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举制发展上千年,一代又一代人,早已形成了固有的思想观念。
让女人光明正大考科举,简直荒天下之大谬。
说到底,还是传统思想作祟。
这一观念想要改过来,短时间是不可能的。
金凤虽有些气愤,但也能理解。
然而,令她非常意外的是,一直以来认可她思想、对她政策坚决贯彻的刘墉和刘清平,居然也带头反对女科。
金凤沉声问:“刘墉,你为何反对?”
刘墉郑重向金凤行了一礼,恭声道:“臣理解陛下此举的良苦用心,乃是为了进一步贯彻男女平等政策,但增设女科,还是得三思而行。”
他见金凤沉下脸来,硬着头皮道:“陛下可曾想过,增设女科之后,有可能会出现难以想象的后果。”
金凤强压着怒火,追问:“会有什么后果,你倒是给朕说清楚?”
刘墉道:“科举考的是才学,但陛下建立大炎之前,社会的思想观念都是‘女子无才便是德’,女子困于深闺,很少有读书识字的机会,倘若陛下增设女科,那么能够下场参加科考的只有两类人,陛下可知是哪两类?”
金凤微一沉吟,缓缓道:“自古穷文富武,读书太过烧钱,寻常百姓家的男丁尚且没有入读的机会,何况女子乎?所以,能够下场科考的两类人,一是大户人家的千金,她们出嫁之后是高门主母,需要管家就不能不识字,另一类则是旧时的青楼花魁,才学越好,越能迷住那些所谓的文人,扬州瘦马,秦淮八艳,个个都是色艺双绝。”
刘墉颔首道:“正是,女王陛下倡导男女平等,微臣自然不会看不起这些曾经沦落的风尘女子,但大户人家的千金,则必须警惕。”
刘清平附和道:“是啊,当初陛下推行改革,将土地全部收归国有,多少大地主、大士绅一夕之间家财散尽,这些人平时过惯了好日子,四肢不亲,五谷不分,一朝返贫,势必过得比普通人还不如,穷困潦倒之下,怎么可能不心生怨恨?”
他进一步分析道:“倘若让这些人的女儿下场应试,获得官身,她们很有可能联合起来,结党营私,颠覆大炎的江山,不可不防啊!”
金凤听了这话,微露笑色:“两位爱卿所言,也不无道理,但国家的发展需要人才,妇女能顶半边天,岂能因一时旧怨而错失良才?”
金凤:“昔年上官仪撺掇唐高宗下旨废后失败,全家获罪下狱,男丁问斩,女眷没入宫廷为奴,武则天不念旧怨,反将其孙女上官婉儿留在自己身边效力。”
金凤:“武则天是天子,朕也是天子,她能容罪臣之孙女,朕为何容不得?何况,这些曾经的高门贵女并没有犯罪,若因失去祖上大量田产为由,就剥夺了出人头地的机会,那不仅是她们的悲剧,是女性的悲剧,更是国家的损失。”
这番话说得入情入理,令人心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