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庭院里,杨束反复泡茶,树上的枯叶不时落下,夜幕将他笼罩。

远远的,似能听到呼喊声。

“走水了!”

“定国王府走水了!!!”

民众披衣冲过去,但所有人都让护卫拦住。

“救火啊!!!”民众高喊,推挤着护卫。

护卫眸色不变,抓着长枪,一动不动。

“这是元帅的遗愿。”

一句话,现场像被按了暂停键,众人看着火光,哭出了声。

“杨元帅!”

“元帅!!!”

嘶喊声汇聚在一起,冲破云霄。

“您走好!”

“走好!!!”

燕国,没有保护神了,火光暗淡的时候,众人心底一片悲凉。

熙王遥望倒塌的定国王府,眉心彻底舒展,没了杨家,建安再无人能对他造成威胁。

“殿下,定国王府被大火燃尽,杨束和柳韵不知所踪。”暗卫看着郭启,禀道。

“杨匹夫死之前,还不忘给杨束安排去处,他对这个废物孙子,倒是真疼爱。”郭启饮了口酒,“不用管了,左右会有人找。”

“全力准备明日的宴席。”

“太子殿下不是感染风寒,不便过来,你明日多领些人,务必给他个痛快。”

“十七弟年幼,让李嬷嬷多费些劲,让他少遭些罪。”

郭启不急不缓的开口,语气平淡的像是在谈论天气。

“熙王那边,盯紧了。”

将事情交代完,郭启挥手,示意暗卫退下。

一杯接一杯,郭启的脸很快红了,他低着头笑,幽暗的眸子,让人看不出情绪。

杨束将鱼食撒向小池子,欣赏着它们挤在一起争抢。

“世子。”牌九把漆筒给杨束。

杨束拍了拍手,将漆筒里的纸条取出来,看完后,他越发悠然,“咱们的瞿大人,已经到了。”

“熙王此刻,一定觉得胜券在握。”

“这会,可得让他先高兴。”

“如此把他从高位拉下来,摔的才疼。”

将剩下的鱼食撒了,杨束拿起刻刀,越是这种时刻,越要心静。

郭启的宴席办的很大,每家都发了请柬,但重臣,一个都没到。

遣出建安的皇子,基本与皇位无缘,他们无需给郭启面子。

失落了一下,郭启扬起笑,朝众人举杯,态度十分随和。

酒过三巡,十一皇子捧着肚子,脸色瞬间青紫,一头栽在桌子上,没了动静。

众人大惊,手一松,杯子碎了一地,他们猛看向二皇子。

“十一弟不胜酒力,你们将人扶下去。”郭启朝席间伺候的人淡声道。

“二皇子。”有官员壮着胆子出声,“十一皇子的症状,不像醉酒。”

“是吗?”郭启转动酒杯,勾了勾嘴角,下一刻,响起大刀出鞘声,说话的官员被按在桌子上,一刀下去,血溅出了三米。

“啊!”惊叫声此起彼伏,顾不得形象,众人连滚带爬的后退,眼神里满是惊恐。

“坐好了,本宫想与诸位大人好好相处。”郭启声音里不带感情,脸上挂着笑。

东宫,数十个暗卫冲到太子身前,没有丝毫怜悯之心,他们将稚童的头颅砍下。

熙王府,管家向熙王汇报郭启那边的情况。

“有王爷相助,二皇子的人十分顺利杀进了东宫。”

“皇上膝下的皇子,仅剩二皇子了。”

熙王身体后靠,整个人完全放松了下来,手指惬意的敲击椅子。

“备车,本王要亲自进宫,同皇兄说这个坏消息。”

徐朗冲出屋,看着大厅神色惊惧的众人,他胸口激烈起伏。

“为什么,为什么要往这条路走!”徐朗怒视郭启,头上青筋暴起,冲他嘶吼。

“我都同你说了,如此做,定会万劫不复!”

“你为何就一意孤行!”

“残杀手足,费尽心机,也只是给他人做刀。”

“你赢不了!”

“放肆!”箭出弦,郭启如何能容忍旁人的不顺从。

几步过去,郭启一剑捅进徐朗的心窝,眸色狠厉,“本宫忍你很久了!”

“本宫会笑到最后!”

“先生,本宫会挖出你的眼睛,让你瞧着本宫是怎么登大宝的!”

徐朗盯着他,癫狂的大笑,鲜血顺着嘴角滴落,“你赢不了,笑到最后的,只会是熙王。”

“如此奸恶之人,竟能得社稷,大燕,亡矣!”

徐朗大吼出声,握住郭启的剑,一寸一寸往里刺,他盯着郭启,眼底满是嘲讽和轻蔑。

郭启一脚将徐朗踹出去,气的手直抖。

他算什么东西,也该嘲讽他!

“来人,把他拖出去喂狗!”

大厅众人再次被郭启的冷血吓到,他们挤在一起,不敢再发出任何声音,郭启明显是杀红了眼。

“皇兄,近日睡的可好?”熙王满脸温和的笑意。

皇帝轻皱眉,他是和熙王亲近,但还没到由他随意进乾清宫。

“前夜,定国王府大火,杨元帅与定国王府一起被烧成灰烬。”熙王缓缓开口。

“皇兄,往后,不会有人不敬你了。”

“你面上依赖杨元帅,但心里一直厌恨他,那个老匹夫仗着军功,压在你头上,让你一辈子只能活在他的阴影里。”

“现在好了,他如你的愿,死了。”

“皇兄,你怎么不笑,如此喜事,你该开心啊。”

皇帝耳朵嗡嗡响,眸子无法聚焦,“此事,怎无人来禀?”

“皇兄身子刚好,我怎么能让他们扰你。”

皇帝目光凝在熙王身上,眼睛张了张,“你?!”

熙王笑,“皇兄,我为你鞍前马后这么多年,也得为自己打算啊。”

“你这样薄凉的人,可不会给我安排退路。”

“对了,今日二皇子设宴,场面……甚是血腥啊。”

“十一皇子只片刻就脸色青紫,太子就更惨了,听说头让砍了下来。”

熙王语速很缓,生怕皇帝没听清。

“皇兄,你的好儿子,给你下了药,宫里以后不会有婴孩啼哭了。”熙王叹息。

“你膝下,就郭启一个儿子了。”

“皇兄,像这般凶残之人,留不得啊。”熙王规劝,一副为皇帝着想的姿态。

皇帝死死瞪着熙王,喉头腥甜,气喘的如破风箱。

“逆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