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爱财,找不到会心口疼。”
这理由,实在是无法反驳。
那可是纯金的,况且是沐风亲自戴在她手上的。
她人丢了那镯子也不能丢。
在草丛里摸索了一阵,就见辰安找到那对镯子。
“夫人,是这对镯子吗?”
看着金光闪闪的镯子,花若怜激动的小跑过去。
“干的不错,我让郡天言给你加月俸。”
她将金镯子重新戴在手腕上,受到夸奖的辰安不好意思的挠挠头。
从草丛中出来抬头瞧见朦胧的月色,想起陌连澈的冰块脸,花若怜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回过头见没人跟上来便停下脚步朝着身后人喊去。
“怎么,不是说送我回房吗?”
“一个个杵到这干什么呢?”
听到命令的辰安才反应过来,自己还有任务在身,慌忙跑到花若怜面前。
“夫人,辰安知罪。”
“辰安这就为夫人带路。”
他是新进嗜血宫的暗卫,在楚思文身边打杂,现在还没有获得出任务的资格。
“瞧你,这么客气做甚?”
“您是嗜血宫的女主人,属下理应如此。”
这回答与陌连澈如出一辙,花若怜无奈的抚上额头,只觉得这嗜血宫的人真无趣。
看来自己得好好找点乐子了,要不然这以后的生活可怎么过啊!
“你们啊!就不能热情一点吗?”
“不要板着一张脸,这让刚嫁进嗜血宫的夫人我很是难办啊!”
瞧着一张张板正的脸,花若怜忍不住吐槽起来。
“夫人,嗜血宫暗卫是不允许多话的!”
“夫人,请恕罪!”
两排暗卫齐刷刷跪地,花若怜只觉得有一口气堵在胸口。
“滚,你们都给我回去睡觉!!!”
面对这一群不开窍的榆木疙瘩,花若怜实在是没有别的办法了。
再与他们交谈下去,自己早晚得气死在这。
她花一般的生命,可不想折损在此地。
“洗洗睡吧,千万别来祸害夫人我了!!!”
刚回到新房却见地上一片狼藉,果盘散落,茶杯破碎。
屋中的景象让她心里突然一慌。
巧墨呢?
花若怜快步走进里屋,试探性的叫了巧墨的名字。
“巧墨~”
“夫人,你总算回来了。”
看到花若怜出现在婚房,帷幔后的巧墨慌张的走了出来。
“你都不知道,刚才有多吓人!”
“夫人,我好怕。”
听着巧墨委屈的声音,花若怜顺势摸上她的额头,检查她身上是否有伤口。
“他动手欺负你了是不是?”
“他是不是打你了?”
那动静可不小,定是郡天言看穿了她的计划,把所有的怒气都发泄在巧墨身上了。
“不,他没打我,夫人。”
“揭我盖头的是陌护法,今晚宫主根本没来新房。”
“陌连澈?”
听到这个名字花若怜满脸疑惑,她和郡天言互相算计,没想到二人想一块去了。
她这位素未谋面的夫君,可有趣的很呢!
此刻的花若怜庆幸着郡天言没来新房,嘴角的笑容早已掩盖不住。
自己终于躲过一劫了!!!
可喜可贺,可喜可贺啊!!!
不过,他没来新房是猜到自己的身份了吗?
左思右想也不清楚郡天言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沐风把沐倾瑶保护的很好,旁人只见过她儿时的模样,想来应该不是自己露出了马脚。
难不成,这郡天言身有隐疾?
一个大胆的猜测在自己脑海中产生,郡天言多年未娶妻,一定有不可告人的秘密。
真是这样就好啊,以后她可以找个理由离他远些了。
等他什么时候一命呜呼了,自己不就自由了?
到时候天南海北任她闯,谁又能管的住自己?
不过,这样想自己夫君有些不厚道。
自己也不是那恶毒的夫人,要不哪日请个大夫来嗜血宫给那郡天言看看?
不行不行,郡天言若是知道自己的想法,脸都会气绿了。
察觉到自家主子表情的变化,巧墨适时送上了关心:“夫人是不开心吗?”
“开心,怎么会不开心呢?”
“我逃过了一劫哎!”
话音刚落却见巧墨委屈的撇撇嘴,仿佛下一秒就能哭出声来。
“夫人,您高兴就好。”
“看到夫人开心,巧墨做这些也值了。”
闻言花若怜立刻收敛起笑容,语重心长地拍了拍巧墨的肩膀。
“巧墨呀,夫人我在嗜血宫墙头也是很担心你啊!”
“这不,听到动静我就下来了。”
“我保证,不会有下次了。”
她温言细语的安慰着身边的小丫头,怎么说都是她的错。
临阵脱逃这事做的忒不仗义,估计给这丫头心理造成了不小的伤害。
“我猜,夫人在墙头坐着定是在看戏呢!”
“戏看完了便被陌护法抓下来送回了房间,不是吗?”
听到花若怜的解释,巧墨立刻戳穿了她的谎言。
“伶牙俐齿,我看倾瑶说的一点也没错。”
“你呀就是个小机灵鬼,什么事都瞒不过你!”
在她来嗜血宫前,沐倾瑶就说自己身边最得力的丫头便是巧墨。
小小年纪偏生一张巧嘴,若争辩起来,谁都不是她的对手。
这样一个人,放在哪里都不容小觑。
“夫人这话就当是在夸巧墨吧!”
“不过,我做了一件错事。”
巧墨心虚的低下了头,想起陌连澈冷若冰霜的脸,身子不由得打了个哆嗦。
“何事?”
“陌护法来掀盖头,我不小心打了他。”
天地良心,自己是出于本能反应,一巴掌就扇了过去。
谁知道来的人是那陌连澈啊!
借她十个胆子她也不敢得罪陌连澈,那可是个不好惹的人物。
哪天眼睛一闭,自己都不知道怎样死的。
“噗!!!”
“你,打了陌连澈!!!”
“你竟然,打了陌连澈!!!”
一口茶水从花若怜口中喷出, 听到这话花若怜震惊的看向巧墨。
她都不敢招惹的人物,这丫头上手就把陌连澈打了。
将军府真是卧虎藏龙啊!
想起遇见陌连澈的情景,花若怜突然反应过来为什么陌连澈的脸会红一块了。
自己刚才还纳闷呢,这下可以解释通了。
被迫完成任务还要遭受这无妄之灾,陌连澈好像一个大冤种。
想到自己还问他“脸怎么了”,花若怜忍不住笑出了声。
往人家伤口上撒盐,她这刀直接戳进陌连澈心口啊!
怪不得他的脸那么黑,估计这会正恨的牙痒痒呢!
也难为他还要救下自己,做嗜血宫的护卫,真不容易。
若是被郡天言知道此事,会不会生出事端呢?
算了,人都打了,走一步看一步吧!
“巧墨,你厉害!”
“不亏是将军府出来的,智勇双全,我甘拜下风。”
她朝着巧墨的方向竖起大拇指,看着凌乱的屋子忍不住打了个哈欠。
今日梳妆时起的太早,眼皮在此刻开始打架了。
“夫人,我真不是故意的。”
“巧墨,你都不知道陌连澈抓我下来的时候,那脸黑的和煤炭一样。”
“想来他心里憋着一口气呢!”
花若怜优雅的取下那对镯子放在一旁,看着梳妆台摆放的胭脂忍不住把完起来。
“他心里的怨气应当是冲我,是巧墨太鲁莽了。”
“你放心,若是他向郡天言告状,我给你顶在前面。”
“我还不信,郡天言还能动我不成。”
有将军府给她撑腰,她自然是不怕的。
虽是被人赐婚,可郡天言也忌惮着王上的势力。
于情于理,他都不会让自己难堪。
“话是这么说,可那位陌护法会不会记仇?”
“夫人,他要是私下报复怎么办?”
想起陌连澈动怒的脸,巧墨心里还是有些后怕。
自己哪里经历过这种场面,生怕这陌连澈记仇,哪日想起此事拿自己来出气。
“他敢!!!”
听到这句话花若怜格外激动,一巴掌便拍在那张桌子上。
两秒后她才意识到这桌子可是实木的,那可是真疼啊!
拍早了,她的手,疼,真疼!
花若怜抽搐着嘴角忍着疼疼看向巧墨,却见小丫头担忧的走过来查看了自己的情况。
“夫人,您不用激动,真的不用!”
巧墨知道那一巴掌打的不轻,花若怜的手一定很疼。
“没事,都是小伤,无碍。”
她扯出一个笑容安慰着身边的小丫头,脖颈上的伤口隐隐作痛。
墨风这人下手真狠,这一刀她今日记住了。
待她羽翼丰满,定要加倍奉还。
巧墨转身将锦被重新铺好耐心的叮嘱着花若怜。
“夜深了,夫人早些休息。”
“若有事只管叫巧墨,巧墨就在隔壁房间候着呢!”
看着她忙碌的身影,花若怜坐在铜镜前闷闷不乐。
“巧墨,你不能陪着我吗?”
看着空荡荡的房间花若怜不想一个人待在这里。
巧墨将地上散落的物件收拾好,瞧着桌上的茶水叹了口气。
“夫人,这里是嗜血宫,你我身份有别。”
“夫人是将军府的嫡女,做事万不能落人口舌。”
“夫人安心睡上一觉,明早起便可以看见巧墨了。”
巧墨向她鞠了一躬便退了下去,临走时看见愣神的花若怜不知在想什么。
看着喜庆的房间,花若怜把玩着那顶凤冠睡不着觉。
沐风说这凤冠是当今王后宇文婉清所赐。
瞧着精致的纹理,不由得惊叹这御赐之物果真奢华无比。
细看凤冠上是六龙三凤,龙是金丝掐制,龙凤之间还有一些翠蓝花叶。
凤冠的下部镶嵌着红蓝宝石,旁边用珍珠装点。
凤冠后面垂着叶状装饰物,烛光下能把人的眼睛晃花了。
按理说,一个将军府的小姐出嫁,如此贵重的凤冠是不可能佩戴的。
久经沙场的沐风虽战功累累,论身份地位还是比不上宇文家族。
况且这沐风是西陵国时期的将领,玉歧对他怎可能没有戒心。
宇文婉清赠予风冠给沐家,究竟是何用意?
她的目的又是什么?
“王孙贵族,风冠霞帔,倾瑶啊,这滩浑水你蹚不得啊!”
若让沐倾瑶嫁过来,指不定要遭受多少算计呢!
墨风的出现也让她意识到江湖上的不太平。
嗜血宫并非寻常之地,命硬的人才能在其中生存下来。
花若怜将凤冠放在一旁,手持红木梳梳理自己的秀发。
望着铜镜里的自己嘴角勾起一抹微笑,镜中的人红唇诱人,鬓边的碎发为她增添破碎的感觉。
想起来在月下遇见的男子,她这心里愈发的好奇。
月下的他可真好看,不知道是何身份。
既然能出现在嗜血宫,想来也是有几分本事的。
这些天来自己都未能睡上一个好觉,她选择的这条路已经回不了头了。
今日过后自己就是郡夫人,是这嗜血宫的女主人。
想到自己以后的生活,内心虽有不安,却也心生向往。
今日是她的新婚之夜,她的好夫君也没出现,这算是一个好兆头吧!
放下手中的梳子,花若怜起身来到窗前。
看着皎洁的月光心里担忧着沐倾瑶的情况。
今日与长禾匆匆见了一面,希望他能陪在沐倾瑶身侧好好安慰吧!
以后的路还要她自己走下去,她能做的只有这些,待时机成熟去打探叶长洲的消息。
有情之人不该是阴阳分隔的结局,脑海中一直有个声音在提醒着自己。
叶长洲还存活于世,那簪子是他存在的证据。
只是这些想法仅是自己的推断,若想证明此事,需要借助嗜血宫的力量。
嗜血宫的人刺探消息可是一流,如今她只能暗地里追查叶长洲的事情。
玉歧的人还隐藏在暗处,若是混进了嗜血宫,她的处境就危险了。
内忧外患的局面让她举步维艰,有些事还需从长计议。
来日方长,她有把握追查到叶长洲的踪迹。
熄灭了房间里的蜡烛,花若怜脱去喜服很快就进入了梦乡。
郡天言站在树下看了许久,望着灭了烛火的新房不知在想些什么。
今晚的月色真的很美,想起他在墙头碰到自家夫人的情景,嘴角的笑意更浓了。
二人互相算计,他们可真是天生一对。
早知事情会变得如此有趣,拜堂时就不做那伪装吓唬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