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道之微笑着看着顾鸿羽吃了一顿瘪。
顾鸿羽越看他越不顺眼，终于忍不住了：“你特么看什么啊！我警告你，再不走我就要跟你动手了。”
温道之充耳不闻，反倒是说：“顾少要不要考虑换件衣服。”
顾鸿羽还穿着浴袍，胸口微露，头发的水珠滴落，挂在皮肤上。
浴袍虽然长，到底也遮不住多少肉，走动的幅度大了，就能看到大腿……
顾鸿羽：“……”
小爷儿我这辈子没这么无语过。
“你到底想干嘛，你这个人真的很怪，谁家好人大早上窜进别人家来的啊，你礼貌吗，你自己看看你丫在干什么？不是我说，你们血蛇每天都这么闲吗？国土面积也不小啊，世界第一吧！你不干活儿吗？我要是你的民众我直接揭竿起义了，王侯将相宁有种乎啊。”
叶答风认真的思考了一下老板娘的话，然后他觉得老板娘说的真是该死的正确。
“因为我并没有顾少这样的手下。”温道之只回答了顾鸿羽最后一句话。
“你觉得这是重点吗。”
“我觉得是。”
“你小子真行。”顾鸿羽觉得自己在对牛弹琴，一肚子气无处撒，他语塞的撇了这么一句话然后看向“嗑疯了”的楚依：“楚依我告诉你，我死都不会如你愿的。”
“无所谓，我会自己找糖吃。”
“六。”
“我已经饿了，唐念也饿了，你能不能赶紧做饭啊，你就是这么对待我们两个弱女子的吗。”
顾鸿羽被欺负的没脾气了，厨房做饭去了，还赌气的把门给关上了。
“啧啧啧，果然是小屁孩儿。”楚依摇头，拉着唐念下楼，给唐念倒了红糖姜水，然后上下打量温道之。
唐念战战兢兢的远离温道之。
楚依看了一眼紧闭的厨房门，然后压低了声音：“喂，你，行不行啊细狗？”
唐念的手开始打颤了。
温道之：？
细狗是什么？
楚依坐在沙发一侧，端起杯子喝了一口水：“怎么，不知道细狗是什么意思吗。”
温道没说话。
“不说话也无所谓，多说多错，就算是个反派也是有脑子的反派，不过是不是反派也问题不大。”
“楚小姐的意思是……”温道之明知故问，话说了一半。
“笑的，都是千年的狐狸万年的精，八二年龙井咱们就没必要打哑谜了吧，我的意思已经很明显了。”楚依似是嗤笑了一声：“不会吧不会吧，身为一族之长不会听不懂吧。”
温道之当然听懂了，他只是不想去得罪顾鸿羽身边的人：小心驶得万年船。
他可不想被顾鸿羽一个右鞭腿一个左勾拳给揍稀碎。
“那么我的丑话说在前头，我们几个都无所谓顾鸿羽去找什么样的人过下半辈子，他也不小了，主意拿的很正，机会是自己争取的，但要是争取到了机会还不知道珍惜，恐怕就不是那么容易好收场的了。”楚依放下水杯。
“楚小姐威胁我？”温道之微笑着说，似乎在打趣，不过眼底已经闪过戾气了：“很久没有人敢这么威胁我了。”
“so？你决定要杀了我吗。”
气氛一时间有点儿不太对，唐念都快吓哭了，这让她又想起那一天，温道之策马，独自一人在城门前，身后的城战火连天，战马上的他眼中没有丝毫的人情，他将那座从小生活的城烧了。
城中的人都被赶走了，他的长剑映着寒月，洛凉和哈森离开了，温槿也离开了，左丘尘浅，他们都离开了。
温道之的身边只留下了她，因为唐念还没有化成人形。
唐念看到温道之的眸中即使映着火光和月，也黯淡的可怕，明明那晚在海滩上，即使没有亮光，他也是温柔的人。
后来，他似乎出去征战了，每次回到血蛇，身上的味道就会更难闻一分。
“小人鱼，你什么时候长出人腿。”
“温道之，你变坏了。”
“我么？我本就不是好人。”
“唔……我不喜欢你的味道。”
温道之便离开了。
唐念坐在水池的岸边，看着月亮唱歌。
……
楚依根本不怕温道之，甚至还对叶答风说：“别绷着脸，以后大家都是亲家了，来~笑一个~”
叶答风不理她。
“笑一个嘛，为什么不笑啊，你是二战特种兵吗？为什么不笑？”楚依絮絮叨叨：“男孩子就应该多笑笑，老是崩着脸哪个姑娘敢接近你啊。”
唐念心说楚依姐姐你别问了，我长这么大就没见叶答风哥哥笑过。
叶答风哥哥可能是面瘫吧。
这样刚刚想完，唐念居然看见叶答风有些无措的将眼睑垂下了——唐念敢保证，叶答风一定是笑了，别人看不出来，但唐念可以，那个面瘫的唇边沾染了淡淡的笑意。
虽然感觉他的表情没什么变化，但面部冷硬的线条明显柔和多了。
……等一下！
唐念忽然抓住了一个词：“亲家”。
亲家？！
楚依姐姐怎么就跟叶答风哥哥成了亲家了？
难道大哥他……铁树开花？
楚依又看向温道之：“怎么样，想好了吗。”
“楚小姐认为我会做出那样的事吗。”
楚依咂吧咂吧嘴：“不好说。”
“还有一件事，我希望楚小姐可以暗中注意一些。”温道之思考片刻，说起来其他话题：“另外还请保密。”
楚依点了点头，有些好奇：什么事需要她保密，又需要她暗中注意？
“不要接触任何姓白的人。”
一句话给楚依干懵了，不过她没有多问，点头答应之后就不说话了。
“楚小姐不好奇么。”
“我好奇啊，那你告诉我吗。”楚依反问。
温道之无奈的笑了一声：楚依很聪明，也很识时务，是个值得深交的人。
唐念忽然想起来他们老大就姓白哎……
为什么不能接触？姓白的有毒吗？
厨房的门开了，香味也随之飘出来，顾鸿羽一言不发的将碗筷收拾到餐桌上。
不过，只有三人份。
区别对待已经很明显了：没给温道之和叶答风准备。
楚依：“兔子你不觉得少了点儿什么吗。”
“是不是少了我把温道之打一顿。”
“……算我多嘴。”
温道之起身，带着叶答风离开了。
门关上了，楚依说：“你看，你把你的追求者气走了吧。”
“楚依，大早上的你不要挑战我的底线。”
“好了好了，不说了，让我看看你做的什么早餐。”
吃过早餐之后，顾鸿羽真的要联系慈善机构，显然是要帮助唐念，唐念百般拒绝，然后在顾鸿羽和楚依奇怪的目光中落荒而逃。
可恶，任务失败！
顾鸿羽他是个好人！唐念下不去手！
一路又风尘仆仆的返回去。
那个人坐在黑暗的房间里，问她：“人呢。”
唐念还没有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那个，他是好人，我想，你是不是抓错人了？”
“你的任务失败了？”
唐念没有听出来他话中的杀气，歪头。
鲛人虽然终于有了人智，不过依旧单纯如水，她甚至不会写字，不懂得人情世故。
否则也不会有小人鱼傻傻的被人类所骗了。
一道黑影从那个人身边显现，仅仅抬起手施了什么法术，唐念的意识就全然消失了。
“看来，该回去了。”那个人起身说着，身边的黑影也点了点头。
这边顾鸿羽接到了叶复的电话：“干嘛！马后炮，刚才为什么挂我电话！”
“笑死，你们小两口吵架，我瞎掺和毛啊。”
顾鸿羽已经累了，干脆跳过这个话题：“你给我打回来干什么。”
“哦，也不是多大的事，就是前两年军营来了一个小孩儿，你不在的时候都是他帮忙，后生可畏，恐怕跟你一样强，今儿他执行任务回来了，你要不要见一面，交个朋友什么的。”
“哟，听你这语气这人不一般啊，多大了？”
“比你小一岁。”
“比我小一岁？”顾鸿羽挺震惊的：“好啊，那必须得交个朋友去。”
“来不来。”
“马上。”
楚依随口问他：“怎么了？”
“嘿嘿，广交朋友去。”顾鸿羽急匆匆的收拾了一番，拉开门走了。
楚依笑着叹气：“小屁孩儿。”
顾鸿羽一路赶到军营，看起来特别兴奋。
好吧，顾鸿羽承认他有小九九：要是两年后他死了，有人能坐镇，稳定大局，是再好不过的事。
这种事情不是嫉不嫉妒对方比他强，而是应该把国家利益放在最前面。
况且顾鸿羽本来就不打算跟人家为敌：都是爱党爱人民，大家都一样，何必非要争个你死我活。
叶复正在和一个少年交谈。
“嗨！叶复！”顾鸿羽老远的挥手。
少年转头看向顾鸿羽。
顾鸿羽跑近了，看清楚了少年的样子：皮肤白皙，眼睛像狗狗似的，眼角微微下垂，显得很惹人怜惜——像个小正太——不过跟他一般高。
那个少年一见到顾鸿羽就笑了。
淦！好可爱！
顾鸿羽一时间愣住了。
“喂！兔子，干啥呢。”叶复伸手在顾鸿羽眼前晃了晃。
“起开。”顾鸿羽挥开叶复的手：“别打扰我看帅哥。”
“呵，承认吧，你就是弯的，诡计多端的0。”
“叶复！你死！”
少年耳尖就红了，有些羞涩：“前辈。”
叶复不玩闹了，正色道：“这小孩儿有些腼腆，不过不要紧，他叫白月，你俩认识一下，之后还能一起执行任务，这样也更安全一点。”
“oK闭嘴吧，你可以滚了，中老年男人，我俩要去认识一下了。”顾鸿羽一把揽住白月的肩头，就要把“可爱小弟弟”打劫走。
“哎哎哎！你小子！给我回来！”叶复一把揪住顾鸿羽的后脖颈：“你少给我教坏小孩儿啊。”
“我是那样的人吗！”顾鸿羽挣扎着，不满。
“你小子给我回来，少带着军营最后的花朵鬼混去。”叶复把顾鸿羽揪回来，教训到：“我还不知道你？不是酒馆就是场子，警告你啊，白月才十六，你要是把他带坏了，我可就踹你了。”
“喂！给我留点儿面子啊！”
白月混在两人当中，显得有些手足无措。