闪着熠熠银光的军刀,毫不留情的狠狠扎进藤蔓七寸。
受到致命一击的它,狂躁的窜上窜下,暴躁的又撞岩壁,又撞山顶,势要把整座山洞撞到塌陷……
因它不断的撞击,碎末落石,纷纷落在秦离头上,身上,迷得她愈加睁不开眼,砸得她脑袋更晕了。
但为了不被甩飞,不被摔得稀巴烂,秦离靠着最原始的求生意志,紧咬牙关,死死抱住藤蔓,甚至将十指交叉叠放,只为不让自己松手……
好在强弩之末的藤蔓,即便殊死一搏 也不过是回光返照的苟延残喘。
耗尽最后一丝精气后,油尽灯枯的藤蔓,如自由落体般,狠狠的摔到地上,再也不会动弹。
它的跌落,也把地面震了一震。
众人一时没站稳,摇摇晃晃的,差点摔倒。
秦离也耗尽了最后一丝气力,从藤蔓身上,翻了下来。
就在她担心自己的脑袋必定会磕出一个大包时,预料当中的疼痛,却没有到来。
迎接她的,是一个暖暖的,结实的触感。
迷离间,她隐约看到了一张熟悉的脸。
是他吗?
秦离正要抬手去摸,看看是否是错觉,却发现眼皮沉得根本抬不起来,随之而来的眩晕感成了压垮她的最后一根稻草……
“小离儿,小离儿……”
耳畔熟悉的声音越来越模糊,她想回应,张开嘴时,却发现自己说不出任何声音……
藤蔓倒下之后,困住众人的两条粗如麻绳的藤蔓,也跟投降了似的,逃一般窜回那扇木门后面,消失得无影无踪……
“廖老,麻烦您来看看她的情况……”
墨凌探过秦离鼻息,十分微弱。
不懂医术的他,只能把希望放在廖博身上。
廖博急匆匆的来到秦离身边,搭上她的脉搏,细细诊脉。
“小墨,你无需太过担心,离儿只是刚才耗尽力气,晕了过去,现在她气血不足,才会昏迷不醒,这都不是问题……”
廖博的诊断,让墨凌稍稍放松了一些,但他拧紧的双眉,依旧没有舒展。
“但是……”
廖博话说一半的转折,让墨凌的心,又悬了起来。
“但是什么,廖老,她究竟还有什么问题?”
墨凌一把扣住廖博的手腕。
或许是太紧张秦离了,他下手没了分寸,手劲儿大到差点拧断廖博的手。
“哎呦呦,小墨老弟,我这把老骨头,可经不起你的折腾……”
廖博吃疼“投降”,眯着眼睛“求饶”。
“抱歉,廖老。”墨凌面带歉意的松开手。
廖博摇摇头:“我知道你担心离儿,可她这伤口,要是再不包扎,估计得失血过多 更醒不过来了。”
“多谢廖老提醒。”墨凌懊恼的皱紧双眉,赶忙腾出一只手,翻找着秦离的医药包。
里面的瓶瓶罐罐很多,偏偏他不知道它们的用途。
秦离也没在那些瓶罐上贴标签,因此,他不敢贸然使用。
最后,他只找到一卷纱布。
又从自己的背包中,翻出能止血的药粉。
墨凌无比温柔的将药粉撒在她的伤口上。
数不清的划痕,又细又小的伤口,密密麻麻,她的整个手掌,布满血丝。
墨凌心疼的双眉拧成了死结。
这女人,都不知道痛的么!
墨凌很想立刻把她喊醒,质问她为什么要这么拼命。
他们这些男人还没死绝呢,怎么轮都轮不到她一个女人冲锋陷阵!
可他又舍不得。
纠结,心疼,自责……无数复杂情绪萦绕在他脑海中,让他百感交集。
同时,他手上的包扎活儿,没有停下。
动作无比又轻又柔,生怕再弄伤她。
一层层的纱布,浸染出的鲜血,狠狠刺痛了他的眼睛。
直到半卷纱布缠完,血迹才不再往外渗。
若非他后背的伤拖了后腿,秦离根本不用这般拼命!
想到这儿,墨凌心底再次浮起一抹自责懊悔。
其他保镖也不敢上前搭话,更不敢催促他们。
就这样,秦离安静的躺在墨凌怀里,后者深情的望着她,一言不发。
墨爷没发话,他们哪儿敢乱动?
其他保镖索性也各自找了个角落休整,等待墨爷下一步指示。
秦离被手掌上传来的冰火两重天触感给惊醒了,一睁开眼,迎面就是墨凌那张满是担忧的俊逸脸庞。
秦离抬起手,捏了捏他的脸。
嗯,不是幻觉。
“满意吗?”
低沉的嗓音,无比真实。
嗯,不是在做梦。
“嗯。”
秦离轻哼一声,缓缓从他怀里出来。
下一秒,她便看见自己的双手被他包扎成了哆啦a梦的两只小圆手,顿时又好气又好笑。
“你包的?”
“嗯,满意吗?”墨凌边说边露出了一个“求表扬”的表情。
就这?
她闭着眼睛包扎都比他包的有水平好不好?
算了算了,没有对比没有伤害。
她不该对他要求太高的。
事实上,墨凌的包扎技术确实不行。
不是因为他不想包好,而是……他根本不会包。
“还行吧。”
勉勉强强,马马虎虎……
然而,墨凌却不满意她的这个评价:“还行?”
不然呢?他还想怎样?
要她违心的夸奖他包扎得不错?
举着两个包子般手掌,秦离想了又想,还是夸不出口。
“离儿,你现在感觉如何?”
刚在五行之门前踌躇了不知多少遍的廖博,听见说话声,远远望去,瞧见秦离醒了,就缓缓走到她身边。
“廖爷爷,让您担心了,我已经没事了。”
廖博低头看去,发现秦离的手包得有点“惨烈”。
秦离同样发现廖博注意到了她的手,怕他误会,赶紧解释,“廖爷爷,您别看这包扎得有点吓人,其实伤口已经不怎么疼了。”
廖博摇摇头:“离儿,你不用安慰爷爷,怎么会不疼呢?你一个小姑娘家家,万一手上落了疤,以后的夫婿要是嫌弃,你可怎么办?”
说到这儿,不知是有意还是无心,廖博略带深意的瞟了眼墨凌。
嫌弃?
嫌弃她的人,有资格做她的夫婿?
爱情的苦,她之前尝得,还不够痛彻心扉么?
再者说,爱情只是生活的调味剂,又不是必需品……
女人嘛,还是得自身强大,才能无所畏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