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张学礼出来,我们有事找他。”
“对让那个败坏学堂的罪魁祸首出来!”
大清早不过六点多钟,那十七个学堂的老师就上门堵着张学礼。
小二楼楼下都是张作霖留下的亲兵自然不会让那些人上去。
不过那大吵大闹的声音还是吵醒了张学礼。
当张学礼半眯着眼睛,顶着鸡窝头,披着睡袍出卧室打算看看地下闹什么的时候,就看到了同样被吵醒的张廷全。
“哥,你说你到底干了什么十恶不赦的事?”
“怎么那群文人大早上就来堵你啊!”
张学礼也想知道他干了什么才引起这群人的不满,大早上就来扰人清梦。
一杯冷水下肚,张学礼瞬间清醒,大脑也开始运转。
想起来昨晚陈仲浦回来时的惨样,张学礼似乎明白了,那些人来闹什么。
仗着小二楼里都是他和张廷全的人张学礼扯着嗓子朝外面喊。
“外边谁在站岗?”
“去看看昨天晚上陈仲浦先生有没有在这儿留宿,如果有把他给我喊起来。”
门外都是张学礼调教过的人,张学礼下达命令后直接就执行了。
而睡的正香的陈仲浦被喊起来之后也没了往常的风骨。
见张氏兄弟哥跟他一样脸没洗,头没梳的在会客厅坐着,陈仲浦也放下了书生的架子。
“张先生,你昨晚睡的心安理得,我可是批卷子,批到十二点呢!”
“就算你想要训练那三百人,你也不用起那么早吧!”
张学礼难得听到陈仲浦抱怨也不恼,身子靠后,双手抱胸的盯着陈仲浦。
那模样像极了在看小丑。
在张学礼那刺人的目光下陈仲浦也没了声音。
昨晚张学礼就已经跟他讲明了这样教学的好处与冲击。
他既然敢挑战新式教学,那么这点累也算不得什么。
在桌子上顺手拿了杯子,倒了杯冷水灌下去。
冷静下来的陈仲浦打算继续去研究今天的教导内容。
在他即将离开会客厅的时候张学礼喊住了他。
“仲浦先生请慢,今天这群人到的原因跟你昨晚到来是一样的。”
“你难道不想听听我是怎么跟他们解释的吗?”
不得不说张学礼是会吸引人注意力的,陈仲浦听到这个理由也不走了,回到桌子边继续坐着。
他倒要看看张学礼能说出什么花!
张学礼见陈仲浦坐下,伸手抓了抓头发,让楼下的保镖去请那十七个学堂的校长后。
连衣服都没换,在桌上抓了两个橘子,就披着睡袍站到了二楼的小阳台上。
“哟!这不是学堂的先生们吗?”
“这是昨晚感受到了夜间学堂学子的热情,今天来投奔我了是吗?”
“我夜间学堂虽然想扩大规模,但你们这么多老师我还是吃不下的。”
“况且看你们这一个个群情悲愤,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们是来找我夜间学堂学子拼命的!”
张学礼说出这些嘲讽的话时,手上的动作也没有停下,那橘子皮扒的叫一个利索。
为了防止有人说话难听,张学礼可是怎么碎怎么扒的。
底下那群来找张学礼闹事儿的教师,看到张学礼这副衣衫不整,玩世不恭的样子,一个个痛心疾首。
昨天他们给夜间学堂的学子授课,那些学子求学的热情远比,他们原本教的那些学子要多。
之前他们认为夜间学堂的学子是蛮横无理的。
昨日夜间学堂学子去了他们都做好被当场指责的准备了,那些学子却上来就给他们鞠了一躬。
远比他们学堂教的那些学子要礼貌的多。
甚至夜间学堂的学子的底蕴不比正常学子差,不过碍于缺少钱财他们没办法求学。
明明他们讲的内容是故意为难他们,都是他们曾经没有听过的高深内容。
可那些学子愣是一个不落的把他们讲的内容和同学的回答全部都抄了下来。
这样强烈的求学热情,让这些教书先生觉得这样肯学肯下功夫的学子不应该在张学礼这个商人的手中。
他们今日来闹事所图也不过是把那300学子从张学礼这要走。
“张先生您的夜间学堂确实难登大雅。”
“就算有仲浦先生这个新思想的领头人现场教书也不过是教一些普通的东西罢了!”
“那些个学子值得更好的教育。”
“他们不应该被埋没,更不应该在你这个商人的手里讨生活!”
张学礼听到这些老师的话,手上扒橘子的动作也是一顿。
他原以为这些人来闹事是受他们那几个学堂的校长教唆。
现在看来,不是这么回事啊!
这些老师能看出他那300学子的文化底蕴,更说出他们值得更好的这种话。
足以证明这些老师的心是向着学子的,还没有被利益完全吞噬,是教书育人的不二之选。
若以后夜间学堂要改名东北大学上海分部这些老师倒是他可以优先挖角的存在。
不过现在吗?
他还需要让这些老师失望一下,顺手打压一下,这样也方便后续挖人。
露出标准的应付式微笑,张学礼拿着橘子皮顺手就砸在了一个教书先生的身上。
“各位老师还是冷静点好。”
“你们口口声声说那些学子值得更好的,那些学子不该在我这个商人手里讨生活。”
“那你们又能给那些学子提供什么呢?”
“你们所在的学堂他们就是倾家荡产也上不起。”
“如果没有我张学礼,他们现在都还在温饱线上挣扎。”
“如果没有夜间学堂他们连站在你们面前的资格都没有。”
“如果没有这次比试,你们根本不会关心他们的死活。”
“他们就是你们眼中活该在底层受苦受难的人民。”
“是我给了他们机会,是夜间学堂让他们看到了希望。”
“若你们非要来指责我张学礼那么就请各位先照照镜子看看自己是几等货色。”
“照比于你们这些张口仁义道德,闭口道德仁义的书生。”
“我这个拿出无数金银供他们上学,为他们提供岗位的实在人,才是他们真正的衣食父母不是吗?”
“或许有一天等他们在我这儿学到了安身立命的本事,挣到了足够的钱,他们能去你们的学堂被你们教导。”
“不过现在你们这群人却是连跟我抢人的资格都没有,不信你们就去问问他们。”
张学礼这话说的够狂,但也引得那些老师深思。
屋内的陈仲浦听到张学礼这话却是微微皱眉。
明明张学礼所做的事为国为民有利于国家发展。
却在这些文人的口中变成了市侩的一件事。
这让陈仲浦接受不了。
这也是陈仲浦第一次认识到张学礼的思想有多超前。
完全忽略了张学礼对他洗脑的可能性。
忘记了曾经的他跟楼下那群文人没什么区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