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幽囚狱之中里里外外看守的云骑数不胜数,却全然不知已经有一个来自星穹列车的无名客悄悄进入其中。

程澈仿佛回家一样熟悉,绕开一道道守卫之后直奔幽囚狱深处用来关押重刑犯的牢房。

牢房之中,云上五骁其中两人盘腿坐在床铺之上,隔着重重叠叠的阵法对视,目光平静,连半点儿针锋相对都没有。

没办法,好像自己把自己坑进来了。

原本以为程澈蹲在幽囚狱可以直接薅,但没想到人家只是闪了闪,进来了又出去了,只剩下等待着薅羽毛的两个人面面相觑。

程澈探头看了看蹲局子的两个人,思索半晌后还是没有选择进入阵法之中免得自己被关进去,靠着阵法边缘将自己翅膀努力分过去,“给。”

话音落地,两道炙热的目光瞬间转了过来。

刃赤红色的瞳孔之中陡然浮现一抹流光,目光落在那漆黑的羽毛上。

一旁,镜流忍不住摸了摸用来遮目的黑纱,透过黑纱之间影影绰绰的的光芒看着程澈的脸。

虽然不是自己主动去收的学生,平时也很气人,但是……

至少没有忘掉她这个只会用剑捅人的老师。

嗯,是个好孩子。

镜流起身,换到阵法边缘坐着,指尖抚上面前巨大的翅膀,思索着要不要下手,该从哪里下手。

自己对于死亡倒也并没有多少渴求,不过是尚有还未做完的事情,但……

死一小时也是死。

一旁,刃也悄无声息地靠了过来,微微眯起眼睛看着程澈,一双眼眸之中满是打量。

沉默片刻,刃终于还是忍不住开口说道:“又随便说话了?”

要不然怎么变成这副样子?

现在程澈的模样就像是罗浮上的狐人,一些特征像是人类,另一些又像是动物一般。

“景元招惹我。”程澈撑着下巴盘腿坐着,似乎半点儿都不担心自己会被薅成秃乌鸦。

闻言,刃发出意味不明的一声冷哼,“还能想起我们来,真不容易……”

早知如此,他自首什么?

他本来刚刚登上飞行器,打算找个小星球散散心然后等待下一次搞事情,一听说这个消息当场调转飞行器就冲了过来,别说自首,他甚至想直接一飞行器创上罗浮然后被抓,节省时间!

刃看了一眼程澈,伸出手摸索着揪羽毛,“能揪多少?”

“别秃,也别揪得就剩孤零零的几根……”程澈撑着下巴半闭着眼睛,看起来很是困倦的模样,“建议你一次性少揪几根,这样下次还有的揪,要不然我要把你拉黑名单。”

刃沉默片刻,伸出手揪羽毛,“揪完多久死?”

“不知道。”程澈摇摇头,看着刃将一根根羽毛揪下来握在手中,一时之间竟然想拿羽毛扎个毽子玩一玩……

程澈回神,回忆了一下才开口,“不确定多久能死,但是两小时内肯定能死。”

瞧瞧这话说的,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们要组团跳海呢!

刃点点头,垂眸数了数手中的翎羽数目,“八根羽毛,刚好一个晚上。”

虽然有点太能叭叭了,当时还不认识就叭叭他,但是不妨碍现在这种伸着翅膀不反抗的模样实在是乖巧听话。

刃莫名抬眸看了一眼程澈,又伸出手揪下来一根。

那还是九个小时吧,彻彻底底的一夜。

程澈面无表情,似乎并未感受到什么痛苦,他随意点点头,转头看向了镜流,“姐姐,你揪吗?”

镜流:……

本来挺温馨的画面,但是一个大男人叫姐姐实在是有点违和,尤其是这个男人身上随便套着一件衣服,隐约露出来的肌肉看起来像是能一拳把幽囚狱锤个窟窿出来。

“嗯。”镜流深呼吸,伸出手默默揪羽毛。

虽然冷若冰霜,但是镜流显然没有景元那么狠心,揪了两根漂亮的翎羽后就停手了,“这样对你不会有损伤吗?”

“不会,反而心情会很好。”程澈开口解释,默默转身,“揪完了麻烦把我的衬衫扣子扣上,后背有点凉。”

刃:……

镜流:……

两个饱受魔阴身困扰的人注视着程澈反穿的衬衫,思索许久之后终于还是忍不住开口询问。

刃:“你就不能给衣服剪两刀?”

镜流:“仙舟虽然重礼,但是大男人光个膀子也没什么的吧?”

程澈:……

“剪多大才能把这翅膀穿过去?”程澈面无表情,心中一片苍凉,“光膀子……我知道大家不介意,但是我介意,光着膀子招摇过市,那叫耍流氓。”

刃轻叹一声,“你就这么来也不怕我给你揪成秃的……”

说着,刃伸出手,默默将程澈脊背上的衬衫扣子扣好。

这也太惨烈了一点,比狐人和持明的尾巴还要难搞。

“背后绑蝴蝶结的人倒也不至于那么坏……”程澈仰着头避免自己被勒死,脑海之中思绪万千,“我得定制一个上下两半拼起来的衣服……”

算了,不定制了,省点钱吧。

但是他可以把衣服横着剪开,上下拼在一起,中间……

拉链别针鞋带,总能绑上的。

“嗯。”刃哼了哼,抱着羽毛刚想走却又想起了什么。

他站起身从裤兜里摸出两张卡片丢在程澈手里,一脸冷淡没有表现出半点儿疯魔般的笑,“拿着玩儿吧。”

说完,刃朝着阵法内的床上一扑,整个人瞬间进入半死不活要死不死的状态之中。

程澈沉默片刻,终于还是把两张小卡片收了起来,“没想到我来这里也能领零花钱。”

镜流:……

镜流沉默着转头看着刃,半晌才收回目光,“我……”

怎么?

这年头给别人送礼之前都不通知一下一起坐牢的狱友吗?

人家送了,自己什么都拿不出手是不是有点说不过去?

“虽然我和程先生不熟,但是……”

一道温柔且无奈的声音从身后响起,隔着重重阵法,金色长发的男人将一个鼓鼓囊囊的麻袋递出来,精致的脸上隐约带上些许无语,“这也算礼物吧?我想瓦尔特先生应该会消消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