流的话那就放马过来吧,不要因为我是猛男就怜惜我。
她朝你的大胯捏一把!
“啊,疼疼疼疼!”
你整个人从床榻上疼的跳起。
捂着腰子呼呼抱怨。
“你这是干什么?我可是病人!”
“试问你现在浑身上下可有一厘伤痕?”她问。
你珊珊干笑,
“原来你早就知道了啊……”
事实上得益于体质特殊的原因,其实好几天前他就没有大碍了。
只是有人喂饭的感觉实在是太好了,镜流师姐温柔的一面简直令人沉溺。
回到打打杀杀的现实,镜渊看向眼前的少女。
“你不会现在就要走吧?”
“苍城舰队撞见了丰饶民的主力。”镜流道,“我不会走。”
“那真是太好了!”
镜流,“这好吗?这意味着我们死亡的可能比任何时候都高。”
“所有人都会死,不过死法也有高下之分,我们长眠在陌生的星空下,或者是死在你怀里都是挺好的选择。”
“那你就没考虑过我死在你面前这个可能?”镜流很认真的思考这个问题。
“因为只要有我在,这个可能就不存在。”你说。
镜流注视你肃然的脸,不再言语。
【你们登上天璇旗舰的顶端,俯瞰的这座卫星舰正在整军备战,大型机巧与外城机关游动的阴影轰隆轰隆】
【你们坐于这颗巨舰的星门之顶,并排注目这片天地】
【就像是曾经蹲守在剑阁的门前坐看他人斗剑那般】
【你觉得时候到了,将她揽入怀中,用那双大手捧起这张俏脸狠狠的堵了过去】
【怀中的女孩试图推搡,但那力道更像是一种羞赧难安的情绪,有着欲迎还拒的意味】
【其实早在百年前你们就应该送出这个吻了,只是那时你与她都在压抑着这份感情】
【现在你们尝过了离别的苦头,沧胤师傅说的很对,很多人错过就是百年之后,很多爱错过就是一辈子,你们终于有了不再卑微的勇气】
【去他妈的等战争之后、去他妈的不合礼数、他为我孤身陷敌与死亡擦肩、她为我穿过几个星系飞到战场,我又为何要辜负这份守望?】
【小爷(老娘),我现在就要!】
“等一等,请等一等。”
镜流迷离的青瞳忽的浮起一丝清明,她伸出小手。
里头是一枚存储在玉兆容器的种子。
“这是颗叫做月枝的种子。”
“相传它可以在任何恶劣的星球上生根发芽,我希望你能够收下它。”
星空之下,女孩伸手盖起半裸的肩,眉目传情。
“无论我们中的谁活下来,都请将它种下。”
“倘若我们都死了呢?”
“那它也能在我们的尸骨上发芽。”
【你慎重的收起玉兆中封存的种子,并回以赞许】
【这的确是个不错的主意】
【无论结局如何,这束花都会盛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