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的晚餐吃的稀里糊涂。
云昭初以为那个突然冒出的年轻男人是她老公的合作伙伴。
餐厅遇见熟人,礼貌性过来打声招。
谁知男人蒙头阔步过来看她的眼神如此不同,好像他们认识。
“老婆,我出门啦。”
轻轻的吻落在了额间,眉眼,温热的气息打的眼皮痒痒。
闭上眼抵抗由内而外散发的痒意,瞬间的功夫,男人温情的吻落在了唇角。
嘴唇与嘴唇的厮磨亲昵,满满的温情不带一丝欲望。
闭上眼享受的人,早把之前的疑惑抛之脑后,不再想起。
和依依不舍的老婆作别,顾清宴温润的眉眼显得温情许多。
“总裁看样子今天心情很好,要不一会我把财务报表递上去。”
“好像是的?”
“要不一会儿我把项目方案也送秘书处,去。”
“要不咱们一起呗。”
早上7:50,西装革履,衬衫纽扣从来都是扣到最后一颗的禁欲系总裁。
温文尔雅的眉眼少见的含有温情脉脉之感,一楼大厅目睹的老员工心知肚明。
老板的婚姻生活很幸福,他们工作也能少挨批。
皆大欢喜。
开完早会,一叠叠的报表文件等处理,男人桌头堆满了文件夹。
再抬头,看看电脑下方显示的时间10:40。
男人拿开鼻梁上的金丝眼镜,双眼疲劳地紧闭,指腹有节奏地揉捏鼻梁。
“咚咚咚……”
三声力度适中不急不慢地敲门声,立在门边的李特助。
“进来。”
按下身前的把手,推门进入,进了屋不忘带上门的他,站在桌前推了推眼镜。
“顾总,楼氏集团的副总经理楼风前来拜访,现在正在楼下的待客大厅等着,您看?”
顾清宴对此倒是毫不意外,戴上眼镜,正襟危坐的他冲等待回答的李特助点点头。
于是到了下午,往常一般等待老公回家吃饭的云昭。
“你嘴巴怎么青了一块。”
说着忙叫身旁的洛姨拿了医疗箱过来,蘸了碘伏的棉签小心擦拭着破烂发红的唇角。
上完了药,云昭这才有心思询问,边问眼睛还止不住在他发红的唇角徘徊。
老婆心疼自己的模样,看得坐在沙发上老老实实让人上药的顾清宴心驰荡漾。
楼风那混小子比他年轻又怎样,到最后他老婆还是他老婆。
他老婆心疼他,却对外面的野小子一点印象都没有。
他嘴红了一片,那野小子摔门之前,在他手上也没讨着好,脸侧红涨了一片。
他有老婆给上药,他有老婆心疼。
他有吗?
他没有!
活该!
虽然挨了打,受了伤,感情上的胜利,一整个晚上沐浴在亲亲老婆心疼的眼神中。
顾清宴作为胜利者的一方,难得大发慈悲,愿意给予失败的丧家狗一定程度上的怜悯。
只要楼风不要没有脸色地来纠缠他老婆,他就愿意大度一回,饶他这一次。
黑暗中看不见他深沉的面色,老男人心满意足地搂着自己老婆纤细的腰肢。
大掌不安分攀上陷入睡梦中的人前方平坦的腹部,男人一本正经地摸了摸,有些不太满意。
在他的精心喂养下,老婆肚子上居然没有一点赘肉,这是对他努力的讽刺,要加油!
“怎么了,是不是嘴疼。”
迷迷糊糊感觉动静的枕边人,困的闭着眼,小手拍了拍下面的胸膛,安抚地哄,哄小孩一样。
“不疼,不疼……”
心头一软的顾清宴抱紧怀里的老婆,“嗯,不疼。”
相拥而眠的夫妻俩,一觉睡到了大天亮。
吃完早饭,像往常一样送走人,驱动着电动轮椅回屋。
云昭越想越不对劲。
顾清宴哄骗云昭,伤口是他不小心摔倒磕伤的。
云昭不傻,嘴上的伤与其说是摔伤,硬往上面凑,不如说是被人打的?
想到这儿,她坐不住了。
“夫人要去给少爷送饭?”
“那我今天做的丰盛点,您一会儿带过去和少爷一起吃。”
看着一脸兴奋去厨房准备的洛姨,本来有些犹豫的云昭反而放下半悬的心。
两人结婚后,云昭从未起过心思去顾清宴公司看看,宣示主权。
她怕旁人会在背后闲言碎语的议论,议论她,她倒是不怕。
她和那些人又没有过多的交际,可她老公不一样。
她怕人家在背后说她老公,所以一直避免过去。
可一想到男人在她不知道的地方被人给揍了,云昭担心的心绪难平。
拿起攥在手心多时的电话,最终难抵想要去看一看的欲望拨通了电话。
28楼的会议室,几百平方,长长的深棕色会议桌。
四周沉色的装饰性墙板与会议长桌低调的颜色相呼应。
长桌左边第三位,总公司的项目经理,正在汇报南边项目的推进工作。
几十人的会议室,除了汇报声和翻阅纸张的声音,再无其他,严肃而正经。
所有人的目光,不约而同地集中在长桌的最前头,主位。
端坐主位的男人西装挺括,高级的面料不带一丝褶皱,修长的指尖,无名指的裸色白金戒指,格外吸人眼球。
不过在场的人却不敢多看,也不敢去仔细端详那人嘴角清晰入目的一抹红痕。
整个会场很安静,南区项目推动缓慢,汇报的项目负责人背后逐渐渗出冷汗。
额间的冷汗顺着肌肤滑到眼睫,项目经理却连擦拭的动作都不敢有。
主桌上的人,面色看不出喜怒,所有的人却都能感受到他威压的强大,这是不满意了。
在场的人心里颤颤的想。
“叮铃铃。”
所有的人心下更紧,谁这么不要命了,跟着领导开会居然没有静音。
完蛋。
男人温文尔雅的面容一肃,愈发让人不敢直视。
大家脖子不敢动,眼珠子却是左右乱晃地寻找。
是谁,到底是谁!
坐在主位右边最上首的李特助,胆大地环视四周。
是谁这么大胆,没看boss的脸都要发青吗,还不赶紧静音。
左顾右盼,寻找的目光最后锁定了最上头。
不怪顾清宴迟钝。
怕打扰他工作,云昭从来不在工作时间来电话,所以男人一时没反应过来也是情有可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