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侯,恕我直言,就算我们这次能逃出生天回到陈国境内,那你如何面对陈王”?
“唉,我也不知道,当初我也想了很久,始终想不明白,我大哥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陈侯,想听听我的想法吗”?
“哦,子言说来听听”。
“陈侯,论文,你兵法娴熟,国内政事要事处置得当,协助陈王减轻了很多负担,在民众心目中声望不弱于陈王”。
“论武,你武艺高强,能冲锋陷阵,统兵有方,是公认的陈国第一强者,更是超越陈王许多”。
“您父亲也曾想传位给您,只是碍于家族家规和一些族老的反对最后才不得已传位给您大哥”。
“一直以来您也兢兢业业帮助陈王巩固疆土,打理政事,但您做得越多声望越高陈王越不安心”。
“虽然我知道您心中并没有一丝反意,但陈王不会这样想,他身边也是有居心不良的奸臣,不断进言污蔑您,功高盖主”。
“陈王对您的警惕心就更强,哪怕是亲兄弟也抵不过自私心理,为了王权,为了他的子嗣后代,您就成他心目中最大的敌人”。
“这次渡桥被毁多半是陈王下令故意为之,目的就是借魏王之手致您于死地,好让他安心继续做他的陈王”。
陈宇听完没有出声反驳,只是静静地看着天空中的繁星。
“枉我多次救他于水深火热中,一直帮他打理朝政,原来我做得越多他对我的戒备心就越重,难道真是我做错了吗”?
“如果我平庸一生怕是他最喜欢看到的,如今天大地大,好像真的无我容身之地”。
“子言说的不错,就算我能逃出魏国追杀回到陈国又如何!如何面对大哥,我又能对他报复吗?陈国会因此陷入亡国之危吗”?
很多疑问在这一瞬间终于想清楚了想明白了。
“子言你别说了,容我独自一个人安静地想想”。
子言也没再说下去,悄悄地离开了。
这一夜,陈宇一夜未眠脑中思绪万千,矛盾,复杂,害怕,直到众将士都睡醒后他才勉强打起精神去捕猎了几头野兽回来。
当天,陈宇并没有继续动身的念头,一直待在峡谷中。
子言开始忙着组织将士做好伏击准备,把收集来的松脂安放在峡谷入口处,峡谷内堆满干草和干柴,悬崖上也安装好藤蔓绳索等等。
陈侯还没缓过来,他只能站出来带领将士们做好准备。
又是一日过去,夜里,陈宇站在峡口处一个人独自发呆,突然他听觉感应有人靠近。
是魏国的探子吗?看来应该没错,我们一整天没有移动,后方的魏国将领也忍不住派人来查看一番。
陈宇打起精神来,不论大哥的对与错,眼前最重要的先把追随的将士平安带回陈国,他与陈王的事到时候再来了断吧。
想到这里,陈宇回身返回到峡谷中找到子言:“子言,峡谷外有魏军探子接近,你带着几个人去演一场戏,知道如何演吗”?
“陈侯,我会装作好可怜的样子,没吃没穿,没法逃,让魏军信以为我们已经体衰力竭”。
“好,你知道就好,魏军上不上当就看你的表演功力了”。
子言挑选了几名精灵的士兵一边向着峡口处走去一边向着几人说明剧本,陈宇则悄悄跟在他们身后。
很快,几名士兵就躺卧在峡谷入口处,有两个士兵还故意把身上的衣服扯烂了几处,脸上也抓了把黄泥涂抹上去,装作非常可怜的样子。
等待了一柱香的时间,陈宇感觉到林山外一直隐藏的魏军慢慢靠了过来,他拿起一个小石子扔在子言身上提醒他,可以开始表演了。
子言点了点头向着几名守卫峡谷入口的几人走去。
刚靠近入口处,看到几名躺卧在地上的士兵,子言故作生气的样子:“你们几个在干嘛?陈侯安排你们守卫入口,都躺在地上做什么?万一有魏军攻过来你们负得起这个责任吗”?
几名士兵听见子言呵斥依旧没有站起身体,其中一人还讽刺道:“军师,求你别在这里嚷嚷了,现在什么情况大伙都知道”。
“我们逃入山中三天了才吃了两个地瓜,腿上的伤也没药治疗,再这样下去别说魏军攻来,就算他们不来我们都得饿死在这里”。
“原本着还想往南面出口走去,现在还有那个兄弟能走得动,都饿得慌”。
“是啊,是啊,军师你也去劝劝陈侯吧,再这样下去可不行,一旁几名士兵也出口附和”。
“唉,你们以为我没劝过陈侯吗?现在啥情况谁心里都有数,我也劝过陈侯几次,可每当我提起,陈侯便大发雷霆说我们都是小人跟在他身边只能共富贵不能共患难”。
“可谁想死啊?哪怕有一丝希望我都不愿意,但现在没吃没穿,后有追兵前有埋伏,哪都去不了,就在这里等死,我也不甘心啊”。
“罢了,罢了,随你们几个,我再去劝劝陈侯吧”说完子言转身返回到峡谷中。
那几名士兵依然懒洋洋地躺在地上睡觉,又过了一刻钟,陈宇和子言才从峡谷里再次走了出来。
“好了,都起来吧,魏军探子走了,你们几人今天的表演都不错,今晚加个猪蹄给你们”。
“陈侯,能骗过魏军吗”?
“那要看看我们身后是何人领兵了,如果是项龙和魏王,那我们就白演了,是其他将领很大机会上当”。
“按理说来,项龙应该是在南出口等着咱们,魏王也不会孤军进入”。
“看看吧,应该明天晚上会有结果了,子言你先回去休息,你们几个跟我去打几个野兽回来给你们加餐”。
峡谷后方二里地,魏军营帐内。
马延正坐在一块大石上啃着干粮,“tmd,叫谁人不好,非要叫老子进山来追踪陈侯,害得我只能在这里啃干粮,都三天了,一点油水都没有”。
正当他在骂骂咧咧时,一个全身黑衣的探子走入了他营帐:“马统领有要事禀报”。
马延看了一眼无精打采问道:“什么事?紧张兮兮的”?
“马统领,刚才属下前去陈侯营地探查,无意中发现了一些消息特来跟你禀报”。
“哦,什么消息?搞得如此神秘,说来听听”。
那黑衣探子将刚才在峡谷入口处听到的经过一五一十告诉了马延。
原本还一副无精打采的马延越听越起劲,到了最后更是站立起来在帐内不停地来回走动。
等探子说完,马延思考了一番后才道:“你感觉他们是在演戏给你看吗”?
“没有吧,他们一直都没发现属下的存在,哪里会演戏呢?况且目前陈侯确实也是这种情况”。
“我们带了大量干粮进来都感觉经常吃不饱,何况他们进山之前已经放弃了战马和辎重,只能挖些地瓜和芋头充饥,伤员也没有药物治疗,有情绪发泄出来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马延心里还是有点摸不准:“好吧,你先下去,如果日后因为此事我立了大功自然不会亏待你”。
“多谢马统领,那我先行告退”,说完那探子走出了马延的营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