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
东方透着鱼肚白,一轮红日自地平线缓缓升起,温暖的阳光照射在大地上,整个京城笼罩在金色的光芒下,格外扎眼。
将军府,牡丹园
如今偌大的府邸,便只有夏清禾这一个主子,没有了那些惹人嫌的苍蝇,连带着整个将军府都透着一股清新的气息。
“叩叩叩……”
一阵敲门声响起,纸鸢轻轻喊了一声,“小姐您可醒了?”
“醒了。”夏清禾揉揉惺忪朦胧的睡眼,朝着门外喊道,“纸鸢,进来吧!”
说话间,纸鸢端着洗漱用品走了进来。
夏清禾目光落在门口处,纸鸢走进房间后,隐约中似是看到喜糖站在门外,果真是不安分!夏清禾心下冷哼一声,眼底满是阴翳。
“小姐?”纸鸢见夏清禾有些怔愣,轻轻唤了一声,“小姐您怎么了?可是不舒服吗?”
“没事。”夏清禾笑了笑,“如今这府上人少了,倒也是安静了。”
“是呀,”纸鸢笑了笑,“终于不用再看到那些鸠占鹊巢的人的脸色了。”
“小姐啊,您说二爷他们那一大家子会去哪里呢?身上没多少银钱,也没多少婢子仆从,这过惯了富贵日子,怕是一时半刻受不了这朴素生活呢!”
纸鸢的语气轻快,明显能听出她的兴奋。
“他们……随便去哪里都好,只要不再赖在将军府……”夏清禾应了一声,想必如今的初夏阁应该是格外热闹吧!
犹记得上一世时,姬岚母子重回将军府,认祖归宗,当时的夏维已经是丞相大人了,饶是王淑慧不愿承认,却也是不得不妥协。
可如今不同了,所有的一切都变了,她就是要他们互相猜忌。
连带着夏清禾故意告知夏可可去初夏阁都在她的计划之中。表面人畜无害的三房,一直在默默蓄力,想的应该在将来的某一日能坐收渔翁之利吧!
不过,他们都无法实现这些【鸿鹄之志】了,有她夏清禾在,她不会让他们的任何计划成功!
“小姐……”
纸鸢看着发呆的夏清禾又喊了一声,“今日您是怎么回事呢?好似心不在焉的!”
“无事,许是这些天太累了吧!”夏清禾笑了笑,看了纸鸢一眼,继续问道,“你听上去心情很不错啊,倒是开心得很呢!”
“那是自然啊!”
纸鸢并不避讳自己的心情,随即压低了声音,凑到夏清禾耳畔,小声说道,“小姐,您在顺天府衙时的表现果真是让奴婢大开眼界!”
“奴婢属实佩服啊,尤其是那番哭天喊地,您都没瞧见,他们那副有苦无处说的吃瘪模样,真真是大快人心!”
“有眼光,你的表现也让我大开眼界呢!”夏清禾抬手轻轻拍了拍纸鸢的肩膀,随即使了使眼色,示意纸鸢朝着屋外望去。
纸鸢有些狐疑,顺着夏清禾的视线望向屋外,只看到喜糖正在门口处站着,许是察觉到两人的目光,站定的喜糖瞬间转了转身子,假装检查着院子里的东西。
“小姐……”纸鸢轻轻喊了一声,“这喜糖可是有什么问题吗?”
夏清禾搭在纸鸢肩膀处的手稍稍用力,
“嘘!”
随即抬手做了个噤声的动作,压着声音说道,“小纸鸢, 她,不安分呢,所以,你怕是要受点儿委屈了……”
纸鸢听罢,瞬间恍然大悟,朝着夏清禾露出一抹宽慰的目光,“小姐放心,奴婢明白!”
随即……
“哐当——”
只听一阵巨响打破了房间里的寂静,声音格外之大,饶是守在门外的喜糖都被这声音给吓到,微微侧着身子,朝着屋内望去。
只见檀木洗漱架子整个摔在地上,夏清禾身上更是沾满水渍,少女的脸色有些阴沉,房间内的气氛格外紧张。
纸鸢一脸惊恐,赶忙俯身跪地,瘦弱的肩膀许是因为害怕而止不住地颤抖着,
“小姐恕罪,”
“小姐恕罪……”
“奴婢不是有意的……”
“小姐恕罪,”
“小姐恕罪……”
“奴婢不是有意的……”
“啪——”
夏清禾抬手一阵掌风擦过纸鸢的脸颊,发出一种类似耳光的声音,
“你这小婢子是怎么回事,你瞧弄得本小姐一身水渍!”
“若是不会服侍就不要近身服侍了。”
“还不赶紧滚出去!”
……
夏清禾厉喝一声,语气里满是愤怒,白皙的鬓角处,隐隐爆出几根青筋,可见夏清禾是极为生气。
“是,奴婢知错,奴婢再重新打盆水进来……”
纸鸢躬着身子,收拾着地上的狼藉,低眉顺眼道。
“不必了,即日起你就去小厨房帮忙吧!”夏清禾冷嗤一声,“内室近身侍奉不需要你了!”
“小姐……”
“小姐……”
纸鸢有些不可置信,满是祈求地看向夏清禾,流着泪摇头,似是一样夏清禾能再给自己一次机会。
“本小姐的话你是听不懂吗?还不赶紧滚出去!”
“是。”
纸鸢见再无挽回的余地,终是应了一声,便怯懦懦地退了出去。
站在门外的喜糖自是听到了屋内的动静,见纸鸢满身狼狈地走了出来,遂上前一步,轻声问道,“纸鸢姐姐,这是怎么回事?”
“无事,不过是我手脚粗鲁,竟是惹得小姐生气了。”纸鸢轻叹一声,便不再多言。
夏清禾一袭白色长裙走了出来,看着正在门口处的喜糖,夏清禾轻声说道,“即日起,喜糖便近身侍奉吧!”
喜糖听到夏清禾的话,眼底划过一抹惊喜,她可以近身侍奉了!是不是就说明小姐已经逐渐信任自己了!
“多谢小姐。”
喜糖赶忙俯身跪地,语气里是遮掩不住的欣喜。
“喜糖,你先去小厨房看看,准备一些吃的。”夏清禾看了喜糖一眼,将她的小动作尽收眼底。
“是。小姐。”喜糖应了一声,便朝着小厨房走去。
待喜糖离开后不久,夏清禾只听到身后传来一阵声响。
夏清禾环顾四周,确定周围没人后,便转身进了房间。
十一一袭侍卫装赫然出现在夏清禾面前,
“小姐……”
十一俯身行礼,语气里满是恭敬。
“起来吧!”夏清禾看了十一一眼,顺势坐在一旁的木椅上,纤长的手指捏起一只茶杯,轻轻摩挲着,清亮的眸底划过一抹暗沉,周身似是坠入冰窖那般,冷到极致!
“初夏阁……可还好?”夏清禾语气清冷,眸光暗淡。
“启禀小姐,初夏阁着实有些热闹!”
十一唇畔轻启,冰冷的语气里没有一丝感情,随即便将初夏阁的事情一五一十说得清清楚楚,……
“属下还发现一件事情……”十一停顿了一下,抬眸看向夏清禾,不知如何张口。
“但说无妨。”夏清禾面色如常,清亮的眼底没有一丝波澜。
“二爷昨日上朝时,皇上不曾提及夏楚楚与六皇子一事,只对六皇子小惩大诫,闭门一月,罚俸一年。”
“闭门一月,罚俸一年。”夏清禾听着十一的话,不由得皱了皱眉,“那夏维是什么态度?”
“夏维只承诺夏楚楚定会从中周旋,但在属下看来却是有些醉翁之意不在酒,当初夏楚楚约见六皇子,便是为了为夏维筹谋大理寺卿一职,如今六皇子受难,这夏维的图谋怕是有所搁置……”十一停顿了一下,继续分析道,
“属下大胆猜测,其中不乏千岁爷的手笔,但……千岁府守卫森严,属下无法近身查探。”
“好,这些天你继续盯紧初夏阁,如今六皇子这边行不通,想来夏维定是会寻求别的法子,来竞争大理寺卿。我倒想看看,他究竟会如何做。”夏清禾握着茶杯的手微微用力,周身陡然升腾起一股狠厉之意,
“至于千岁爷那边,情况尚不明朗,暂且等等便是了?。”
“是。”十一看了夏清禾一眼,继续说道,“小姐,三房……似是也不安分……”
“不安分啊……”
“啧啧啧……”夏清禾不禁咋舌,
“那就由着她折腾吧,你瞧瞧这整个将军府,又有谁是安分的呢!”夏清禾笑了笑,“去吧,切记,初夏阁的一举一动,我要一清二楚。”
“是。”十一应了一声,一个飞身便消失不见。
夏清禾端起茶杯轻轻抿了一口,
“茶,需得慢慢品,才能品透其中的意境。”
不过,在这之前,她还要弄清楚一件事情,九千岁,你在这场游戏中,又是扮演着怎样的角色呢!
少女眸色沉了沉,脑海中登时闪过澹台渊俊美的五官。
这个神秘的男人,究竟是怎样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