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锌拼命回忆着前天医生说的术后的后遗症,语言功能、肢体的感觉、运动变化、失语等。
“除了身上没力气,还有其他不舒服的地方吗?”医生和蔼地问。
“没有。”冯渊说。
“你这样的情况是比较常见的,脑部手术后出现这样的情况我们不用着急,不用强迫自己去控制手脚,我会安排治疗方式,现在你需要做的就是好好配合治疗,好好休息,千万不能情绪过于激动。”医生了解了冯渊的情况后开始给出建议。
“好。”冯渊应着,转动眼睛看着沈锌,说,“我能提一个要求吗?”
“你说。”
“我希望在我清醒的时候能看到沈锌在。”
“这......”医生有点为难,这里是IcU病房,不止冯渊一个病人,他没办法答应这个要求。
沈锌看出医生的为难,于是上前一步略带责备地说:“别闹,这是在医院。”
冯渊撇嘴,原本面无表情地脸上瞬间变得可怜巴巴。
旁边的两个护士小姐姐看着他们俩的互动,一副磕到了的表情。碍于身份和场所,只能强装镇定。
“这个我要和治疗团队商量一下,今下午会给出答复。”医生面对冯渊特殊的身份,自然是不敢拒绝的。
“谢谢。”冯渊听到他这么说,知道这个要求八成是没问题的。
医生和护士都走了后,沈锌坐下来瞪着男人,“刚醒就无理取闹。”
男人头部不能动,眼神倒是很灵活,转过来锁定恋人,说:“不看着你你就要跑了。”
沈锌拧眉,抵赖,“我没说过啊,是你做梦吧。”
男人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沈锌又握住他的手,“我那不是在刺激你吗,医生都说要多和你说话,多刺激你醒过来,没想到你真的能听到。”他还是承认自己有说过要离开的话,然后一脸无辜地表示,“我是傻了吗,怎么会跑呢?”
冯渊这才微微勾起嘴角,笑了。
俩人又聊了一会,护士来提醒沈锌时间到了。
“那我先出去,下午再来看你,你好好休息。”沈锌捏了捏男人的手,说。
冯渊不说话,眼神依依不舍地看着他。手指动了动,勾住恋人手指。
“没事啦,我就在病房外面陪你。”沈锌感觉到了男人的情绪变化,哄道。
“嗯。”冯渊这才同意了。
出来后沈锌第一时间把冯渊醒了地事告诉大家。
“太好了,让你进去果然是正确的选择!”周湄桦舒了一口气,说。
沈锌在冯渊出事后第一次露出了真心的笑容。
下午医生上班后把冯家人请到了办公室,说了一下冯渊的情况,然后又说了后续的治疗方案,也把他的要求说了,但是他其实不建议这么做。虽然医院昨天有空出来一个单独的隔离间,但是就目前冯渊的状况来说不适合移动,而且就算转移到单独病房了,那也还是不能随时探望的。
“他现在虽然醒了,但是也还是要观察几天,控制好炎症,我们还是建议就在这个病房,探视的时间也还是不变。”医生严肃地说。
虽然冯渊身份特殊,但经过慎重的考虑,他还是不能接受他的条件,一切以病人的安危为首要,等稳定了可以转出IcU,那就不用限制探视时间了。
“那按照他现在的状况,多久能转到普通病房呢?”于敏问。
“他应该只要三到五天这样就能转到专科病房了。”医生回答道。
“好的,陈副院辛苦了。”冯遇站起来和陈副院握手表达谢意。
“不辛苦,这是我应该做的。”陈副院笑着说。
下午沈锌探视的时候,把这个“坏消息”告诉了冯渊。
男人立马不高兴了,垮着个批脸。
“这都是为了你的身体赶快康复啊,我每天都在外面陪着你,不要不高兴。”沈锌拉着男人的手哄,感觉现在他一生病就变小孩子了,任性得很。
冯渊哀怨地盯着他,不说话。
“你配合治疗,三五天就能转到普通病房了,到时候我二十四小时都陪着你,好不好?”沈锌继续哄。
“这可是你说的。”男人说。
“嗯嗯,我说的,我们拉钩。”沈锌笑着小手指勾住男人的小手指,举起来让他看到,嘴里念着:“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谁变谁是小狗!”
男人这才满意地笑了。
“你是不知道在这里有多无聊,睁着眼睛发呆。”冯渊这才醒过来第一天,就开始抱怨无聊了。
“无聊就闭上眼睛休息,睡觉啊。”沈锌说。
“已经睡了那么多天了,哪里还睡得着。”男人叹气。
“你就当是放长假了呗,不用工作多好!”沈锌怂恿他做个米虫。
冯渊看着一脸单纯的恋人,说:“我不工作怎么养你?”
“我可以工作啊,我养你。”沈锌信誓旦旦地说。
“刚刚还拉钩二十四小时呢,才几分钟就变卦了?”男人斜睨着他。
沈锌翻了个白眼,有些无语,“二十四小时说的是住院的时间,又不是以后每天都这样!”
冯渊微笑着看着恋人,终于在他脸上看到了平时鲜活灵动,不像上午那样,浑身颓废。
沈锌又想到什么,凑到男人耳边悄悄说:“我把去荷兰的票取消了,等你好了咱们再去领证啊。”
距离六月十五日只有一个星期了,男人的状况,肯定是不能赶上的。
“好,都听你的。”冯渊眼神柔和,答应道。
“然后我中午问了贺洲哥他们过年的时候住的地址,等你出院了,我们也去那边住一段时间,养养病。”沈锌一脸期待。
“好,也听你的。”
沈锌看着什么都依他的男人,眼里充满了爱意,如果不是现在条件不允许,那他肯定会给男人一个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