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衔之似全无防范之心,他用餐用的很轻松。凌风想拦他动第一口筷子,见拦不住,索性心一横,先去试叶衔之其余未动过的菜肴。
“我先帮您试菜,世子。”凌风心意已决说道。
“死就死了吧,能替世子多挡一份危险就多挡一份。”他心忖道。
叶衔之笑笑,“凌风,我岂会见你赴死?你安心吃吧。”
叶衔之拉住凌风,自己先去尝每一道菜,他的神态像在品鉴美食,叶衔之的慷慨大义,让凌风心生敬意。
酒足饭饱后,叶衔之招呼凌风去后面的卧室休憩。
凌风根本不敢合眼,而叶衔之却优雅地合衣而睡,放松地如同在自己家中一般。
就这样过了一夜,早晨,叶衔之醒来,他神清气爽,经过一夜的休整,他此前的疲累已一扫而光。
但可怜的凌风却因一夜谨小慎微,现哈欠连天。
“你为什么不好好休息?”叶衔之问道。
“您不怕有人深夜袭击我们?您可真心大,世子。”凌风不开心地埋怨道。
“我相信凝寒宫的主人是个君子,否则当年祖母不可能成功登顶,全身而退。”叶衔之为自己的行为略略解释。
“我想知道,这世上是否有信德之人?是否有人因我的相信投桃报李?”叶衔之在心里轻轻自喃,他没有把这话说出口。
凌风似懂未懂,但听叶衔之提到沈叶慈,便不再做声。
有人来敲门,是昨日那居中蓝衣女子,她见到叶衔之,也目露钦佩之色。
“阁下既淡定如斯,那么凝寒宫您是去定了?”蓝衣女子试探地问道。
叶衔之向蓝衣女子抱拳,“女侠,烦请指路,大恩没齿难忘。”
蓝衣女子从怀中拿出两粒药丸,递给叶衔之,说道: “你们分别服下吧,这卧室后门有片竹林,将通向你要去的地方。”
叶衔之接过药丸,毫不犹疑地当着蓝衣女子的面将药丸放入口中,嚼碎吞下。
叶衔之将另一粒药丸递给凌风,凌风将药丸放入口中,却不吞服,他心中想的是:“这又在弄什么玄虚?若是毒药,我们岂有生机?”
所以凌风趁叶衔之不备,转头又将药丸吐在手心。
叶衔之向蓝衣女子施礼道别,转身出了卧室后门,凌风紧随其后。
门外,一片竹林,郁郁葱葱,清凉而宁静,叶衔之进入竹林,开始穿行。
凌风进竹林前,将手中的药丸掷到角落处,他紧随叶衔之进入竹林,两人转眼已没了踪影。
凌风扔药丸之时,以为无人看见,殊不知他的一举一动,居中蓝衣女子尽都看在眼里,她叹息一声,目光深邃不可见底。
叶衔之和凌风踏入竹林后,走了没多远,就发现竹林并不寻常,两人似进入幻境,总在一处打转反复。
最重要的是竹林中时不时有花香,叶衔之并未受影响,他一路只关心如何找到破解之路。
凌风却开始头晕目眩,待叶衔之发现他不对劲时,他已脚步混乱,拿着手中的剑乱挥。
“凌风!你怎么了?”叶衔之关切着急地喊道。
凌风似已失去理智,他挥舞着手中的剑见人就砍,剑锋划过叶衔之手臂,有血渗出。
叶衔之不顾伤痛,他避开凌风剑势,右手在凌风肩头一击,凌风倒地,失去知觉。
“凌风!凌风!”任凭叶衔之如何呼唤,凌风已不省人事。
叶衔之撕下自己的衣角,简单包扎下自己的伤口,然后捡起凌风的剑,又毫不犹豫地背起凌风。
叶衔之凝神细看竹林之路,他从小熟读兵书,他的师父莫风兮对五行八卦之法颇有研究。
叶衔之耳濡目染,所以他静心之后发现,自己越是要进,反受其阻,自己顺势后退,反生出生机。
“退一步海阔天空。”叶衔之心中微凛道,“世人都愿争先,又有几人甘愿退后?天下世人都愿争一席之地,又有谁甘心放手?”
叶衔之看明白竹林之谜后,便遇进则退,遇退则进,不消三个时辰,叶衔之已成功从竹林中走出。
此时的凌风仍在昏迷中。
叶衔之将凌风靠在一块山石处,一筹莫展。
叶衔之举目四望,见前面有一亭子。
叶衔之来到亭前,抬头看见亭上悬匾,上书: 抉择亭。亭中有一石桌,桌上放一锦囊。
叶衔之打开锦囊,里面有封信,上书: 恭喜阁下,凡来到抉择亭之人,可提任意要求,凝寒宫主人必满足,但仅限一项要求。
叶衔之正在狐疑,居中蓝衣女子不知何时已立在叶衔之身后。
蓝衣女子摊开手心,是粒药丸,“你朋友扔了它,所以他现已中毒,并且一盏茶的时间,他若不服解药,必毒发身亡。”她悠声说道,语气中满是惋惜。
叶衔之惊愕,自己不疑有他,事先吃了药丸,反是吃了解药,竹林中的花香对他不起作用,但对凌风却有致幻毒害。
“解药在哪里?”叶衔之瞪大双眼,厉声问蓝衣女子。
“凡来到抉择亭之人,可提任一要求。而今,摆在你面前的有两条路。”蓝衣女子未生惧色,仍轻柔解释道。
“一,救你的朋友;二,你达成自己的心愿。”蓝衣女子言简意赅地点明重点。
叶衔之呆在当地,要么救凌风,要么要求叶梁希望的奇花“醒珠灵魄花”。
奇花近在咫尺,而凌风的命命悬一线,危在旦夕。
“如果我两样都要呢?”叶衔之声音沙哑地问道,“我需要做什么?才可以办到。”
蓝衣女子一愣说道: “抉择亭只可择一,过时不候。”
叶衔之心中痛楚,他亲口答应叶梁的话要成泡影,要如水付之东流,但凌风是他肝胆相照的兄弟和左膀右臂。
叶衔之痛定思痛,说道: “给我解药!”
蓝衣女子在心中暗暗点头,她示意叶衔之去按石桌上右手的一方玉盒。
叶衔之伸手去按,玉盒打开,里面是一粒解药。
叶衔之急急取了解药,喂入凌风口中,不一会,凌风悠悠醒过来。
凌风不知发生何事,他跳起来叫道: “世子,这是哪里?我们怎么在这里?竹林呢?”他大惑不解。
叶衔之不想他自责,只关心问道: “你无恙吗?”
“我刚才怎么了?我挺好的,世子,我们现要做什么?"凌风仍是一头雾水。
叶衔之见他无碍,才放下心来,但他一脸落寞。
“你们可以走了。”蓝衣女子淡淡说道。
“我们还没有到达凝寒宫,为什么要走?”凌风奇怪地问道,他仍不清楚状况。
“这座亭子之后的石门,就通向凝寒宫,你们只有一步之遥,但很可惜……”蓝衣女子郑重回答凌风。
“若我仍想求见凝寒宫宫主,是否另有他途?”叶衔之抱着最后一线希望恭敬地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