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月24日平安夜，凌晨11点，学校的钟楼顶层，昂热拍了拍肩膀上的雪花，看着满地的垃圾不由的有点发愁。
各式各样的啤酒罐子，以及各个国家的黄色杂志，加上一些不明的粘稠液体，占据了地板的绝大部分面积。
让人实在不知道该如何下脚，昂热深呼一口气，忍着心中的反胃，走到一旁的沙发上，挑了一块还算干净的地方，慢悠悠的坐了下去。
没有说话，就是那样静静的坐在那里，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终于一个懒散的声音响起。
“你不应该去安柏馆发表演讲吗？或者向其他教授表示慰问，亦或者跟校董会的那帮家伙去参加酒会。”
“怎么跑到我这里来了。”
一个身材臃肿的中年男人从房间里走了出来，他还没有坐下就开始抱怨。
“我可是受到了学生会的热情邀请，听说今天晚上，学生会的舞蹈团，会穿上性感的蕾丝舞裙。”
“有什么屁赶快放，我可没心情和你这个老东西在这里聊天。”
尼古拉斯·弗拉梅尔，卡塞尔学院的副校长，大部分的学生称他为守夜人，或者老流氓、老变态之类的。
这位副校长年轻的时候，据说也是非常的英俊逼人，曾经有过“德州雄鸡”的称号。
不过现在，大部分学生认为，他只是一个空有血统，喜欢在校内搞泳装选美比赛的老变态。
“我想和你借一点东西，一些关于炼金知识之类的东西，要真家伙。”昂热开口道。
这一番话，让副校长都有些愣住了，他都已经快要忘却自己的这个身份，现如今人类唯一的炼金术师。
“你要干什么?”副校长从冰箱中拿出一瓶啤酒，熟练的打开盖子，一边喝一边说。
“如果是你或者其他人想学的，我想劝你们趁早放弃，那玩意就根本不是人类应该学习的东西。”
“我自己都没有打算将它传承下去，等哪天我死之后，那该死的玩意儿就应该被忘记。”
“如果你是要交给你那位好学生，那请我拒绝，老朋友，就算是复仇也是要讲基本法的。”
“像那种怪物，或者说一件超级兵器，如果让他掌握了那种禁忌的知识，我们很有可能会创造出，比四大龙王更加恐怕的对手。”
说完，副校长直接坐在满是垃圾的沙发上，用遥控器打开旁边的电视，毫无避讳的，看起年度版的维多利亚的秘密选秀节目。
另外一边的昂热，则是低着头，沉默不语，但也没有任何想要离开的迹象。
两人就这样僵持着，直到副校长看完三十分钟的大秀，看到昂热还在这里，他挠着如同鸡窝一样的脑袋。
忍不住的站起身来，大声的说道。
“给我滚出去，你难道还不清楚，那个孩子身上带着的力量吗？那是上古的弃族，遗留在人间的唯一一件兵器。”
“是比龙族更加古老的存在，那些被龙族击败的旧神，用自己的血脉和龙族的血脉，打造出了这绝佳的兵器。”
“可是不会有人想到，维持那两股势同水火的血脉之力的东西，竟然是那脆弱无比的人类基因。”
“我不会允许，炼金知识被这种人掌握，因为那很有可能，会将他推向两方当中的任何一方，反正不可能是人类。”
他的声音如洪钟一般，在这个小小的房间当中不断回荡，但昂热却是一脸的无所谓，他毫不掩饰的说道。
“如果记载属实的话，不要说是黑王，就连四大龙王凭借我们的力量，你觉得我们有可能战胜祂们吗？”
“凡事都需要代价，这是炼金术最根本的规则，你比我更懂这些，说这些已经没有任何意义。”
“不要说使用旧神的终局武器，只要能将刀刃送进黑王的胸膛，任何事，我都敢做，也会去做。”
说到这，昂热的音量慢慢减小，“哦对了，你的观点我不是很认同，他并不是一件冷冰冰的兵器。”
“他也有感情，听说在日本，他就交了一个小女朋友，虽然说恋爱的过程既幼稚又天真。”
“但那不正是人类感情当中最美好的部分吗？他会站在我们这边，我相信。”
“那不过是两只怪兽的惺惺相惜。”副校长毫不掩饰的说道。
“如果他们结合的话，生育下的子嗣，可能就直接是一只次代种，蛇岐八家不可能会拱手相让。”
“你的理由，也不够说动我。”
“对，你说的没错。”昂热也点头，“可正是这样，那个少年提出了一个匪夷所思的设想。”
“非常具有创造性，他想扭转那该死的命运，你可以看一看。”
说着，昂热将一张古老的羊皮纸递给副校长，副校长看了看，眼睛不由得越睁越大，不自觉的从沙发上站起身来。
满脸不可思议的看着昂热，“不可能，不可能的。”
在连说了几句不可能之后，他大声的叫嚷道。
“这简直匪夷所思，没有人会想到如此疯狂的想法，不过从专业的角度来说，他的分析确实很有道理。”
“如果成功的话，那他就创造了一个人形的龙王，一个极度稳定，永远都不会龙化的龙王。”
不过说话间，副校长又似乎想到了什么，他重新将自己瘫在沙发上，将那张羊皮纸随意的扔在脚下。
“不过仔细想想，这个计划根本不可能成功，去哪里找那样灼热的火焰，那是属于君王的权柄。”
“这个世界上只有两位至尊拥有它，诺顿和康斯坦丁，青铜与火之王。”
听到这，昂热却直接站起身来，他已经得到自己想要知道的一切，那就是自己学生这疯狂的计划，从炼金术的角度来说，有可行的可能。
那就足够了，他转头看着自己的老伙计，认真的说道。
“你只要负责教他一些基础知识就行了，我想看过那张纸，你也知道他不是一无所知，残存的记忆正在逐渐解封。”
“他会慢慢走到那一步的，至于那至尊的火焰，我想那就是我们下一个目标了。”
“咚咚咚！！！！”
悠扬的钟声缓缓传来，卡塞尔学院所有的钟楼在此刻同时敲响，一如公元元年的那个夜晚。
耶路撒冷所有的钟楼同时敲响，恭祝圣灵降临人间，但此刻在这间肮脏无比、臭气熏人的房间里。
两个老人就这样对视着，最终副校长叹了口气说道。
“希望我最后不会后悔，不过，到时候后悔也没有用了。”
昂热却一脸笑意，“你不会后悔的，我保证，哦对了，今天是我那位亲爱的同学的生日。”
“你可以尝试送他一个礼物，毕竟你们以后之间也是要进行很多交流的。”
说话间，昂热还用眼睛瞥了瞥副校长的右手，“色情杂志就不需要了，他还没到那个时候。”
“不是有女朋友了吗?”被看穿了的副校长，不服气的喃喃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