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沐芷听到这句话后,下意识地想要推辞,但当她看到玄冥那张毫无表情的脸时,心中不禁涌起一丝害怕。

与平日里那个温和的面孔相比,此刻的他看上去多了几分冷峻和威严。

于是,沐芷默默地伸出手,准备去接过那碗药。

然而,玄冥却并没有如沐芷所料般将药碗递给她,而是径直走到床边坐下。

只见他一只手稳稳地端着碗,另一只手则拿起了汤勺。

\"坐好。\"

玄冥淡淡地说了一句,语气平静得让人有些发怵。

话音刚落,勺子便已经伸到了沐芷的唇边,仿佛在等待着她张嘴。

在玄冥那锐利的目光注视下,沐芷只觉得浑身僵硬,头皮发麻。

只能乖乖地坐好,并艰难地张开了嘴巴。

就这样,一人喂药,一人喝汤,整个过程异常安静,只有偶尔传来勺子撞击碗壁的清脆声响。

没过多久,一碗苦涩的汤药便被喝得见底。

玄冥看着空空如也的碗底,眉头微微挑起。

似乎对这么快喝完感到有些意外,又或许是有那么一点点惋惜。

直到玄冥轻轻地将碗放在一旁,沐芷才如梦初醒般意识到,自己竟然不知不觉间将整碗汤药都喝得一干二净。

她有些难以置信,自己这么听话?

为什么自己会如此顺从地喝下这碗药……

“听说你病得很严重,我来看看。”玄冥轻声说道,眼中透露出一丝关切之意。

他聪明绝顶,从刚才丫鬟与沐芷的简短对话中便敏锐地察觉到其中的异样。

影子传话有误,估计是先前看错了。

沐芷并未晕倒,只是哭累了睡着了。

沐芷有些懵地看了他一眼,这才反应过来,他是在回答自己先前的问话。

她内心深感诧异,突然瞪大了眼睛看着眼前的玄冥。

心中暗自思忖:难道他真的是专程来看望自己吗?

沐芷又迅速低头,他这突如其来的举动让她有些不知所措。

毕竟在此之前,玄冥曾多次提出要解除他们之间的婚约。

特别是,前两日他又再次提起取消婚约。

此刻沐芷也不敢自作多情认为他是喜欢她。

面对这样的局面,沐芷陷入了沉默之中,一时之间竟不知该如何回应玄冥的关心。

她害怕自己会错意,误以为玄冥对她动了心,但又不禁在心底默默期待着什么……

\"确实红得厉害。\"

玄冥语气平淡地扔下这句话后,便缓缓站起身来。

此时的沐芷正因内心的情感纠葛而深陷其中,并没有听清楚他说的是什么。

眼见他起身想要离开,沐芷不禁张嘴想要说点什么,却又茫然不知从何说起。

她能说些什么呢?

挽留吗?

可此刻正是深夜时分,还在她闺房里,她若如此直白询问,未免显得过于轻率随意。

她只是默默凝视着玄冥的每一个动作,看见他的方向不是门口,心中竟生出些许诧异。

只见玄冥径直走向水盆旁,伸出手指轻轻触碰水面,测试着水的温度。

稍作停留后,他微微提起那略显累赘的衣袖,顺手拿起水盆边上搭放着的帕子,将其浸入水中。

接着,他熟练地拧干帕子,并迈步朝沐芷走来。

\"躺下,闭眼。\"

玄冥的声音轻柔而坚定,带着一种让人无法抗拒的力量。

沐芷聆听着这句话,心头涌起一丝难以言喻的异样感觉。

但具体却说不清这种怪异究竟源自何处。

在玄冥的目光注视下,沐芷的小脸上泛起一抹淡淡的粉红色调,已不再如之前那般苍白无神。

她如同一只乖巧温顺的小绵羊,小心翼翼地缩进温被窝之中,然后轻轻调整姿势让自己躺得更舒服些。

刚刚躺好,沐芷便不由自主地将目光投向身旁的玄冥,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复杂。

随后,她缓缓闭上双眼。

玄冥温柔地将帕子轻轻地敷在沐芷的眼睛上。

那股温热的气息瞬间穿透手帕,渗透到眼睛里。

沐芷顿时感到一阵惬意,原本干涩疼痛的双眼也逐渐得到了舒缓和放松。

在这宁静的氛围中,她的神情舒缓,身体也越发放松起来。

“你倒是挺放心。”

玄暝的声音略微低沉,透着些许不满与无奈。

他默默凝视着眼前的沐芷,只见她全身松弛,毫无防备之意。

面对这样的情形,玄暝心中五味杂陈,不知是该感到欣喜还是恼怒。

毕竟这是她的闺房,一个男人出现在此,她却表现得如此淡定自若,仿佛对周围的一切浑然不觉。

然而,当意识到这个闯入者正是自己时,玄暝内心深处竟生出一丝侥幸。

沐芷听闻玄暝所言,不禁心头一震。

她原本想要辩解几句,却被对方抢过话头:“好在是我。”

这简单的四个字如同巨石投入湖中,激起千层浪花。

沐芷的内心波涛汹涌,难以平静。

她现在实在是搞不懂玄暝是什么意思了?

先是想取消婚约,又这么晚了从皇宫出来特意看望她,这会儿又说这种误导人的话。

沐芷心里有些气了。

正当她思索之际,玄暝再次开口道:

“我自幼失去双亲,不懂情感。所有的学问、技艺皆源自于书本、恩师的教导以及自我探索。对于感情之事,我的确知之甚少。但我深知,因儿女私情而伤害自身,实非明智之举。沐芷,你可明白其中道理?”

说完,他那双深邃的眼眸紧紧锁住沐芷,似乎要透过她的眼睛看穿她心底真实的想法。

沐芷心头涌起一阵酸楚,不由自主地轻咬下唇,沉默不语。

此刻的她,思绪如乱麻般纠缠不清。

玄暝仿佛并不在意沐芷会给出怎样的答案,他继续自顾自地说道:“我生来就是玄苍王朝的君主,自幼便需要学习诸多事物,然而对于人世间的儿女情长之事,却始终未曾涉猎。此番行事,确实未曾顾虑到你的感受,对此深感歉意。”

解释?

道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