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寒的叫阵,让对方哈哈大笑。
“你既有胆来,就先接我两招!”方远乔手中的幽怨弯刀出手,沙石卷起,招招刺向紫寒要害。
紫寒剑在手,舞出一片光影,将周身围得密不透风。
“小子,有两下子!”方远乔叫道,手中刀忽然变了招式,雄浑而古拙,层层向紫寒推进,似大浪淘沙般汹涌。
紫寒剑如虹电,身姿翩飞,使出毕生所学,一时间二人缠斗地难分难解。
胭脂轿中有人说道:“远乔,不要恋战!时佑,该你出手了!”说话的是沈凤箫。
况时佑嘿嘿一笑,“小伙子,算你时运不济!”说罢,手中折扇已然飞出,直奔紫寒面门击来。
紫寒只觉一道闪电劈来,他腾出左手,一掌迎上,衣袖已卷成飞轮。
折扇扫过紫寒衣袂,“刺喇”一声划出一道口子,又原路飞了回去。
“好小子!你再看招!”况时佑聚拢折扇,欺身点向紫寒太阳穴。
说时迟那时快,况时佑忽觉手腕发麻,一道白光拦住他去路,手中折扇险些脱手。
况时佑大惊,一招之内能让他退让的人,在他心中绝无仅有,但眼前人却轻而易举办到了。
况时佑停住身形,只见一白衣面具人立在他身外三尺,手无寸铁。
“阁下何人?竟有如此身手?”况时佑不敢托大,打起十二万分精神应战道。
来人正是申雪天。
申雪天叫停紫寒,冷声说道:“况大侠何时做了他人的鹰犬?不顾道义规矩了!”
况时佑大骇:“你是谁?”
申雪天说道:“我今只为救人,不愿伤人!我现要见你们手中的人质!”
况时佑黑沉着脸,转身走回胭脂轿旁,伏身向轿内低语了几句。
“阁下好说!无须动怒!来人,请姑娘出来!”少顷,沈凤箫笑道。
只见釉蓝小轿的轿帘被缓缓掀起,一个五花大绑的女子被推了出来。
“柠儿!”从远处树丛中奔出一人,身形极快,叫喊间,人已到申雪天身后,正是叶梁。
确切地说,这人不是叶梁,乃是叶衔之!
申雪天心头大震,所谓的“心上人”竟是叶柠,并不是梦萦魂牵的叶梁,“梁儿!你现在哪里?”他心中大乱。
“大哥!救我!”叶柠已看到叶衔之,又惊又喜,“国主也在!”她心忖道,整个人不敢相信申雪天的存在。
“阁下已经看到你的心上人了,不要妄动念头!如果你还想你的心上人平平安安回到你身边,就请乖乖按我们之前的约定去办。”沈凤箫不紧不慢地在轿中说道,似胸有成竹。
“你做了什么?”叶衔之斥道。
“我不过在她身上下了‘琉璃五花散’,若没我的解药,她活不过十二个时辰。”沈凤箫淡淡笑道。
“你想交换我?”叶衔之扬眉问道。
“看起来,你比这位阁下更在乎这位姑娘。也好,你自己决定吧!你们谁生谁死?”沈凤箫语气冷冽,无情地说道。
“嗖!” 一枚银针擦着轿帘,没入轿中,扫过沈凤箫发绺,直插到后轿轿顶中。
沈凤箫大惊,挥手一扬,胭脂轿四分五裂,她飘身从轿中跃出,立在申雪天五尺开外。
“原来这丫头的心上人,是鼎鼎大名的耳堂国国主!失敬了!”沈凤箫阴沉冷郁说道。
“漫雪霁星针”,是申雪天独步四国的独门武器。
申雪天已手下留情,一枚银针仅做警示,“我答应过沈国主,不会取你的性命。你好自为之。”申雪天声音明亮却压迫感极强。
沈凤箫大笑,“原来你是沈叶慈的背后靠山,怪不得连我都找不到她!我们本该井水不犯河水,奈何你偏要多管闲事,那我只好得罪了!”她厉声说道,语气中恨意不绝。
“你连耳堂国国主都敢得罪?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紫寒在一旁怒道。
“你还敢挑战仁世国叶家,你真的是疯了!”叶衔之也插话厉斥道。
“国主,你的心上人还在我手里,你不心疼?还任由他们在我面前逞口舌之利?”沈凤箫狠戾地盯着叶柠说道,一边走到她身边,右手搭在叶柠咽喉。
“你不要胡来!”叶衔之大叫道,“我按你说的做!”
沈凤箫向况时佑点点头。
“叶世子,束手就擒吧!”况时佑边摇折扇边摇头说道。
叶衔之走到申雪天身边,“请帮我照顾好柠儿!原来你的心上人是柠儿,那我弄错了。”说完,握了握申雪天手臂,将一纸信笺暗暗传给申雪天。
申雪天反扣叶衔之手臂,奇声问道:“你弄错什么了?你原来以为是谁?”
叶衔之笑笑,“后会有期!”他目光清亮,神情慵懒,“有些事还是不知道的好。”
“你把话说清楚!”申雪天拦住叶衔之。
“不要磨蹭了!我的耐心可是有限的!”沈凤箫叫道,手上加了力道。
叶衔之推开申雪天,“你放了柠儿!我就随你走!”他朝沈凤箫叫道。
沈凤箫冷笑不止,将叶柠推给方远乔。
方远乔押着叶柠,朝叶衔之径直走去。
“大哥!我不要你换我!”叶柠泪在眼中,身体挣扎道。
“柠儿乖,有国主在,没人能伤害你!大哥不会有事!”叶衔之柔声安慰叶柠,两人擦身而过。
紫寒上前接过叶柠,又快速拉着叶柠跃到申雪天身后。
此时,况时佑的折扇已搭在叶衔之肩头,“我们又见面了,叶世子。”他歪嘴一笑。
“你笑的样子真难看。”叶衔之不改毒舌说道。
“解药!”申雪天望向沈凤箫,眼神犀利。
沈凤箫从腰间拿出一樽墨绿小瓶,扔给申雪天,“三个时辰后,毒会自解。”
申雪天倒了解药,递到叶柠口中。
叶柠一双泪目,望着申雪天百感交集,“国主!对不起,柠儿连累你了!”
申雪天不语,轻塞药丸入她口中,“你好好休息下。”他说。
“我们走!”沈凤箫说道,她自顾自掀开釉蓝小轿的轿帘,走进去。有随从来抬轿。
申雪天展开叶衔之递给自己的信笺,只见上面写着:不要救我,我自有安排。
申雪天凝神,目光森冷深沉。
“沈凤箫,我刚问叶世子的话,他还没有答我。你谨记不要伤害他一根毫毛。否则我今日问不到答案的账,就会算在你的头上。”申雪天说得气定神闲,却听得在场众人心惊胆寒。
“国主好气魄!我的好侄孙原来这么值钱!我一定不让国主失望!”沈凤箫轿中声音渐远。
随行的人悉数离去,只留漠水河流之声在晴空下呜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