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贝,不是的,我——”
“嘘——”陆浅做了个禁声的动作。
霍执闭上了嘴静待着陆浅发话。
“我已经知道了,你不用解释。”陆浅说道,“霍执,把凌喻放了吧。”
凌喻瞪大眼不敢置信为什么事到如今陆浅还是想救他。
他不应该恨他的才是吗?
可如今还是这副大度的模样,到底,是为什么呢?
霍执敛目低眸,半晌道,“浅浅,要是他死了的话,你会不会,原谅我?”
只要你说你会原谅我,我可以马上让他消失的。
陆浅摇头,“凌喻是无辜的,我们之间的错,不该让他来承担后果。”
霍执快哭出来了,他无力的抱头哽咽道,“真的,没办法了吗?”
“浅浅,宝贝.....我什么办法,都想过了。”
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做了,求求你,告诉我好不好.......
飞机突然颠簸了一下,陆浅抬眸看向窗外,他起身走了过去,发现外面乌泱泱一片。
敲门声响起,罗斯道,“陆少爷,不必担心,飞机遇到云层,正常现象,已经过去了。”
“好。”
听到那边的对话,霍执的心如压上了一块石头重重的沉了下来,他屏住呼吸,艰难问道,“浅浅,你在哪里?”
刚刚那么一出,霍执肯定已经猜到了,陆浅也不打算隐瞒。
“霍执,我要走了。”
霍执愣愣的坐在沙发上,隐忍着哭意委屈道,“浅浅......你又要,离开我了吗?”
三年前,他离开的时候,霍执也这么问过。
他死死的拉着他的手,红着眼眶,委屈巴巴问道,“浅浅,你要离开我了吗?”
对,他又要走了。
上次是怀抱着对他们未来的期望,这次,是再也不会回来了。
三年前,他进机场时无声说的那句话。
......
陆浅提着行李箱在踏入检票口的时候还是不禁回头望了过去。
人流量拥挤的人群中,喜欢的人就在站哪里。
他强扯出笑意,朝着他挥了挥手。
两人满眼都是对方。
陆浅淡淡望着他。
阿执,你等等我,等我回来。
无论什么事情发生,我都会努力的去面对。
为了你,为了我们。
陆浅也难掩难过,但是他不能让他担心,于是他露出了一个温柔的笑,无声说道,“阿执,等下一次见面,我们就结婚好不好?”
这是他心意已决的事。
而后他就消失在了人群。
三年过往。
下次见面终于来了,陆浅在想到底该怎么跟他说,他从来没说过那么露骨的话,尽管他在一个开放的环境里长大。
然后,他就看见了跟凌喻坐在一起的心上人。
这句话,再也不用说出来了。
也好,免得他为难。
他希望他们都能有一个好的结局,因为霍执,是他曾想厮守的人啊。
“霍执,你是云城人,作为那边的人,自然是知道命运这种东西吧。”
“有时候我们会抱怨命运不公,会想逆天改命,但现实是哪有那么好改变的?”
陆浅背靠墙壁,无力滑坐在了地上。
“凌喻是个很努力的人,只要他多爱自己一些的话,一定会获得幸福的,追求幸福这种事情,什么时候都来得及。”
他知道凌喻在听,所以以局外人的语气说了这句话。
“至于我们,该说的也都说了,你想听的,我也不会说。”
陆浅轻笑一声。
“无止境的等待,是我们之间最大的沟壑。”
因为我们都没有勇气舍弃。
眼瞧着时间差不多了,陆浅知道该说再见了。
“阿执,去寻找你真正的救赎吧。”
电话挂断,陆浅抱着膝盖,泪水如决堤一般涌出,顺着他的脸颊落下。
他从不是霍执的救赎,相反还是造成他如今模样的人,他希望,霍执能得到拯救。
大哭过一场之后,他也要为自己而争取一把。
......
“阿执,去寻找你真正的救赎吧。”
少年温柔如清风的声音回响在耳边。
努力了那么久,霍执终于又从他口中听到了这个称呼,一样是那么心动,只是,这也是最后一次了。
他失神愣愣的站了起来,陆浅电话一断,连接着好几个电话打来。
“霍爷,不好了!小少爷不见了!”管家焦急的声音回荡在耳边,霍执麻木挂了电话。
他看见了跪在地上哭得泣不成声的凌喻。
对了,他是要杀了凌喻的,然后还要赶回去加班。
加班就不加了,那么晚回去,浅浅要不高兴了,天那么冷,浅浅吹不得冷风,他要回去照护浅浅。
霍执脑袋一片空白,恍然间,突然感觉一股热流从眼角流下,他抬手一摸,发现是眼泪。
啊,是啊,浅浅走了,他不要他了......
霍执如行尸走肉般往门外走去,保镖突然叫住了他。
“霍爷,这人?”
霍执身子踉跄一顿,浅浅说,要放他走。
“让他滚。”
保镖,“是。”
他把手里的瓶子扔进了垃圾桶里。
凌喻痛苦的呼吸着,劫后余生的喜悦感涌上心头,他用力的抱紧自己,陆浅,又救了他一次。
霍执打开大门,深夜的寒风迎面而来,无情的打在他身上。
他往夜间走了过去。
寒风夹杂着雨用力打在他脸上,他精神恍惚的仰头看着漆黑的夜空,这不是雨,是雪。
下雪了。
霍执嘴角挂着笑,最后开始失声痛哭。
“浅浅......”
“浅浅......”
寂静的夜间,霍执撕心裂肺的喊着。
“浅浅!”
他在飞机上对吗?他能听见的对吗?
“浅浅!你就是我的救赎!你就是!”
所以他根本就不需要去寻找,他已经找到了不是吗?就是陆浅啊!
从见到他的第一眼,他就知道的,他就是他迟迟等来的救赎。
雪下得越来越大,越来越快,霍执无力的倒在地上,雪水浸湿了他的衣裳,从口袋里滚出来一个黑色的丝绒盒子,他倒在地上,伸出冻僵的手把它紧紧握住。
时间一点一点流逝,意识昏厥时,他似乎听到了唐远川他们的声音。
只是后面他已经失去意识了。
他梦到了以前,第一跟陆浅见面的时候,第一次跟陆浅一起吃饭的时候,第一次拉陆浅手的时候,第一次跟他表白心意的时候.......
迷迷糊糊间,他感觉浑身发烫,紧接着就有人开始扒拉他手里的盒子。
不行,这是给浅浅的。
不能给别人。
霍执死死攥紧。
医生扒不开无奈开口,“病人不愿意放手。”
林洲皱眉看向他手里的盒子,他认识,是给陆浅的礼物。
叹了口气,他道,“算了医生,你治好他就行,反正手又没受伤,不碍事。”
“好的。”
林洲出了房门,唐远川走了过来。
“\\u0027怎么样?有消息吗?”
“没有,晚上的航班因为突然的暴雪停了,我查了名字,没有陆浅的。”唐远川叹气。
陆浅消失得毫无痕迹,就像从来没有来过一样。
林洲从口袋里拿出烟盒,打开抽了一根递给唐远川。
“我想陆浅可能已经回英国了,阿执不愿意接受也没办法,本来就是强迫人家留了下来。”
唐远川接过烟放在耳朵上,问道:“阿执怎么样?”
“医生说他吹了冷风,又淋了雪,受寒了,现在在发烧。”
“是吗。”
林洲叼着烟,嘀咕,“\\u0027这都要过年了,怎么就发生这种事情呢。”
唐远川应和,“是啊,怎么就发生这种事了呢?”
“只希望阿执能看开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