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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砰——”

一声炸响,身材高大的男人手中反握着稍短的剑刃,银色剑光如同流水一般从剑刃上泄出,混着月华倾泻一地。

绥园之中常年阴沉不见天日,阴森的气息笼罩其中却陡然被剑光撕裂,银白剑刃上带起一层冰霜,却旋即被炙热的温度灼烫成一片雾气。

长相一模一样的两个男人互相对砍,一个咬牙切齿一个面无表情。

星茫然地抓着自己的球棍歪着头站在战场最边缘,声音之中满是迟疑,“我怎么感觉程澈今天一点都不懒了呢?”

“虽然不知道程先生以前是什么样的……”藿藿从垃圾桶中爬出来,将垃圾桶扶正之后再钻进去,语气少年疑惑,“但是我觉得程先生现在确实有点和平时不一样……”

认识这两天时间以来,虽然总是冷冷淡淡的模样,但给人一种精神头不是很足的样子,似乎对什么事情都不感兴趣,哪怕骂浮烟也没有多大兴趣,但现在……

嗯,很有活力。

已经兴奋到了不顾自己伤势就要撕碎对方的脸的那种程度。

“理解一下了。”尾巴晃了晃,上上下下打量着撕扯成一团的恚炎和程澈,“要是现在有一个岁阳抢了胆小鬼一半的尾巴还要变成老子的样子,老子怎么不得把它撕碎了嚼吧嚼吧吞下去?”

星感慨着摇摇头,手持球棍晃出一道带着杀气的光芒,仰起头看着前方混战,“不过……我该怎么分辨谁是程澈?”

看着朋友战斗不是她的风格,她怎么都得上去帮帮程澈,但是吧……

万一一个不小心一球棍抡在程澈脑袋上怎么办?

到时候被岁阳笑话是小事,被小乌鸦追着咒出三里地才是大事!

话音落地,众人纷纷沉默,一双双目光穿越刀光剑影看向战场。

很好,恚炎这个不要脸地不仅抄人家的脸和身材,还抄人家的武器。

星感慨摇头,眯起眼睛寻找一个加入战斗的机会,“虽然战况胶灼,但是我觉得恚炎会死的很惨。”

“加一。”桂乃芬歪歪头,手中举着手机拍摄,“这绝对是独家画面,真假无名客!”

“我也觉得恚炎会很惨……”藿藿呢喃一声,将担忧的目光投向尾巴,“尾巴……尾巴大爷,你可不能惹他。”

虽然尾巴大爷很烦人,但是吧……好歹别炸成浮烟那样吧?

“砰——”

一声巨响,两道声音陡然分开,噔噔噔连退几步。

程澈微微叹了口气,忍不住摸了摸反握剑刃的左手手腕。

“朋友,你剑拿反了。”星歪头瞥了一眼互相蹬一脚蹬到自己身边的程澈,忍不住提醒,“镜流看见你用剑的手法得哭出来。”

左手拿就算了,她能理解,毕竟每个人的习惯不同。

但是吧……反握?

“短剑不会用,我只能当棱刺用……”程澈嘟囔一声,抬眸看向如同镜子一般逐步模仿自己的动作试图熟悉自己新身体的恚炎,“真假程澈?”

啊?

怎么感觉这发展莫名带上一股猴味儿呢?

“是的,但是你先告诉我怎么分辨?”星握紧球棍,右脚后撤半步微微一转,旋即在地面种种踏下借力,身体如同离弦之箭一般朝着恚炎奔去,手中球棍猛地举起,在空中划出一道饱满的圆弧,目的地正是恚炎的脑袋。

不知为何,平时看着程澈的脑袋就觉得对方枕骨圆润很好敲的样子,但是一直都没有机会,那……

拿恚炎过过瘾吧?!

程澈速度稍稍领先星半步距离,左手中的短剑也是微微一晃,声音平静地仿佛是在餐桌上,“我承认我烧,但是我不可能露出桑博那种烧表情,而对面这个……”

啧,没眼看,拿着他满分的脸干什么呢?!

“懂了,但是桑博可能会哭出来。”对面的恚炎猛地下腰,险而又险地避开星手中的球棍。

星眸光闪烁,口中嘟囔个不停,却还是挥舞着球棍朝着恚炎身上招呼,“不要逼我拿出那把骑枪哦,虽然我在梦里用过,但是我觉得我现在还是能无中生有的。”

程澈顿了顿,手掌一翻将短剑朝着恚炎身上捅去,同时抬起脚猛地一脚踹向某个不可说的地方,“星星,你有点太君子了。”

星:???

灰发少女瞪大眼睛,眼睁睁看着嚣张狂傲的恚炎眉眼之间瞬间耷拉下来,明明是很熟悉的一张脸此时却诡异的扭曲起来,整个人蜷缩成虾米一样弯着腰原地转圈圈。

星:……

星茫然一瞬,猛地一球棍砸在恚炎脑门之上,忙里抽闲询问道:“你踹哪里了?!”

“命脉。”程澈轻叹一声,面对那张和自己一模一样每天都能在镜子之中见到的脸没有半点儿手软,手中短剑由脊背贯入,“记住,下次遇见敌人就这么踹,男人女人都一样。”

星眨眨眼睛,“我知道,但是我的意思是……”

星推开一步旁观恚炎原地打滚儿,迟疑道:“你是怎么面对自己的脸自己的身体还能踹出去那一脚的?你……好狠的心!”

说到这里,星的目光停顿在一个不可说的地方。

很诡异,换做一般人打别人很有可能这么干,但是吧……

对面这个可是和自己一模一样的,踹对方真的不会有身临其境的疼痛吗?

程澈反手抽出剑刃,抓着星的手腕快速后退几步,声音平静至极,“因为它不是我,我露不出来桑博那种诡异的表情。”

星:……

懂了,看着出戏,所以能够分辨清楚,下手不会手软,但……

星嘴角抽了抽,看着依旧像个虾米一样弓腰的恚炎陷入沉默。

“岁阳能感受到这种疼痛感吗?”星有些不解,将询问的目光投向在场的另一只岁阳。

尾巴大爷心头打鼓一般,察觉到星的视线之后快速摇头,“别看我!我们岁阳都是没实体的!它自己要捏肉身怪得了谁?!”

有身体确实好,但也得接受身体带来的限制与疼痛吧?!

“自作孽啊……”

星长叹一声,拄着球棍歪着头看着恚炎,“哎……没事,等会儿还得炸烟花,我觉得三月七已经在绥园外架好相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