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准确来说,侍女撕下的是人皮面具。

面具后,露出一张异常丑陋的脸庞。

原来,侍女的半张脸都是疤痕,比沈月溪的脸恐怖百倍。

如果直接顶着这张脸出现在人前,恐怕会被当做前来索魂的厉鬼。

连沈月溪都被吓得朝后退了两步。

等她回过神,不由自责,“抱歉,我不是有意的,我只是没想到……”

侍女重新把面具贴到脸上,神色黯然。

“你也看到了,我……我不想再戴着这张面具生活,可是我又怎么敢用自己那张脸,有时候午夜梦回,看到倒影中的自己,我都会被吓得无法入睡,更遑论其他人。”

侍女向沈月溪倾诉着自己的苦痛,说话间,她的视线总是落在沈月溪手中的药瓶之上。

“你……想要这瓶药是吗?”

沈月溪总算明白对方的意图。

不管对方是真心还是假意,但她脸上的疤痕的确不是在骗人。

“可以吗?”侍女期盼万分。

深吸一口气,沈月溪抿着唇缓缓点头:“好——”

话音未落,侍女有些迫切地把药瓶抢过去。

“啊啊啊啊!”

当天晚上,丞相府下人居住的地方赫然爆发出一阵凄厉尖叫。

沈月蓉早就期待着这一切发生,迫不及待地披了件大衣便跑来看热闹。

“这是怎么回事?”

沈瑜白先一步赶来,看到在地上抓着脸打滚的侍女,下令让人将她制住。

其余人皆是茫然,根本不知道怎么一回事。

只有沈月溪猛然醒悟,错愕地看向姗姗来迟的沈月蓉。

而她的反应落在沈瑜白眼中,便成了心虚过度。

沈瑜白冷酷道:“你出来,解释。”

而一旁接受不了自己脸部溃烂的侍女忽然发疯一样朝沈月溪扑过来,“你,你——”

话未说完,侍女忽然闷哼一声,倒地不起,很快没了呼吸。

众目睽睽之下发生的一幕,让所有人把怀疑的目光投注到沈月溪身上。

感受到众人的注视,沈月溪不知所措。

她茫然地看着侍女,又看向沈月蓉。

最后摇着头委屈地向沈瑜白解释:“不是我,真的不是我……我不知道,怎么会变成这样。”

“报告大人,小翠是猝死,应该是接受不了自己的面部毁容,她脸上应该是涂抹了某种毒药。”

随从调查后向沈瑜白禀报。

“药是哪里来的?”

这一点沈月溪没法否认,“是……是我给她的,可是这是月蓉交给我的,她说这药可以让人变美,我、我就……”

牵扯到沈月蓉,沈瑜白不由皱眉,“既然是给你的,那你为什么要交给小翠?”

沈月溪解释,觉得小翠实在可怜,出于同情,才会把药给她。

沈瑜白冷笑,“同情?小翠似乎不需要你来同情,更何况你自己也毁了容,你这么自私,会如此大方将药送给别人,肯定动了手脚吧。”

小翠担心被人发现面具,涂药之前就取下来销毁,自然不会有人想到她之前的美貌其实都是假的。

沈月溪百口莫辩,最终被罚十鞭。

十鞭对一个身体羸弱的小姑娘而言,几乎是要命的惩罚。

“啪!”

一鞭。两鞭……

挥鞭的人毫不留情。

光幕外沈瑜白后悔不迭,他那个时候对沈月蓉没有任何怀疑,甚至认为沈月溪提到沈月蓉是故意栽赃陷害。

而今他只能看着,无力阻止。

十鞭结束,沈月溪几欲断气。

沈瑜白挥挥手,叫人把她带回去。

这之后过去了数日。

沈月溪在床上躺了好些天,才终于恢复一些,勉强可以下床走动。

“听说今天府上来了一个巫师,好像非常厉害哦!”

“再厉害也是他自己吹出来的,现在江湖骗子那么多,谁知道是真是假?”

“这倒也是,他说丞相府里有妖星,我就说怎么可能,如果是江湖骗子想来骗钱,那倒是可以解释得通。”

沈月溪在一旁默默听下人议论。

巫师?

沈月溪之前听枫夜手底下的兄弟讨论过,据说巫师神秘莫测,可以卜凶占吉,对有些妖物有着天生的克制力。

如果那位巫师说府内有妖星,这要是真的,肯定会对沈瑜白产生不利。

涉及沈瑜白的事,沈月溪还是忍不住担心。

她想了想,悄悄走到正厅。

光幕外沈瑜白也回忆起此事。

妖星……

难道这个巫师口中的妖星指的就是沈月蓉?

这样一来,沈月溪使用巫蛊之术谋害沈月蓉也就说得通了。

这一次沈瑜白没有再为沈月蓉争辩,她若真是妖星,的确该受到应有的处置。

“妖星祸世,如若不除,迟早会危害世间!”

巫师戴着形状古怪的面具,厉声呵斥。

沈瑜白拧眉,将信将疑,“巫师大人果真断定妖星出现在我的家中?”

难道是家里新买的下人?说起来,沈月溪也是不久前来的丞相府……

“本巫绝不可能算错,这妖星就在府内!”巫师无比笃定。

“敢问这妖星究竟是何人?”

巫师隔着面具,只有一双异色的双眼盯着沈瑜白,“此人与丞相关系亲近。”

沈瑜白当即想到沈月溪身上。

但想到不久之前所谓的“天意”,他又有些困惑,如果沈月溪真是妖星,老天为何会次次显灵救下沈月溪呢?

“哼,你莫不是在胡言乱语!”

巫师摇摇头,哼笑一声,“我看你是没法对付妖星。”

说罢,他转头离开。

临走前,看到不远处的沈月溪,巫师微微眯起双眼,手上掐算一番,若有所思地踏出大门。

随后的几天,沈月蓉忽然离奇晕倒,毫无缘由。

而这期间,沈月溪并未做任何手脚。

沈瑜白看得满腹疑惑。

就在此时,巫师竟然找到沈月溪。

“您是那天的巫师!”

回到房间内,沈月溪看到忽然出现的人影,吓了一跳。

“那日本巫说的话你似乎听到了,你很担心你的兄长。”

巫师语气笃定。

沈月溪并未否认。

巫师又道:“那妖星就是你兄长身边的那位,名为沈月蓉。”

“什么?!”

“而唯一能除掉她的人,只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