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大清国土?”
孟川嗤笑:“很快就不是。”
他一挥手:“来人,把门撞开。”
宅邸内,这一代乌雅氏的当家人乌雅海望正在用餐,由两个儿子和四个孙子陪同。
之前乾隆查抄内务府,乌雅氏虽因早年抬旗,加之又是先帝生母的娘家,没有收到波及,但贪污了那么多银子,难免做贼心虚,惴惴不安。
接连一个多月,乌雅海望是吃也吃不好,睡也睡不香,整个人都瘦了一大圈儿。
大儿子轻蔑一笑:“阿玛,您又何必如此忧心?咱乌雅家乃是后族,皇上体内也流着乌雅氏的血,就算真的查到什么,看在已故孝恭仁皇后的面上,也舍不得重罚咱们。”
二儿子也说:“是啊,乌雅氏脱离包衣奴籍已经超过四十年,在外人眼中,咱家就是正经的旗人,又有谁会想到内务府那千丝万缕的关系,何况很多证据都已经销毁了,您就放宽心吧。”
乌雅海望皱眉叹道:“你们还年轻,哪晓得这里头的利害,皇上一贯奢靡无度,花钱如流水,根本不知道流出去的银子有多少,所以以往内务府采买物资,都是能沾就沾,能拿就拿,可现在不一样了,南方被大炎所占据,没了江浙一带的财源,国库空虚,皇上被迫开源节流,难免要查问银钱账目,这才发现了内务府的疏漏。”
他忧心忡忡:“皇上的性子你们或多或少都知道,爱则捧上天,恨则踩入地,如今内务府上下其手的事情一曝光,他恨心一起,必定紧盯着不放,这件事想要过去,只怕没那么容易。”
大儿子恨恨道:“都怪大炎女王不当人,与大清两虎相争,导致朝廷财政空虚,否则也不会有这档子事儿。”
乌雅海望道:“再怨再恨又能如何?大炎王朝已成气候,连皇上都无可奈何,何况是咱们了,不过你们也别太担心,脱离包衣这四十年来,咱家通过联姻的方式,已经建立了绵密复杂的关系网,盘根错节,就算真的事发,皇上也不可能灭族……”
几个人正聊着,管家慌慌张张跑进来:“老爷,不好了,不好了,门外来了一群官兵……”
“官兵?”
乌雅海望脸色一变,难道皇上真的查到乌雅氏一族头上了?
“怎么回事?哪来的官兵,是大内侍卫吗?”大儿子问。
管家摇头:“不是,是一群衣着古怪,不扎鞭子的血色军队。”
“不扎鞭子的血色军队?这……”
乌雅海望与几个儿孙面面相觑。
自从当年大清入关,就颁布了严厉的剃发政策,留发不留头,留头不留发。
大清定鼎中原上百年,怎么还有军队不留辫子头?
“走,去看看怎么回事。”
乌雅海望压下内心的恐惧,强自镇定地往前厅走去。
几个儿孙也跟着过去。
孟川率领血衣军攻破大门,穿过一重重院落,来到正厅。
一路走来,目之所及,亭台楼阁,峥嵘轩峻,处处气派不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