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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廷全的话犹如一记重锤敲在那些文学泰斗心上。

扪心自问,像夜间学堂这个在教知识的同时,又能改变普通人生活的学堂确实值得推荐。

但如果让夜间学堂在上海滩流行,甚至让他推广到全国。

那么他们那些正经办的学堂又成了什么呢?

又有几个学子会再掏出大额的金钱去他们这样有名师教导的学堂求学呢?

思索半天那些老学究明知张学礼办的夜间学堂利国利民却还是提出了反对意见。

“你们所教的终是小道,而文学知识却是不容玷污的。”

“如果免费传播知识,那么又有几个人会去探究知识的来源?”

“我个人建议你们的夜间学堂还是不要再办了的好!”

在一旁看戏的张学礼明白他这是触动了这些文学泰斗的利益所以才会遭到反对。

不过他想要干的事,这些老学究就必须给他让路!

拉了下张廷全的袖子把人护在身后张学礼打算给这些老学究一个致命打击。

“我知道各位先生们觉得我夜间学堂难登大雅之堂。”

“而我们所教授的知识,更是损害了你们这些文人的基本利益。”

“可我想告诉诸位,我们夜间学堂的创办跟你们所创办的那些学堂是相辅相成的。”

“如果诸位先生不信,不知道你们可愿意跟我定下比试?”

“双方各自教导学子一个月。”

“一个月之后,由我们双方共同出题,看一看双方学子到底谁更优秀。”

“既然是比试那就必须要公平公正公开。”

“我们夜间学堂的学子在识字上没有什么优势,但在操作上却有普通学子难以匹及的优势。”

“如诸位先生认可,那么我们可以事后探讨一下考试的标准。”

张学礼提出来的方法确实可行,却让那些老学究觉得胜之不武。

最开始那个提问的白发老先生不忍看到张学礼这样办实事的学堂消失,开口支援。

“你的提议固然好,可对于你们夜间学堂的学子,还有我们学堂的那些学生有所不公。”

“众所周知,你们夜间学堂的学子都是大字不识一个的普通人。”

“想让他们在一个月内学会一篇策论,或者学会写一篇800字的文章有些困难 。”

“而我们学堂的那些学子,虽然没有自命清高,但终究他们是不会去你们夜间学堂学所谓的木匠活和那些厨师活的。”

“那这样在考试的时候双方彼此都有不公平。”

“我看还是不要比试了。”

张学礼听明白了,这白发的老爷子有意回护他这个刚创办的夜间学堂。

不过真金就是不怕火炼。

他夜间学堂敢做敢为,也是时候让那些普通学子接受现实的打击了!

恭敬的对着那老先生鞠了一躬,张学礼反驳了老先生的话。

“先生此言差矣,正所谓道不轻传,法不贱卖。”

“我夜间学堂的开设确实损害了你们这些学堂的利益,并且把知识的传播降低到了一个普通人可以企及的水平。”

“纵使这场比试对我们夜间学堂有所不公,可我认为这一场比试必然要进行。”

“如果没有比试,你们的学子永远不会理解他们学习的机会有多么难得。”

“如果没有比试,我们的学子也不会了解我们夜间学堂给他们提供了怎样的一个机会。”

“圣人言吾日三省吾身,所反省的不就是自己的不足吗?”

“我们夜间学堂想要给普通人一个改变自己命运的机会,却不想让他们忘了自己的本心。”

“这场比试能让双方学子认识到自己的不足和自己的长处,何乐不为呢?”

“况且各位先生今日借仲浦先生的名头把我弄来不就是想让我停了这夜间学堂吗?”

“我现在给你们这个正大光明的机会,众位怎么可以不抓住呢?”

那白发老者被张学礼这话噎得够呛。

房间内其他的那些文学泰斗不得不承认,张学礼这话虽然说的难听却直接言明了他们今天的目的。

不过为了公平,他们还是愿意给张学礼一些方便的。

“小辈,我们开设的这些学堂中有教医学知识的,有教文字的,有教数学知识的。”

“我不知道你们夜间学堂有没有这些课程,但这接下去的一个月我们的学堂可以朝你们夜间学堂的学子开放。”

“届时你们夜间学堂的学子也可以来我们学堂学习,不过来学习多少人就需要多少人参加比试。”

“最后以卷子和实操为准,定哪个学堂输赢。”

当张学礼听到以卷子为准的时候,嘴角微微扬起。

现在这些个文学泰斗教出来的学生都是秉着自学自我反省才教导出来的,全靠悟性根本没有所谓的技巧可言。

而一旦以卷子论输赢,他只要执行那一套填压式应试教育就能完胜这些学子。

至于实操,他从不担心。

昂起头张学礼把礼仪抛到了一边。

“各位文学泰斗即然跟我定下了这场比试,那么比试就要有彩头。”

“如果我夜间学堂赢了,各位不可以阻止你们的学生到我们夜间学堂求学。”

“更要在晚上开一门课程供我们夜间堂学子学习。”

“如果我夜间学堂输了,那么我夜间学堂会在输的那刻起当即解散,并且以后不会再有夜间学堂的名字。”

这赌注不可谓不大。

在场的一众文人都认为张学礼必输无疑。

在后面被好友架住的陈仲浦在听了张学礼的话之后当即挣脱好友的束缚冲了出来。

但他冲的速度还是有些慢,屋内那些文学泰斗已然应下所谓的彩头。

似乎达成了目的,那些个文学泰斗仿佛没看到陈仲浦一般,一个个趾高气昂的离开了陈仲浦的家。

唯独那个最开始质问张学礼的白发老先生留了下来。

看了眼稳如老狗的张学礼,又瞧了瞧惊慌失措的陈仲浦,老先生叹了口气。

“年轻人有冲劲是好事,你所做也是利国利民,但你万不该定下这不公平的比试。”

“你可想过,一旦他们赢了,那些普通老百姓就再也没有晋升途径了!”

张学礼知道这老者是真的体会过民生之苦的,对待他也没有对待刚才那些人的傲慢。

低下头颅,张学礼把他的打算和盘托出。

“老先生教育的是,小子是莽撞了些。”

“但小子说的是以后没有夜间学堂,我可没说夜间学堂不能改名。”

文字上的游戏,那老者在张学礼说出来的瞬间就懂了。

再想想张学礼定下的彩头那老者明白了,这场比试无论夜间学堂输赢张学礼都是赚的。

赢了,那些学堂都开起了夜间课程。

普通人可选择的课程多了,那些碍于学费问题想要求学的学子也有了进学的机会。

而那些人都给感谢张学礼。

输了,夜间学堂的名声也打了出去。

越来越多的人会知道这个改变命运的机会。

就算解散张学礼只需登报换个名字重头再来,会吸引来更多的人。

当真是一个绝顶聪明的小辈!

那老者意味深长的看了眼陈仲浦,仰天大笑,离开了陈仲浦的家。

而陈仲浦则是一脸痛心的看着张学礼。

“张先生,你不该这么冲动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