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学礼在听到这句话之后没有反驳,反而是一脸严肃的盯着陈仲浦。
“先生倒是格外冷静,也看得清我张学礼的为人。
不过先生有一句话说的却是错的。
我是想让龙国民智大开,我也想让龙国人有更多的知识分子,甚至我会推动新思想的进程。
可我最不想看到的就是血流成河。
先生应该也悟到了吧!
如果一旦先生的新思想成为了一个派系,那么当越来越多的人投入了这个派系的时候,即便先生不愿先生也被迫成立了一个势力。
那么试问当先生成为势力之主的时候,先生还能做出来那些损己利而利他人的决定吗?
要知道那个时候先生您所系的都是千千万万的民众,那个时候一步退让即是血流成河。
甚至做错一个决定,都是用人命来为其买单。
先生觉得现在的你和那位先生真的能扛得起这么多人的性命吗?”
如果说之前李守常对于张学礼还是不理解。
在张学礼说出这个帮派论的时候李守常沉默了。
他们现在有新思想的青年已经遍布北大,很多青年都会根据新思想去做出一些冲动的事儿。
而那些冲动的事就需要他们这些老师去买单。
如果只是一个两个他们或许买得起,但如果是成千上万哪怕把他和陈仲浦卖了他们都负不起这个责任。
那么当他们作为领导者没有办法负起责任的时候,也就是这些个做出冲动决定的学生,命丧黄泉之时。
照比他们的无组织,无纪律。
张学礼这套上来就把组织纪律刻在那些人骨子里的方法,确实是最优选择。
也是在此时李守常放下了成见,至于被张学礼质问的陈仲浦此刻也陷入了深思。
他能想到张学礼此番作为的目的,他看得清张学礼想要的是稳定。
可他忽略不了这稳定下会有多少人牺牲。
“我确实扛不起,所以我决定借鉴你的思路。
我记得在夜间学堂的时候,你搞过一次民主测评去读那些文人的嘴。
或许这个东西也可以延伸到我的新思想当中。
到时候他们所有的作为都需要投票,或者说民主测评票选出来才可以去做。
这样也能减少一些矛盾冲突的发生,同时也可以避免不必要的伤亡。”
不必要伤亡这几个字儿触动了张学礼,可他也明白想要让陈仲普这个文人一下子接受他所谓的帮派理论和必要理论有些困难。
与其让陈仲浦学个半斤八两,不如让他一门劲儿地搞思想。
摇了摇头否定了陈仲浦的话,张学礼极其无情的开口。
“仲浦先生无论你还是你身旁的这位先生都不是管理人才的最佳选择。
你们是文人,你们在思想上的深度是很多人难以企及的。
只有你们在思想上去深耕,发现龙国未来新的道路,才能更好地让龙国的人民活下去。
至于所谓的势力管理,你们可以去找专业的人去办。
在没有接触到我之前,想必先生也见过有那种军人世家,或者说普通的有点势利的人也接受了先生的新思想。
那样的人不就是现成的管理人才吗?
先生需要做的就是找到这样的人才,并给这样的人才立好规矩之后再去做先生最擅长做的事。”
张学礼的提议是很好陈仲浦也打算接受这个建议。
不过陈仲浦心中也有些迷茫。
他们这些人都是因为有着共同的目标所以才聚到一起。
可是如果他们这些人不能达成共识那该怎么办呢?
在一旁关注着陈仲浦表情的张学礼,看到陈仲浦的犹豫就知道他可能是想到了一种可能性。
因着张学礼比陈仲浦博文多见,在陈仲浦开口之前就给出了意见。
“先生可是在思考,你们如何能达到长期拥有着一个共同的目标是吗?
那其实我想告诉先生的是,即便是亲兄弟,也会因为一时的思想而导致想法不同。
我个人建议先生如果一旦真的创立了什么势力。
那么先生要做的就是把先生的思想印发成册,把所谓的规矩也印发成册统一的发布出去。
这样可以让人们了解到先生的思想和先生的势力。
同时也让人们把规矩默默的刻在了骨子里,当这些人成功记住了这些规矩并加入先生的势力当中。
先生要做的是定时开会,积极的要让他们反馈。
我们一个人的目光是短浅的,可若是一群人的目光,那势必就是长远的。
先生在夜间学堂的时候从我这学走了不少东西,甚至先生回北大教学之后先生也应该落实了不少。
效果不佳吧!
先生可知效果为什么不佳?
是因为先生用错方法了吗?
不是是因为先生没有立好规矩。”
张学礼这反复强调的规矩让陈仲浦和李守常侧目,他们也想知道张学礼所谓的规矩到底是啥。
“先生作为夜间学堂创立之初,就参与的人应该记得吧,在夜间学堂创立之初的时候,我就发布了夜间学堂守则。
您以为那东西是干什么用的?教他们识字让他们认为好听的吗?不是那东西是用来约束他们行为的。
我夜间学堂的学子,里面也有不少有文化底蕴的,对于大学这本书,他们有的或许都已经能默背下来。
可后续我定下比试的时候,我不还是让他们从头到尾跟那些个没有基础的学生一起学的吗?
如果不是我事先定好了守则让他们遵守。
那么他们在这个时候就会跟我讲他们学过了,不需要再学。
吾日三省吾身,其中有一条就是学而不习乎吧!
诚然那些个圣人言论对于你们这些文人来讲,都是再基础不过的东西。
不过先生想过没有你们是学过了,可对于那些普通人来讲他们没学过。
你们明明是在一起上学一个课堂上的。
你之前学过那是你的家族底蕴,而他们却是宛如白纸。
甚至需要从认字开始学。
这样的差距,如果没有一个强势的规矩去约束他们,又怎么可能达到统一进程呢?
我记得在我遴选出来那些学子参加笔试之后,我当时许诺了很多条件。
先生当时找过我,问过我。
那先生可知道为什么我要许出这条件吗?
真的是因为他们缺少这东西,我打算用利益去砸他们吗?
不是的,而是为了平衡那些个什么都不会的人。
只有用利益把他们圈成一个集体,让那些拥有知识的人放下所谓的身段去帮助那些人学习,从而让他们达成统一的整体。”
整体这个词儿一出,陈仲浦忽然间茅塞大开,原来他的张学礼的差距在这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