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引蛇出洞?”
听到她这句话郡天言来了兴趣,自家夫人让侍女不要声张中毒之事,莫非她的心里已经有了计划?
“我知晓苏叶并非善类,宫主是个聪明人,恐怕早就怀疑到她身上了。”
花若怜躺在他的怀中慢条斯理的讲述自己的看法,郡天言表面不关心此事,实际他的心里也对苏叶这人产生了怀疑。
“宫主从未向外界提起过游湖的事情,齐家老爷知晓嗜血宫的手段,断不敢将此事泄露出去。”
“可怎会那么巧,在莲雾湖封锁那一天墨风去了此地。”
“从这一点看,应是嗜血宫里出了问题。”
“宫主平日虽不经常待在嗜血宫,可这里的事务想必也有思文为宫主一一汇报。”
“这些也只是我的猜测罢了。”
“可今日我无缘无故中了毒,想来这嗜血宫有人不想让我活着。”
她讲述完这些便见一双手与她食指交扣,花若怜抬头却见郡天言带着宠溺的笑意。
“不愧是我郡天言的夫人,真聪明!”
看着他那张俊俏的脸,自己的心跳突然加速起来,看着他骨节分明的手花若怜羞红了脸。
这世上怎有人长得如此好看,近距离观察郡天言的睫毛纤细浓密。
好想拔下来一根啊!
她这样想着却听见郡天言笑出了声:“那我们就引蛇出洞,好好看这一出好戏。”
“戏台子给她搭好了,剩下的全看她的造化了。”
郡天言的话意味深长,花若怜沉默的倚靠在他的身上,这几日发生的事情太多了。
她提心吊胆的住在砚秋居,若是刚才那毒药入了心肺,恐怕神医降世也救不了她的小命。
二人正坐在床上却听见砚秋居外传来巧墨的声音,“夫人,出大事了!”
花若怜听到这句话慌忙起身,巧墨刚进门却见她从郡天言怀中起身,她站在一旁面色有些尴尬。
再看郡天言面色有些不悦,似乎是对她打扰到自己感到不满。
“夫人…”
“怎么如此慌张,我不是让你去青落院吗?”
她瞧着只有巧墨一人回了砚秋居,想着应该是出了什么事。
“苏管事带着人去了青落院,他们抓了慕医师。”
巧墨话音刚落便看见郡天言起了身,他从床榻下慢慢走过来不敢相信巧墨带来的消息。
“怎么可能?你仔细讲来与我听。”
郡天言的语气格外凝重,花若怜连忙站在一旁安抚着巧墨的情绪。
“巧墨,你把事情从头到尾讲给我听。”
“我出了砚秋居便看见有一队暗卫朝着青落院的方向走去,刚开始我并没有放在心上。”
“等到了青落院却发现暗卫围在院子四周,我刚要喊慕医师,却见苏叶从屋中走了出来。”
“她身后的两个暗卫把慕医师和云姑娘绑了起来,苏管事说夫人中了毒,此毒出自青落院慕南凰之手。”
“为了夫人的安危,她便来青落院捉拿凶手。”
听着巧墨的讲述花若怜气得发抖,这个紧要关头,苏叶竟然敢把火引到慕南凰身上。
带人去青落院扣下慕南凰与云裳,她的如意算盘打的可真是好。
“夫人,别激动,你的毒刚逼出来,冷静一些。”
郡天言扶住生气的花若怜,他也知道此事并非表面那样简单,这个节骨点生生惹出这么多事。
此人居心叵测,想必不是抓人那么简单。
“夫人,你的毒解了?”
“嗯,宫主来的及时,救了我一命。”
花若怜回答着她的话一边转头看向身边的男人,“宫主,带我去青落院。”
“你歇着,我来解决便好。”
郡天言不忍心她带伤走动,想让她在砚秋居好好歇息。
虽然为她解了毒,可她的状态实在太糟糕了,他担心她的身体能否撑住。
“不,宫主,我得救慕南凰,此事与他无关。”
“若我不去,恐怕日后嗜血宫的人会对他议论纷纷。”
“我不想再生事端了,你带我去,好吗?”
她握紧郡天言的手表情格外坚定,就算郡天言救下了慕南凰二人。
可自己若不将事情说清楚,郡天言手底下的人恐怕会对慕南凰的猜忌更深了。
慕南凰是无衣公子送来的人,虽说与他相处的时日并不长,可她从心底觉得慕南凰与此事无关。
若他真想毒害自己,有的是机会,不差这一时半会的等待。
若是慕南凰选在自己受伤后的日子下毒,大家很容易怀疑到他的身上,这未免也太奇怪了。
郡天言听着她的话心里不由得动容,他小心翼翼的搀扶着花若怜出了砚秋居的门。
一路上花若怜表现的很沉默,巧墨在一旁走着猜不透她的想法。
夫人是要做些什么?
她一点也不清楚,看她的表情格外凝重,想必心里已经有了定论。
等几人到了青落院的门口,却见四周都是嗜血宫的暗卫。
他们还未进门便听见苏叶的斥责声,“若不是你那碗银耳羹,夫人怎可能会中毒?”
“我瞧着你来我们嗜血宫,肯定是有目的,你想毒害夫人已经谋划多时了。”
“趁着夫人受伤,表面上好心端了银耳羹,实则在暗地里偷偷的下毒。”
“夫人此刻性命垂危,你们还有什么好说的?”
听着苏叶这番话,花若怜突然冷笑出声。
不知道的还以为苏叶在为自己打抱不平呢!
自己还没死,她却在这猫哭耗子假慈悲。
怎么?她们的关系很好吗?
花若怜眼眸中带着一丝凶狠,郡天言看着她阴沉的脸色心里也猜出了几分。
他夫人生气的程度已经达到了极致,看来今日嗜血宫又要不得安宁了。
“夫人…”
“郡天言,我自己进去,你先在外面等着。”
花若怜直接唤出他的名字,下一秒推开了郡天言的手一步一步迈进了青落院。
看着被捆绑在地的慕南凰二人,花若怜面上的表情更难看了。
“怎么?我来的不巧?”
“这又是唱的哪一出啊?”
“夫…夫人?”
“您怎么来了?”
苏叶闻声回头却见花若怜迈着沉重的步子向她走来。
她的脸色有些惨白,面上的不悦显而易见。
看着花若怜好好的站在地上,苏叶突然变了脸色,心里开始慌张起来。
她不是正在砚秋居躺着吗?
为何此刻来到了青落院?
“此事与我有关,我还来不得了?”
“苏管事这是何意?难道是怨我来的不是时候了?”
花若怜言语中带着讽刺的意味,看着跪在地的慕南凰,她的心里更难过了。
那样一个儒雅的人,无缘无故被人围了青落院,自己还被麻绳捆绑着。
巧墨默默地站在花若怜的身侧,看着这场面心里也不是滋味。
平日里见慕南凰都是举止优雅的坐在长椅上,今日苏叶一来倒看见了他狼狈的一面。
“夫人,我不是这个意思。”
“只是二人居心叵测,竟敢在汤羹里投毒,苏叶只是将凶手捉拿而已。”
“都是为了夫人您好。
苏叶面上带着笑示意两个暗卫将二人押下去,看到这情况花若怜直接挡在慕南凰的身前。
面对走来的暗卫她愤怒的吼出声:“我看谁敢!!!”
“他是我的人,若想动他,先问问我同不同意?”
她的语气格外愤怒,暗卫们停下脚步面面相觑,生怕惹到这位大小姐。
听到她护短的话,慕南凰面带震惊似乎是不敢相信她此刻做出的举动。
苏叶带人围了青落院,执意说自己给夫人下了毒。
那碗银耳羹的确是自己让云裳送到砚秋居的。
可在送去前,他都用银针验过了汤羹里根本没有毒。
苏叶说夫人在砚秋居倒地不起,所中毒是只有自己会调配。
这嗜血宫中只有他一人会制毒,不是他还会是谁?
一番话让他哑口无言,无论自己如何解释,苏叶都没有松口的意思。
那些暗卫私下对他议论纷纷,虽然大多数领了郡天言的命令愿意一视同仁看待他。
可悠悠众口难堵,总有些例外是自己难以挡住的。
见到夫人如此维护自己,慕南凰那颗心渐渐暖起来。
“夫人,您别为难我们。”
“夫人中了毒,这是事实。”
那暗卫见花若怜挡在身前,无奈地站在一旁。
瞧着围在四周的暗卫花若怜保持着镇定。
她所剩的力气不多,做出一个明白的解释还是有可能的。
“你们说毒是慕南凰下的,中毒之人是我,由我来讲才能让你们信服。”
“你们总要知道事情的前因后果,才能下定论。”
花若怜知晓今日之事定是有人在背后策划,不然怎么会惹来这么多人来青落院。
想到这她不经意的向苏叶所在的方向看了一眼,却见她面上保持着镇定,努力挤出一个笑容。
“游湖那日我受了伤,慕医师领了宫主的命令来照顾我。”
“平日里都是他与云姑娘为我换药,慕医师能进嗜血宫的原因有一部分也在于我。”
“我们嗜血宫一向以才能为标准,慕医师医术出神入化,嗜血宫需要的就是这样的人。”
“他敢来嗜血宫,想必下了很大的决心。”
“我也知道你们当中定有人不服气,觉得他是从水榭阁叛逃出来的,怕他做出对嗜血宫不利的事情。”
她说到这里暗卫里有几个人低下了头,花若怜努力保持着镇定。
今日还是太累了,自己仅剩的体力也只能将事情讲清了。
“那碗银耳羹是云姑娘送来的不假。”
“可我…根本就没有喝!!!”
一句话让众人大惊失色,苏叶站在原地紧握着拳头,似乎是不相信她这句话的真实程度。
“中毒一事根本是胡诌!!!”
“你们只不过听了苏管事的三言两语,就跑来捉拿凶手,心里不觉得可笑吗?”
“可苏管事说,夫人是因为银耳羹才中毒倒地的。”
一个暗卫突然在人群中开了口,花若怜阴沉着脸向他看去,嘴角勾起一丝嘲讽的笑。
“怎么,苏叶是告诉你她亲眼看到我喝那碗银耳羹了?”
“自然是…没有的。”
“那你又如何判断她话里的真假呢?”
暗卫听后突然噤声羞愧的低下头,花若怜命令身边人将慕南凰二人松绑。
“慕医师,对不住了,今日让你们受苦了。”
她惭愧的向二人道了歉,慕南凰连忙扶住她一边摇了摇头。
“无妨,不过是一个误会而已。”
“夫人莫放在心上,我没事。”
他脸上带着和善的笑,表示自己不在意此事。
周围的人听了他的话,心里更觉得羞愧。
只凭苏叶的三言两语,他们就来到青落院捉拿二人,后来发现是一个误会。
想到这些他们站在原地不敢再吭声,花若怜自然知晓慕南凰的意思。
他是想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可慕南凰受的委屈如何偿还?
白白遭受了冤屈,放在谁的心里都不好受。
若是今日不为慕南凰发声,他日出了大事,自己又该如何护住他?
“怎么这么多人?”
郡天言慢步走进青落院,院里的暗卫见他来慌忙跪倒在地。
“参见宫主!”
“苏叶拜见宫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