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婚前十日,萧瑶终于见到了这位少年成名的将军叶祯。叶祯长得与叶寒有七八分相似,不过长年的军营生活,让他的皮肤呈健康的小麦色,不同于叶寒的玉面公子形象。
而且,少年将军,意气风发,难免多了些洒脱恣意。故而见到萧瑶的第一面,便拉着萧瑶比试了一场。
萧瑶并未手下留情,叶祯的武功稍逊于叶寒,在萧瑶手下能勉强走到五十招。不过,他是个越挫越勇的性子,自此后的几天,天天要拉着萧瑶比上一场。
两人都是洒脱、不拘小节的性情,故而几天时间,隐隐有相见恨晚的感觉。眼见家中弟妹皆改了崇拜对象,大哥叶寒颇为不爽。
自叶祯口中得知,近年来西楚在天宁国师的带领下,国力日渐强盛。故萧瑶传信与墨煜辰,建议他将《孙子兵法》一书抄一份交予叶祯参详,以防边疆起战事。叶祯得此奇书,终于不再整天缠着萧瑶对练,而是跑到穆王府找墨煜辰请教兵法。
转眼到了大婚之期,师父冷云卿因墨启年的病情正在恢复中,不宜到喧闹之地,故而来信不能参加婚仪,嘱咐他二人若得空便回百灵谷。
虽是娶侧妃,但因着穆王府的重视,以及丞相府的威信,婚仪依然隆重非凡。穆王府一不缺钱二不缺人,故而迎亲的队伍浩浩荡荡,蜿蜒如龙。
穆王墨煜辰一身大红喜袍,骑着宝驹,心情极好,俊美的脸庞上带着迷人的微笑,眼角眉梢都是笑意,看得路边一众少女少妇脸红心跳。
萧瑶今日身穿大红绣金丝牡丹裙,长发挽成流云髻,头插金镶玉凤凰步摇,耳朵上戴着红宝石珍珠耳环,身姿曼妙窈窕。在忆画的巧手装扮下,一张出尘脱俗的倾城容颜遮在了红盖头下。
采薇搀扶着萧瑶上了花轿,琴棋书画四女紧随其后,穆王府与丞相府备下的聘礼嫁妆一担担鱼贯而出,绵延十里。
墨煜辰在朝堂上并无官职,是以尽管皇帝暗示此次婚仪不可大办,他亦一意孤行地用了高于侧妃的婚仪。
下了轿辇,二人在司仪的主持下行了礼后,萧瑶被送入新房。她还从未到过他在王府的房间,一时有些新奇,自己掀开喜帕打量起来。看着这熟悉的新房,原来都是按照她在慕瑶居的喜好来布置的,心里不禁泛起了丝丝甜蜜。
婚宴上,墨煜辰请了壹鸣楼的厨师进府操办席面,亦请了八音楼的艺娘们到府表演。
宫中帝后虽未亲临,但亦派了掌事太监及嬷嬷送来了贺礼,太子与太子妃则率几位皇子亲临到府庆贺。
丞相府在文臣中德高望重,再加上钻石王老五叶祯难得回京,朝中有些名望的家族纷纷赴宴,既给了太子与穆王面子,亦可以借此为家中适龄女相看叶祯将军。
因而,这闲散穆王爷的婚宴倒也热闹非凡。
一时间,宾客尽欢。
采薇亦为萧瑶端来了八音楼的席面,叶心兰拿出了她哥珍藏了许久的清欢酒,与琴棋书画四女一起陪萧瑶在新房中开起了小灶。
“瑶姐姐,祝你与穆王百年好合,早生贵子!”
“阁主,祝您与殿下永结同心,白头偕老......”
......
几位女子一起笑着举杯祝福萧瑶道。
“谢谢!也祝你们早日觅得良人!”
萧瑶与她们一起吃着、喝着,倒也自在。
将近子时,微醺的墨煜辰方迈着激动的步伐回到新房,此时萧瑶已与姐妹们吃饱喝足,盖着红盖头静静坐在床榻边,他虽有些急不可耐,但仍在喜娘的指引下与萧瑶完成今日婚仪的步骤。
待喜娘与丫环退下后,墨煜辰拿起喜秤,紧张地挑起了萧瑶的红盖头,近二十日未见,他着实想她想得心口疼。
红烛下,她的容颜绝美,笑容明艳动人,明亮的双眸仿佛会说话,蕴满了温柔与妩媚。
墨煜辰看得有些痴了,喉结不自觉地抻动了一下。虽然他早已与她有了夫妻之实,但在此刻,他觉得在他面前的人儿,又像是一个待他去发现新的一面的美好女子。
“洛洛!你今天真美!犹如九天之上的仙女,我能娶到你,怕是积了几辈子的福运......”
“夫君今天也特别帅!”萧瑶早已喝得有几发醉意,双手揽着他的脖子,翘挺的鼻子在他脸上来回蹭着,“这么多天不见,夫君想我吗?”
“洛洛,明知故问。”说话间,墨煜辰已为她卸下金钗,褪去华服,将她拉入怀中,熟悉的馨香扑鼻而来,他俯身低头,虔诚地吻上她娇嫩的双唇。
渐渐地,他的呼吸变得粗重而灼热,手也渐渐游移到她的腰间,双唇亦转移了阵地,轻咬着她柔软的耳垂,声音沙哑地道:“洛洛,我想你想得发狂......”
红烛摇曳,萧瑶听着耳边浓蜜的情话,身心俱满。
春宵苦短,一夜缠绵。
晨曦微露,新房里的动静方渐渐停歇。
今日守夜的是王府中伺候穆王的一等丫环竹心与素兰。
二人进王府已有四年,但与这位主子打的照面其实并不多,只知这位王爷很高冷,不好伺候。
不过,守了一个新婚之夜,除了感叹王爷的勇猛之外,在送水进房的间隙,听见王爷对侧妃的温柔呵护之语,两人对这位主子有了新的认识,王爷在这位侧妃面前原来竟是另一幅面孔。
早晨,王府丫环清梅与玉菊端着早膳前来换值,竹心赶忙“嘘”了一声,拉开她们,悄说道:“方歇下不久,早膳定是不用了,里面让传了再递。”
“啧啧,咱们王爷平时那幅高冷样,真看不出来......”清梅亦低语道,“好羡慕琳琅与兰馨儿她们,王爷既已纳侧妃,指不定很快就轮到她们了。”
“哎,你见过侧妃没有?比琳琅她们如何?竟能勾得王爷一夜不休......”玉菊问素兰道。
素兰摇头,待她们过来伺候侧妃都盖上盖头,送水的时候亦不敢往那边看,“只听见侧妃的声音甚是婉转动听,想必是位大美人,不然怎么引得王爷那般性情的男子,在她面前像变了一个人似的。”
萧瑶在墨煜辰怀里被吻醒之时,已近午时。二人拥吻片刻,萧瑶感受到他身上又起了变化,一把推开了他,“好王爷,别闹了,我好饿!”
“昨晚还没吃饱?”墨煜辰挑眉,一语双关地逗着她,“夫君这就喂给你......”
萧瑶想一脚把他踹下床,却发现双腿酸软得不行,玉足踢在他身上颇有些挑逗的意味。某人趁机抓住光滑细腻的玉足,握在掌间把玩着,痒得萧瑶呵呵笑个不停。
“不要,快停下......”看见萧瑶笑出了眼泪,他才停止抚弄,不敢玩得太过火。
萧瑶吃了亏,心中寻思着怎么报复回去。只见她缩进墨煜辰怀中,青葱小手在他身上游移着、挑逗着,待他兴致高涨之后,攸地起身,朝着他妩媚一笑,“王爷慢慢体会,妾身可是要起身了。”
墨煜辰还想拉她入怀,萧瑶赶紧唤丫环进房洗漱,待清梅与玉菊端着洗漱之物进房,便看见自家王爷拉着侧妃轻声慢哄的一幕。
萧瑶不理会他,径自走到洗漱台,清梅一边伺候她洗漱,一边打量着这位侧妃。此时,萧瑶只着了一身雪白的中衣,墨发轻垂,朝着清梅莞尔一笑,犹如一位冰清玉洁的仙子,清梅愣了片刻,方将手中锦帕递了过去。心中暗忖,这位侧妃的风姿,着实有些与众不同。
墨煜辰此时亦已经穿好单衣起身,走到萧瑶身后,圈住她的腰,头搭在她肩膀上,昵语道:“洛洛帮我洗......”
清梅和玉菊垂着头,眼珠快掉了出来,有些怀疑她们王爷被掉了包。但马上,只见王爷变了幅脸似的对她二人高冷地说道,“王妃饿了,你们先去传膳。”
二人退了出去传膳,对视了一眼,还好还好,王爷没有被掉包。
萧瑶与墨煜辰二人腻腻歪歪地洗漱完毕,墨煜辰拉着她来到更衣室,萧瑶看见更衣室中四面墙上的橱柜中,整齐挂着一排排女子四季的华服,琳琅满目,晃花了眼睛。
“喜欢吗?这些都是按照你的尺寸订制的。”墨煜辰拉着她,来到夏季服饰那面墙,任她挑选着。
“喜欢!”萧瑶点点头,虽说平时疏于打扮自己,但如今她的身份不同,正发愁如何适应,便有人贴心地安排好了。
她选了一件烟紫色齐襦裙,虽款式简约,但用料乃蜀州流云锦,轻盈似霞,衬得人格外灵动。
墨煜辰亦去了里间更衣,待他出来看见萧瑶丰盈灵动的身姿,不由得牵入怀中,细细亲吻了一番,方牵着她的手出来。
忆画已在房外候着,见萧瑶出来,上前为她梳髻上妆,萧瑶第一次做小妇人打扮,看得墨煜辰眼冒小星星。
二人来到膳厅,除了清梅和玉菊,还有一位嬷嬷外加两位美人候着,墨煜辰牵着她刚坐下,嬷嬷便带着两位美人上前见礼。
萧瑶心中腹诽:我好饿,想吃个饭咋就这么难!
“老奴齐氏蒙王爷信任,代为掌管王府一应琐事,侧妃若有何差遣,尽管吩咐老奴。”
“有劳齐嬷嬷,不必多礼。”萧瑶笑着回应道,然后拿起筷子,准备开动。
“现下侧妃入府......”
齐嬷嬷话未说完,墨煜辰看着萧瑶微皱的眉头打断道,“嬷嬷,有事待本王用过膳再禀。”说完,示意萧瑶先吃。
清梅和玉菊欲上前布菜,墨煜辰挥手让她们退下,自己殷勤地为萧瑶夹着她爱吃的菜。
齐嬷嬷退在一旁,与两位美人看着正在细心伺候侧妃用膳的王爷,再看正吃得正欢的侧妃,心中微叹,这不是真正的高门千金,仪态就是不行啊。
两位美人看着这一幕,心中不知是何滋味,一方面觉得这新入府的侧妃如此不重仪态于她们而言是好事,一方面看见平时高冷的王爷对她如此呵护照顾,心中难免嫉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