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的夏清禾与纸鸢已经抵达了顺天府衙门外。
“小姐,我们来这里做什么?”纸鸢看着眼前的府衙,不禁有些疑惑。
“击鼓鸣冤!”夏清禾看了纸鸢一眼,嘴角微微上扬,随即一个飞身,落在了顺天府衙外的那架大鼓面前。
“咚——”
“咚——”
“咚——”
随着少女手臂的挥舞,缶头敲击在鼓面上,发出清脆悦耳的声响。
夏清禾背脊挺直,手中的动作连贯,丝毫不退缩,约摸敲击了五六下,只见顺天府的大门终于缓缓打开,
“何人击鼓?”
夏清禾循声抬眸,待看到那身着官服的衙役时,手中动作停顿,朝着衙役俯身行礼道,
“小女夏清禾,击鼓喊冤,还望青天大老爷为小女做主!”
衙役垂眸打量着面前的少女,沉默片刻,轻声询问道,“可有状纸?”
“有。”
夏清禾应了一声,从怀里摸出一张宣纸,只见宣纸上密密麻麻的写满了字,少女上前一步,双手将状纸奉上。
衙役接过状纸,一目十行,待看到状纸上的内容时,不禁皱了皱眉,落在夏清禾的眼底却是透着几许探究,片刻过后,衙役开口道,“待我回禀顺天府尹。”
语毕,衙役便转身进了府。
一旁的纸鸢看着眼前的情景,明显被惊呆了,这是怎么回事?怎得自己小姐将状纸都准备好了?
“小姐……”纸鸢凑到夏清禾身侧,轻轻喊了一声,“这是怎么回事?你要状告何人?”
“小纸鸢,这将军府的账本是你亲自整理的,差得可不是一星半点,瞧瞧这些东西大部分还都是皇上御赐,你说,我们若是不让他们吐出来,那岂不是太亏了?”
“一会儿,你可得好好表现哦!”夏清禾拍了拍纸鸢的肩膀,轻轻笑了笑,又凑近纸鸢身侧轻声低语了几句……
纸鸢恍然大悟,将怀里的账本紧了紧,拍着胸脯道,“小姐放心,这账本奴婢都可以倒背如流了呢,定是会为小姐讨回个清白来!”
约摸一刻钟,顺天府衙的大门敞开,顺天府尹洛宁鑫大人一袭官服居于上首,随着惊堂木一拍,洛宁鑫大人扯着嗓子喊了一声,“升堂……”
下首两侧的衙役紧随其后,手中的木杖敲击地面,嘴里喊着“威~~~武~~~”
夏清禾则被引进堂内。大殿之上一块牌匾高悬,上面赫然写着“明镜高悬”四个大字。
“堂下何人?所为何事?”
洛宁鑫再次拿起惊堂木拍打,目光落在下首的夏清禾身上,浑厚的声音中气十足,回荡在整个大殿上空。
殿外则是一些围观的百姓,看着殿内两名瘦小的女子,不禁有些窃窃私语,
“这是哪家姑娘?又是受了什么冤屈?”
“看这衣着打扮好像是富家小姐,不愁吃喝难道还有冤屈?”
“谁知道,先且瞧着看吧!”
……
夏清禾听着众人的议论声,眸光澄明,脸色如常,俯身跪地,朝着上首的洛宁鑫说道,
“小女夏清禾,状告将军府目无法纪,滥用圣上御赐。”
夏清禾此言一出,周围的一众人脸色陡然变了又变。
“这是怎么回事?状告将军府?”
“方才这小女子说,她叫什么?”
“好像是夏什么……”
“难道她是将军府的人?”
……
围观的众人再一次议论声起。
上首的洛宁鑫皱了皱眉,轻拍桌面,低沉的嗓音再次响起,“肃静——”
“你为何状告将军府?”
洛宁鑫目光如炬,死死盯着下首的少女,心底已然猜出了些大概,想必这女子便是大将军夏雍的女儿了吧!
“小女名唤夏清禾,乃大将军夏雍之嫡女。自小女回京后,便惊觉将军府有异常,夏家二房,夏维乃翰林大人,平日里更是秉持节俭之风,可二房上到主子,下到婢子,尽数穿金戴银,三房亦如是,连带着妾室姨娘老太太都是如此,小女备感疑惑,遂抽查账本,果然发现了问题。圣上御赐账本与将军府内务账本驴唇不对马嘴,小女子心道,此时关系到圣上赏赐,所以特来击鼓鸣冤,还望青天大老爷还小女子一个公道!”
夏清禾声音洪亮,不卑不亢,一边说着,一边俯身行礼,好似受了天大的委屈。
“青天大老爷,小姐所言皆属实!”一旁的纸鸢跪在地上,应声附和道,“奴婢这里有账本为证,大老爷尽可去查!”
纸鸢一边说着,一边将账本双手奉上。
洛宁鑫朝着一旁的一名衙役使了使眼色,“温泉,拿上来瞧瞧。”
“是。”
温泉应了一声,接过那些账本便送到了洛宁鑫手中。
纸鸢见状,长舒一口气,继续说道,“奴婢还有一事要秉……”
“纸鸢!”
夏清禾听罢,赶忙阻止道,朝着纸鸢摇了摇头。
“小姐……事到如今,您还不说吗?您难道就还任由那些人欺负吗?”
纸鸢有些恨铁不成钢,看着面前的夏清禾轻轻叹息一声,“小姐,您就是太善良了……”
“啪——”
洛宁鑫的惊堂木再次响起,“夏小姐,您既已击鼓鸣冤,有什么难处说出来就是,无需支支吾吾,本官不会冤枉一个好人,亦是不会放过一个坏人!”
“青天大老爷……小姐不说,奴婢来说……”
纸鸢俯身磕头道,“自从小姐回京后,在将军府可谓是没有一点地位,九幽大陆明文律法规定,嫡出即为主,当家主母不在时,这嫡出子女便有掌家之权,可……可……”
纸鸢似是说到动情处,胸口剧烈地起伏着,“可夏家的老太太仗着在将军府入住多年,不仅苛待嫡出子女,更是将大将军用军功换来的奖赏尽数挥霍干净……”
“最可恨的是二房夏楚楚小姐做出苟且之事,竟是诬陷我家小姐……”
“青天大老爷哎,我家小姐何其冤枉啊!”
纸鸢一边说着,一边痛哭起来,那般模样当真是受了天大的委屈,
“小姐一气之下,便将众人轰出了府,可谁知,谁知……这些人今儿个早起竟是还来将军府门前闹事,若不是小姐跑得够快,带着奴婢从后门溜了出来,怕是这莫大的冤屈便无处诉说了……”
“青天大老爷哎,您可得为我家小姐做主啊!”
纸鸢一边说着,一边俯身跪地,不停地磕着头,只希望上首的洛宁鑫能够为自己做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